衛中元早膳都沒用,就是等她回來。
哪想這小矮子,氣的他瞬間就飽了。
她是個大夫,她說這種話,他還真不知從哪兒反駁。
見他不吱聲,岳淳舒暢了。
洗了手,在桌邊坐下。
看了一眼那個不吱聲的人,「王爺若不吃,我就先用了。」
拿起勺子,準備喝粥。
自從在大佛寺給他煮了一回清粥之後,他回來後,幾乎每餐都有清粥。
在對面坐下,衛中元看了她一眼,也慢慢的喝粥。
驀地,他夾了一塊切得極為漂亮的蘑菇,放到了岳淳面前的餐盤裡。
「吃這個,長得快。」
岳淳拿玉箸的手一頓,抬眼看向他,他面色淡淡,好像自己完全沒別的意思,純粹好心似的。
夾起來吃了,岳淳彎起眉眼。
「多謝王爺為我的個子操心,不過我還是有希望的,多吃一些,總會長高,活著也較為有盼頭。王爺這問題就大了,看,這塊清炒小鹿肉就有壯陽的功效,但王爺吃了也是白吃,有些東西站不起來就是站不起來。」
將那塊鹿肉夾到衛中元的餐盤裡,看他吃還是不吃?
衛中元抬眼看她,岳淳挑了挑眉毛,接著來呀,誰怕誰。
她還能長,他……可能就不行了。
放下玉箸,衛中元吃不下去了。
起身,回到了榻上坐著看書去了。
勝了一籌,岳淳心情大好。
一盤蘑菇都吃光了。
喝水,她一邊瞄著衛中元,的確是被她氣的夠嗆。
活該,誰讓他嘴賤來著?
在大夫這兒找嘴上便宜,那不是自討苦吃嗎。
起身,慢慢地走過去,在他跟前站定,瞄了一眼他手裡的書。
也不知道是什麼鬼書,小字密密麻麻的。
「這種書啊少看,字這麼密,眼睛看瞎了。年紀輕輕的,下邊也不行,上面也不行,多慘啊。」
衛中元抬起眼看她,「再說一遍。」
岳淳嘴角抽了抽,「你不會想聽大夫說謊話的。但凡大夫跟患者說,回家多吃點好的,那就代表沒救了。」
把書給扔了,衛中元忽的坐直,「本王如若真的哪哪兒都不行,說明大夫是個庸醫。」
嘿,開始攻擊她職業了?
岳淳一哽,「你的大夫醫術絕無僅有,即便你不能人道,也能想法子讓你兒孫滿堂。」
瞧不起誰呢?
衛中元看著她,稍一想,她這話不對啊。
若不能生,還兒孫滿堂。
這說明……有人幫忙。
「不用。本王若真不能……,那就咱們倆耗到死吧。」
他情願如此。
「憑啥我要跟你耗到死?我能保證自己長命百歲。」
旋身在旁邊坐下,她有些累。
「盼著本王早死呢?」
「你要真這麼懷疑,那我也無話可說。」
衛中元被她氣的心頭髮堵,她跟沒事兒人似得。
「那個關堯川你給弄哪兒去了?」
靠著軟榻,岳淳忽然想起這事兒來。
回來只跟他鬥嘴了,都忘了正事兒了。
「自然是去了他該去的地兒。」
衛中元淡淡然,就像說一隻螞蟻的去留似得。
「你真給殺了?」
如此隨心所欲,又不是什麼普通的無名氏,那是皇后的親侄子。
大小也算個人物。
「你可知,都城裡有多少舉足輕重的人在這幾年來莫名其妙的就不見了?」
「不會都是你乾的吧。」
「當然不是。若尋常百姓忽然不見了,其家人必會去報官。相反,某些位高權重之人忽然消失,卻沒人敢報官。通常,私下裡尋找。若找不見,半年之後便會稱其染病暴斃。」
衛中元也靠著軟榻,與她姿勢相同。
不過他到底是太高太長,腿伸出去那麼長一大截。
相反岳淳靠在那兒,離遠一瞧,就像個小孩兒窩在那兒似得。
「家裡有很多見不得人的東西,一旦報官,就會去家中查。所以,他們不能讓人去查。」
岳淳眼睛一動,是這麼回事兒。
「沒錯。」
所以,根本不用擔心造成了某個人不翼而飛會給他帶來什麼麻煩。
而且,他敢做自然就會將自己的痕跡擦乾淨。
岳淳點頭,「既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對了,閻慷沒準兒會與那兩個姓何的男女狹路相逢。柳溪和閻都去跟著看了,有消息會第一時間回來稟報。」
說著,她眼睛開始往下。
衛中元看著她,也沒吱聲。
靜靜地,她眼皮也合上了。
真行,說著說著居然能睡著。
岳淳的確是睡著了,一夜沒睡,一通折騰。
再加上長身體,她的確是疲乏。
聽得她呼吸均勻,衛中元才起身站起來。
然後,用一隻手把她給扒拉倒了。
這軟榻分明就是為她量身定製,躺在上頭正正好好。
這一覺睡得踏實,柔軟的毯子纏在身上,還香香的。
夢裡頭,岳淳都莫名的置身花海。
下午了,岳淳才醒來。
睜開眼睛,入眼的一切讓她也瞬時回憶起來,她是睡在長樞院了。
好傢夥,她居然已經疲勞到如此程度了。
說著話呢,就睡過去了。
「王妃,您醒了?浴室已經準備好熱水了,您可以沐浴了。在熱水裡泡泡,解乏。」
侍女出現,柔聲細語。
這不就是負責給衛中元穿衣服的侍女嗎。
岳淳坐起身,慢慢的晃了晃脖子,「他人呢?」
「回王妃,王爺在書房。王爺命奴婢們來服侍王妃。」
「不用服侍我,我習慣自己動手,你們去服侍他吧。」
她更喜歡自己做自己的事兒,不想旁人插手。
侍女面有難色,「奴婢們也不用服侍王爺,近來奴婢們都去煮茶做點心了。王妃若不讓奴婢服侍,那奴婢們可能就得做粗活了。」
挑眉,岳淳忽的想起那天她看到侍女給衛中元穿衣服,她嘲笑他來著。
果然是心眼兒小,說了他,他就把侍女給撤了,搞得人家都害怕丟飯碗了。
「好吧。」
能如何?只得同意。
長樞院的設備果然都是最好的,浴室高端,而且很大。
在裡頭游兩個來回都輕輕鬆鬆。
在水裡頭泡著,岳淳任由兩個侍女在她身後給她洗頭髮。
很明顯她們倆的手藝比碧桃好多了。
「你們服侍衛中元多少年了?」
驀地,她問道。
「回王妃,三年了。」
「年頭也夠長了。這三年來,他就沒寵幸過誰?」
關於他不能人道那茬兒……純屬她瞎掰。
兩個侍女同時搖頭,「王爺好像不喜歡那種事。」
不喜歡?
岳淳想了想,那可能不是不喜歡,就真的是不行。
怪不得他那麼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