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寄人籬下去留難
見無障身體無力,行走緩慢,白浩天對無障笑道:「我背你上山吧!」說著就背起無障,在光禿陡峭的岩石上飛奔,讓無障想起了哥哥,想起了師父。
能在這華山上找到這樣的一個緩坡真是不容易,幾座大木屋依山坡跌宕而建,屋前有一塊不大的庭院,最高的房屋後面是懸崖,猶如古松紮根在峭壁上,這一路無障只想著,下山的時候,如果還活著,需求助這位大師兄,再背下山去,他感覺如果自己爬下去會很危險。
另外兩名弟子已上山,通稟玄青掌門,玄青頭戴道觀,身穿藍色道袍帶著弟子出了內堂,站在庭院內迎見,白浩天將無障放下,無障快步來到玄青身前,跪拜道:「晚輩無障,拜見前輩!」
玄青上前攙扶道:「快快請起,你的師父可好?」
無障沉重道:「我的師父,被青陽殺了!」
玄青『啊!』的一聲,如受雷掣,失聲道:「他怎能如此!」忽然像想起什麼,對無障道:「我有話要問你,隨我來!」吩咐弟子不得入內,帶著無障進了內堂,坐好後,玄青問道:「你師父可有什麼事情託付給我?」
無障從懷中取出那枚棋子,交給玄青道:「境況危機,師父只是給了我這個。」
「棋子!」玄青接過,端詳著棋子,思慮道:「這是何意,你能否講述整個事件的經過?」
無障從青陽上蒼岩山,到『安魂石』被奪,都原原本本的講述給了玄青,隻字未提遇到了婉嬌和張良等人,玄青聽後陷入深思,把無障晾在內堂很久。
無障心道:「我的任務也算完成,剩下的就沒我的事情了,也該告辭了。」緩緩起身,對玄青拜別道:「晚輩已將師父遺命轉告了前輩,晚輩任務完成,這就告辭!」
玄青心神不定,隨口說了句,「下去吧!」
無障緩緩走出內堂,心中那個擔子總算放了下來,呼吸卻逐漸感覺沉重,見華山弟子,都在庭院看著他,想要請求白浩天送他下山,來到白浩天身前,剛要啟口,一個沒壓制住,噴出一口血霧,仰天而倒。
眾弟子一驚,白浩天忙一把扶住無障,「小心!」
無障腦中眩暈,微弱道:「請……送我下山。」
白浩天皺眉道:「你如此狀況,怎能下山!」忙扶著無障坐下,見體內真氣不足,忙給無障綿綿不斷的輸入真氣,然而真氣到了無障體內很快就消散了。
無障喃喃道:「無用的。」白浩天沒有理會,仍繼續著,汗水很快就濕透衣衫。
三弟子荀玉道:「大師兄不用浪費真氣了,他準是被狐妖奪去了精魄,自作自受,沒人能救他。」
「爛魚頭,你又在瞎說什麼!」一位身穿淡黃衣衫的妙齡少女飛落到人群中間,只見她杏眼桃腮,娥眉含翠,清麗脫俗,正是玄青之女,夏可心。
夏可心靚眼打量著白浩天所施救的這位俊美青年,驚奇問道:「這人是誰,這是怎回事?」
荀玉道:「他叫無障,我們在山下發現他身上有妖氣,問他妖怪去向,他不但不說,反而拖延,又說要上山拜見師父,大師兄帶他見了師父之後,師父將他帶入內堂,出來後就成了這樣。」
夏可心道:「那你們還不趕快告訴我爹,在這裡說什麼風涼話。」
「師父讓我們出來等著,沒讓我們進,我們怎敢進去。」
「人都出來了,還在這裡等什麼!」說著身體一躍落到了內堂的門口,進屋見玄青坐在椅子上發呆,忙喊:「爹,快去救人!」
玄青聽到女兒的喊聲,回過神來,道:「救誰?」
「就是見你的那個公子。」
玄青向旁邊椅子望去,見無障不在,忙道:「他何時出去的?」快步走出堂內,見白浩天正在施救,忙對弟子喊道:「快把他帶進來!」
幾名弟子將昏迷的無障帶到堂內坐好,玄青急忙開始施救,和白浩天一樣,真氣輸入到無障體內,立即消散,玄青眉頭一皺,收回雙掌,雙手重新結印,再次抵在無障後心,只見玄青周身散發出綿薄的綠氣,經過雙掌,送入到無障體內,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無障的氣息逐漸平穩。
玄青起身對白浩天道:「把他帶去修養!」
……
這樣的醒來,無障經歷了無數次,其實他真的不願再醒來,當他醒來時,他看到了一雙眼睛,那雙眼睛很清麗,像他的娘親,只是少了一份溫柔,多了一份靈動。
「你可算醒了!」夏可心開心道。
「謝姑娘相救!」說著就坐了起來。
「我叫夏可心,他們都叫我小師妹,你也可以叫我小師妹。」那聲音如銀鈴般清脆,「是我爹救的你,等你恢復好了再去謝我爹吧。」
「我這就去感謝令尊!」說著就要起身。
夏可心忙阻攔道:「我爹閉關修煉去了,你去了也沒用!」又道:「我爹吩咐,在他沒出關前,你需留在這裡,好好休養。」
「令尊何時才能出關?」
「這個可說不準,也許幾天,也許半年!」
