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渡船之上魂飛散
船上的人立刻害怕起來,與這黑袍人拉開了距離,生怕一不小心,魂給奪了去,充當水手的官兵停止搖槳,也都害怕的站了起來。
白臉官吏,鬥著膽子忙喊道:「此船隸屬大秦,乘船需憑照身,請出示照身!」
又是一陣桀桀怪笑,那人的臉一點都沒有動,「我何必留,乘船也需照身,難道你看不清我的臉嗎?」話音剛落,黑影『噗』的一聲,突然出現在白臉官吏身前,那張可怕的臉快要貼在白臉的臉上。
那白臉官吏,腿腳打顫,冷汗從白臉上滑落,吞吞吐吐道:「那……那也需……照身。」大秦法律嚴格,官吏必須執法嚴明,如有人揭發徇私舞弊,經查屬實,撤職是小,殺頭是大。
何必留的那張臉仍是不動,又是桀桀怪笑,白臉官吏支撐不住,坐倒在地,哭求道:「那……那……何爺若是沒有,就……就殺了在下吧。」
何必留也跟著蹲了下來,用可怕的臉一動不動的笑著坐在地上渾身戰戰兢兢的官吏,「我從來沒有照身,也用不上那東西,桀桀,你的確恪盡職守,就不為難你了。」
話音剛落,『咚』那張臉竟然重重地磕在甲板上,之後,慢慢把那可怕的臉抬了起來,甲板上留下了深深的可怕的臉,和不知何時印上去的官印。
「這樣總可以了吧?」
「可……可以!」只見刻在夾板上的頭像逐漸蓄積了黃色液體,發出一股騷氣。
何必留看著自己的頭像,竟被尿充滿,臉終於動了。
「卑職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卑職不是故意的……卑職無能……」白臉官吏幾乎是絕望著罵著自己。
何必留蹲在官吏面前,瞪著官吏許久,仿佛下一刻就是官吏的死期。
何必留最終沒有殺死官吏,而是身影一閃,又回到原來站的位置上,用鷹眼掃視著甲板上的人群。
何必留出現時,商隊中的夥計,就有人小聲驚呼道:「千里追魂!」「他怎麼在這裡,他要殺誰?」每個人嚇得魂飛魄散。
只要給予何必留認為有價值的東西,他連自己師父都可以殺,事實上他也是這樣做了,此人修煉飛身術,腳下的修為,當世一絕,沒有他追不上的東西,不止如此,他的奪命鉤也奪去了不少強者的魂魄,經常是來無影去無蹤,惡名早已傳遍修真界,百姓也都有所耳聞,這樣的一個人,卻不知何時,也效力秦朝了。
船依然在行駛著,白臉官吏見何必留沒有治罪,忐忑著站起身,用幾乎是沙啞的聲音命水手繼續搖槳,然後彎著腰來到何必留身前,鞠躬道:「不知何大人駕到,卑職有眼無珠!」
何必留道:「不要再囉嗦了,小心踢你下去餵魚,我來此,是來搜一個人,此人是位道士,身高八尺,年紀二十左右,偏瘦,相貌英俊,皮膚白皙,說話時帶著微微氣喘,你見過有這樣的人上船嗎?」
白臉官吏忐忑稍緩,略思片刻,也想到了無障,但想無障是商人,身邊又有十幾名夥計,不可能是他,於是搖搖頭道:「沒見過這樣的道士,這裡有兩隊商人,和十幾名散客,都在甲板上,大人如若不信,可以仔細再核實一次。」
何必留道:「此人很重要,一定要詳查,你叫他們都過來,站到一起,我逐一核實!」
白臉官吏衝著水手們喊道:「去將那些乘船的人,都召集過來,核實身份,再過來幾人聽從何大人派遣!」
從船邊走過來四名水手,站到了何必留的身後,白臉官吏對何必留尷尬道:「卑職失陪片刻,到艙里換件衣衫。」見何必留也沒理會,只盯著那些渡船的人,輕輕的退回身,去了船艙。
……
一名身材略胖的水手拿著登記簿,顫顫瑟瑟的讀道:「史……史……大……大……」何必留那張臉轉過來瞪著那位點名的水手,冷哼一聲,那名水手聽後,更是緊張,竟然一個字都讀不出來。
這時,身旁另一名身材瘦高,皮膚黑黝的水手輕聲道:「讓我試一試。」
那名胖水手像遇到救星一樣,趕忙將登記簿遞給那名廋水手,那名水手接過來之後,讀道:「史大千。」人群中走出一名中年人,膽怯的站到前面,何必留仔細打量片刻後,示意下一個,史大千走到另一邊站好。
「周水生。」
走出一位老者,何必留看了一眼,就過去了,又點了十幾人,開始點到田不鳴的商隊。
那名瘦水手輕咳一聲道:「田七。」
田七顫顫走了出來,何必留掃視一眼,就不在細看。
當點到「平清覺」時,許久無人應答,卻見那名醉漢倚在船欄『喔』的一聲,打了一個嗝,一名水手來到那名醉漢身前,看著掛在脖子上的照身道:「是他!」
何必留仔細看了一眼,年齡相差太多,也沒有理會。
那瘦水手一直把名字點完,甲板上的人群從一邊站到了另一邊,何必留沒發現可疑的人,這時,白臉官吏換好了衣衫走了出來,其實他早就換好了,一直在船艙中不敢出來。
何必留看了那名官吏一眼,也沒說話,只是桀桀一笑,黑影就在甲板上消失了。
