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傾九一襲新郎服,他素日裡就喜穿紅衣,如今這一身也是紅,袖口對襟處是黑色的,繡著金龍的圖騰,風華絕代,艷色驚人!
他容貌姝麗,比女人更美,卻絲毫不會顯得女氣,五官輪廓大氣深邃,攝人心魄的眸子盯著他的新娘子。
「幼安——」
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她馬上,就是他真正的妻了,明媒正娶的唯一伴侶!
鳳幼安是蓋著紅色蓋頭的,能聽到聲音。
阿九的樣子和表情,她可以想像得到。
「你來了。」
聲音里,帶著一絲絲的甜蜜。
君傾九覺得自己聽到了這世上最動人的天籟:「為夫來娶你。」
說著。
走上前。
鳳幼安只感覺身子一輕,被一雙強壯有力的手臂攬住了纖腰,整個抱了起來,標準的公主抱。
為了維持平衡,她伸出一隻手,勾住了新郎的脖子。
君傾九一陣激動,心跳如擂鼓,全身血液沸騰,這般親密地抱著妻子,以前在夢中不知道出現過多少遍。
現如今,終於實現了。
他微微低頭,附到懷中人耳邊,壓低了聲音,輕笑道:「媳婦兒,我愛你。」
鳳幼安耳根一紅。
他這一出……還真是,讓她有點招架不住。
一邊的三叔不幹了。
「你做什麼?不符合禮法。戰親王,把幼安放下來,好好走路。」
君傾九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急啊,急得不得了。」
一刻都等不了了呢。
愛妻就在眼面前,他的身體先於大腦,就做出了行動。
三叔無奈:「你這——」
君傾九打橫抱著鳳幼安,邁著沉穩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上幾十層的白玉階梯。
她很輕。
也很溫暖。
更是他的救贖,他沒有辦法想像,沒有她的日子,會是怎樣的灰暗。
唯有和她在一起,才有光亮和笑聲。
戰親王府門口,迎送嫁親隊伍一直綿延到了十里之外,浩浩蕩蕩的。哪個王妃,都不曾有過這樣浩蕩的迎親隊伍。
還有朝中幾十位重臣,上千位隨侍,數不清的士兵,隆重異常。
君傾九親自把妻子,抱著,迎進了門。
*。*。*
鳳幼安和君傾九,在萬眾矚目之下,踏入了戰親王府內金碧輝煌的大殿禮堂內,紅地毯綿延出去三里,宮燈明滅,紅燭鮫珠。
婚禮,肯定要長輩來主持。
尊貴的長輩上座之上。
安排了五個位置。
第一是給幼安的三叔鳳瀟的,第二個是給三嬸的,第三是給老父親鎮國公,第四個是給梅太妃娘娘,第五個給梅太尉。至於太上皇和皇帝,那都沒來。
「參見母妃、三叔、三嬸岳父、舅舅。」
君傾九恭敬地對長輩們行了個禮。
拜堂的吉時已到。
宮中司禮的官員,唱喏聲迴蕩在鳳王府的上空。
「一拜天地!」
鳳幼安轉身,和君傾九一起,對著大殿之外的蒼穹天,欠身拜了下。
「二拜高堂!」
二人轉過身來,對著高坐上的幾位長輩,躬身跪下,真正行了個叩拜大禮。
天地神明,在這對新婚夫婦心中,還及不上面前的高堂來的重要。
梅太妃娘娘忍不住鼻酸,可為了這婚禮的氣氛,她壓抑著,不讓淚水流出來。
她這輩子,從來沒有一刻那麼高興過,唯一的兒子長大了,成了權傾朝野的親王,還娶到了她最滿意的兒媳婦兒,只要這小兩口幸福,她此生就無憾了。
「夫妻交拜!」
鳳幼安和君傾九起身,相對而立。
君傾九很激動,一顆心火熱,他抓住了新娘的手,拉著她一起躬身行禮。
低下頭的那一刻,他知道,這輩子最愛的女人,終於成了他的妻。
他會一輩子好好愛她,守護她,擁抱她。他的命,他的人,他的一切,都將屬於她。
「禮成,送入洞房!」
拜了堂之後,鳳幼安就被扶著,送去了戰親王府的新房。
鳳幼安很滿足地坐在新房裡,唇角勾著溫婉的笑容。
*。*。*
前殿。
婚禮酒席已開。
成百上千的賓客,挨個找戰親王舉杯,表示祝福。
鳳眠很不服。
他重振旗鼓,硬是纏著君傾九,還帶了幾個特別能喝的臣子,圍著給姐夫灌酒。
一定要把君傾九給灌醉!