無障心想:「她的父親為把我救活,定然耗費了很多真氣,所以閉關恢復去了,若是我賴在這裡不走,病情再次發作,他們一定很為難,況且在這若是等上半年,會給他們帶來很多麻煩。」
夏可心見無障不說話,問道:「你如何患得這等奇特的病,疼不疼?」
「從出生就有,已經習慣了!」
夏可心見眼前的無障如此年輕就身患絕症,心生憐意,對無障道:「你只要留在這裡,我讓我爹想辦法救你。」
「已讓令尊耗費了,豈能再次為難,況且我現在多活一天少活一天也沒什麼區別。」
夏可心問道:「不留在這,你要去哪裡?」
無障聽到此話,心中也是茫然,確實沒有想好要去哪裡,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白浩天走進屋內,見無障醒來,過問了幾句,就和夏可心離開了。
……
經過玄青救治,雖沒有根本去除無障的病症,但確使無障身體裡有了一些活力,他不知道玄青用了什麼方法,使得他的身體比以前輕鬆了許多。
恢復了以後,小師妹始終不讓無障離去,悉心照顧,又死纏著無障,給無障取了個稱呼『大才子』,讓無障教她琴棋書畫,讓無障感覺到了家的溫暖,有的時候他甚至覺得好似回到了從前,一連過去了幾日,無障都沒有離開。
這一日,無障剛一出屋,就聽荀玉和幾人在庭院冷言道:
「哪裡來的一條狗,吃飽了,還不走。」
「是一條被狐妖奪去精魄的流浪狗。」
「你說這狗會不會什麼妖法,要不臉皮怎麼這麼厚。」
……
無障聽後,只好又回到自己的屋內。
白浩天修行歸來,聽見幾人指桑罵槐,忙走過來訓斥道:「快住口,你們出言不遜,敗壞門風,隨我來,去思過崖思過!」
荀玉道:「大師兄,我們這是為了你好,自從他來了以後,小師妹天天圍著他轉……」
「住嘴,小師妹圍著誰轉與你們何干,何況師父閉關前,讓小師妹去照顧,你們不知情,不要胡說,快隨我去!」
「師父為救他,大傷元氣,才去修煉的,誰看不出,他在這裡賴著不走,難道等著師父再去救?」
白浩天道:「留他在華山是師父的心意,你們不好好關照,在這裡口出污言趕他走,若是師父出關得知此事,非得懲治你們不可,還不快去!」
這時,夏可心正從山下歸來,肩頭正挎著一個長包裹,見幾人在庭院站著不說話,說了一句,「真是少見你們這麼多人傻站在這裡。」說完也沒等回答,歡顏徑直去了無障屋舍。
荀玉看著白浩天,「你看,我們說的沒錯吧。」
白浩天道:「看什麼看,你們快跟我去思過崖!」
……
無障沒有去聽庭院那些人說的話,那些話聽不聽……都是一樣。
夏可心輕盈的走進屋內,見無障坐在椅子上發呆,跑到無障眼前,笑道:「大才子,在想什麼呢?」
無障淡淡道:「沒想什麼。」
「快教我!」將一把嶄新的七弦琴突然拿到無障眼前,睜大了那雙清麗的眼睛,「我下山就是為了買這把琴,你一定要教會我!」
無障將琴放好,「此琴內合五行,外合五音,宮、商、角、徽、羽,吟躁勾剔,左手龍睛,右手鳳目,有抹、挑、勾、剔、撇、托、敵、打八法……」
講解了一番之後,夏可心就急著讓無障撥弦一曲,一段琴音過後,夏可心不由得痴了,後又拍手叫絕,「太好聽了,你一定要教我!」
……
石崖側,古松下,寒風吹動衣衫。
「找我出來何事?」白浩天問道。
「沒事就不能找『隨叫隨到』的大師兄嗎?」夏可心背著手道。
「我是怕你學琴沒時間!」
「女孩子學琴不好嗎?」
「好!所以好好學著。」
「別人不理解我,大師兄還不理解我嗎?」
「理解,所以你好好照顧他」
「你!」夏可心氣的一跺腳,將身後白日剛買的衣衫,打在白浩天的頭上,氣沖沖離去。
……
又一日,石光磊、荀玉見無障在石崖上眺望山下,走了過去,荀玉開口道:「你千萬要想開啊!」
無障聽到後,沒有說話,轉身欲回屋內,荀玉伸手阻攔道:「別走,聽說你的師父也是修劍高手,其弟子一定也不差,我們切磋一下如何?」
無障沉聲道:「我不會。」
「笑話,師父單傳,豈能不會,分明是瞧不起我們!」
「不敢,師父只教會我做人的道理。」
荀玉臉色一沉,將劍『唰』的一聲扔到無障身前,插在地上,「你不切磋,就別想離開這裡!」
無障沒有看地上的劍,淡淡道:「你贏了。」
荀玉看一眼身旁的石光磊,見石光磊沒吭聲,轉回眼,道:「不行,我們必須比出高下。」
「那你想要高,還是下?」
「只有比了才知道。」
「你連想要什麼都不知道,那這劍沒必要比。」
荀玉怒道:「我想要你的命!」說著,腳下一踏,一道冷光刺向無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