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今天似乎都撿回了一條命,那名胖水手忙對那名瘦水手拱手道:「今天多虧了老弟啊,若不然嚇也被嚇死了!」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胖水手疑問道:「你是新來的吧,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我不是新來的,只是天熱,把衣衫脫了,在下田不鳴,是名小商。」
「田老弟,如果以後再由此渡船,我李彪若不當值,定然請老弟去吃酒!」
「李兄客氣了。」
只聽,白臉官吏喊道:「快搖槳,要誤時了,誤時要殺頭的!」今天他的臉可是丟盡了。
李彪聽後道:「我先過去了,回頭再說。」
瘦水手緩緩的走到商隊人群中,取出了放在鉛粉箱中那件白色長袍,輕輕的穿在了身上,走到船邊圍欄處,遙望遠處岸邊落日。
……
「小子,夠機靈,他竟然沒發現你。」聲音似在自語,又似說夢話,聲音很小,只有那瘦水手離的近,能聽見。
痩水手轉過身來,發現是那醉漢說話,忙道:「平前輩,何出此言?」
那醉漢咕嚕嚕又喝了一口酒,道:「他們為什麼要尋你?」
無障知方才所作所為,這醉漢都已覺察,猜測這醉漢必然是位隱匿高手,淡淡道:「他們要殺我。」
「他們要殺你,那你應該躲,應該躲。」說著,睜開眼睛,慢慢坐了起來,雖眼神頹廢,但那俊朗是遮不住的,喝下一口酒之後,將酒罈子遞到無障面前,道:「你也來一口?」
無障道:「晚輩從不喝酒!」
「掃興!」自己又喝了一大口,笑道:「方才,那泡尿如何?」
無障道:「難不成是前輩做的手腳?」
「你就說,好不好玩!」
無障拱手道:「前輩今天是讓晚輩長見識了,若不是前輩吸引了眾人注意,晚輩哪裡會有時間去準備。」
「雕蟲小技,浪費我一滴酒,不如你機靈,有意思,屁大個地方,搜個人都搜不到,還號稱『千里追魂』,我看應該改成『睜眼瞎子』,哈哈!」又是一口酒下肚。
無障心知他所言非虛,不由得暗自佩服,「晚輩走投無路,為了活命,也是迫不得已,哪能與前輩那神不知鬼不覺的『滴酒點穴』相比,前輩太過抬舉在下了。」
「你這孩子也真是可憐,就剩那麼幾天命了,這官府仍要抓你,或許是你這小子太可惡了,天該絕,再或許,就是你太過聰明了,遭天妒,呵呵!」
無障怎不知自己的狀況,向遠處眺望一眼,道:「剩幾天,就活幾天。」
「哎,可惜了,你雖聰明,卻沒有一個好身體,你若是筋骨稍好一些,我定然把我這喝酒的功夫傳授給你,你定然會名動天下!」
無障想起自己的父親,「名動天下,那又能怎樣,還不是過眼雲煙,黃沙埋骨。」
平清覺沉吟道:「是啊,過眼雲煙,轉念成空。」咕嚕嚕的喝了一口酒,再次呼呼睡去。
……
船已靠岸,暮色降臨,無障對平清覺道:「前輩,用不用晚輩扶你下船?」
平清覺嘟囔一聲道:「可惜了!」話音沒等消失,人已經不見了,只留下個空酒罈子。
無障心中苦笑:「這身修為,焉用我這無力之人,殷勤了!」
與李彪道了別之後,來到岸邊的柳樹下,夜觀江上升明月,等待婉嬌趕來。
……
過了很久,只見江面上出現一位白衣輕紗少女,如蜻蜓點水般踏著水浪,在明月的映照下,猶如嫦娥從蟾宮降到人間,片刻之後,來到無障身邊。
婉嬌嗔聲道:「今後你若再出這樣的壞主意,我就把你的心給挖出來,看看它是怎麼長的!」
「我今後不會了。」
「你給我解釋一下,我怎麼又成了你妹妹了?」
「情急之下,只能委屈你了,是我的不是,再說若不那麼說,那說成什麼?」
「情急之下也不成,總之,你叫我妹妹,我聽起來不舒服,還有,你竟然這樣狠心,利用我去欺騙那個色鬼!」
「為了過河,只能如此了,更何況我們沒有騙他,是他主動找我們的。」
「那也不行,這樣做,說明我在你心中不重要,總之,你以後不要利用我去欺騙人,否則我永遠不會見你!」
無障心中一動,忙道:「是我錯了,你把他怎樣了?」
「哼,你走後,他就厚著臉皮,讓我陪他走走,我見四周無人,將他暈倒,綁了起來,扔到了岸邊的蘆葦中,若不是你要留他性命,我早把他大卸八塊,扔到水裡餵魚了!」
無障道:「壞了,也許暴露了,我們快走!」無障本意是待他走後,婉嬌假意要回家,甩開田不鳴,讓田不鳴竹籃打水一場空,給個教訓就是了,沒曾想婉嬌最後還是沒聽無障的話。
婉嬌道:「如何暴露了,沒人看見啊!」
無障道:「我們先離開這裡,以後再跟你細說……」
「你們已經逃不掉了!」聲音自河面上,郎朗傳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