「幹了這杯酒,姐夫!」
「戰親王殿下,本王敬你。」岑王也來敬酒。
君傾九一杯接著一杯地喝,可謂是面不改色。
反而是岑王,連續幹了七八杯,醉得亂七八糟,在一旁坐著,低垂著頭,用僅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著:「你……還是選了他。」
岑王醉了,他的王妃發現了他,溫柔地攬住了夫君:「王爺,您喝多了,妾身帶你去休息會兒吧。」
「嗯。」岑王抬眼,「是落落啊。」也是,他也成親了,比她還早幾天。
倒下了一個岑王,幾千個賓客呢,還有千千萬個灌酒的。
人倒下了。
還有南疆軍們頂上。
南疆軍們被喝趴下了,還有東廠的酒鬼們頂上。
總之,君傾九就被這群沒安好心的傢伙,灌酒灌了整整兩個時辰,不帶停。
*。*。*
君傾九的臉上划過一抹滿意的微笑,他是海量,不會醉。
他轉過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後推開了房門。
他知道,她已經等了自己一天了。
「媳婦兒——」
他輕輕地喚了她一聲,然後走到了床邊上,卻意外的看到,她已經倦極地靠在婚床邊上睡著了。
紅色的蓋頭四角,掛著金色的珠串瓔珞,她微微靠著床頭,小半張臉在外面,露出了極為白皙的尖下巴,一雙櫻唇沒有閉緊。
君傾九的目光瞬間就鎖在那雙嬌艷欲滴的紅唇上,宛如黑洞一般的眸子黯了黯。
他的整個魂魄,都被眼前的這個小女人給吸引了。他邁開步子,走到了她的身前,輕輕地挑開了她的紅蓋頭。
這是他的新娘。
她好美。
美的驚心動魄。
從現在開始,她就是他一個人的妻。
從今晚開始,她就將徹徹底底的屬於自己。
君傾九在鳳幼安的身側坐下,情不自禁地伸出一隻手來,用指尖輕輕地描摹著她完美側臉的弧度。
正在沉睡中的鳳幼安,只感覺臉上有些痒痒的,伸出一隻手來,輕輕地拍了一下某隻不規矩的手,想把他給撓開。
他怎麼可能讓她如意?
想要甩開他?門都沒有。
君傾九俯下身來,俯下身來,在她的唇上,輕輕地擦了一下。
很香甜的味道。
鳳幼安感覺到唇上有些痒痒,好看的眉頭又是凝了一下,喉嚨里發出了一個可愛的音節,像是在抱怨。
君傾九臉上的笑意更濃,喉嚨里發出一聲低啞的悶笑,道:「竟然還不醒?那你就可別怪為夫了啊。」
說著,他換了個位置,轉移到了媳婦兒的耳垂上,輕輕地哈了一口氣。
他喝了一天的酒,身上本來就暖,呼出來的氣息,自然也是非常熱的。
好癢!
要命!
「嗚——」鳳幼安的身子禁不住打了個哆嗦,喉嚨里發出了一聲宛如貓咪般的嗚咽聲。
某隻妻奴,瞬間化身大野狼,腦袋上兩隻狼耳朵一抖一抖的,身後的大狼尾巴激動的直晃。
「嘿嘿~」
腹黑大野狼一聲奸笑,悄悄地抓住了小妻子纖細的手腕,以防止她掙扎,而後孜孜不倦地在她的耳邊各種作弄。
好癢啊。
她不住地往後退。
可惜的是,她已經退無可退。
她想要掙扎,卻發現雙手已經被禁錮住了。
終於——
某個小新娘再也沒有辦法愉快的睡覺了,美眸睜開,憤怒的光芒流轉。
「君傾九!」
當鳳幼安看清楚眼前這一張放大的可惡的俊臉的時候,氣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睡著的時候,被人弄醒的滋味,可是非常的不舒服的。
「不對,你應該叫夫君。」
君傾九鬆開了鉗制住鳳幼安的雙手,伸到了她的纖腰處,就這麼勾上了。
「把我弄醒的壞人,我才不會叫他夫君。」
君傾九挑眉,唇角微揚,勾起一抹極致炫目的弧度,道:「你要是不叫我夫君,我就讓你今晚再也沒有辦法睡覺。」
鳳幼安愣了一下,而後會過意來:「你……」
「我想你,媳婦兒。」君傾九撒著嬌蹭過去。
「等一下。」她推拒著。
腹黑大野狼眯了眯宛如黑洞一般深邃的眸子,狼軀一震,啞聲道:「等不了了,快叫夫君。然後讓為夫來給娘子你侍寢。」
「那個……」鳳幼安抿了抿唇,臉上的熱意更盛,道,「咱們還沒喝交杯酒呢,還不算夫妻。」
君傾九挑眉,眨巴了一下眼睛,道:「這個簡單。」
他起身,但是依然保持著緊緊抱著她的姿勢,大手一揮,桌子上的合衾酒就出現在了他的手裡。
君傾九把其中的一杯放在了鳳幼安的手裡,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然後繞過她的手。
鳳幼安配合著他,一起喝下了交杯酒。
清冽的酒水沒入口中,劃入空蕩蕩的腹中,腸胃裡不大舒服。
「叫夫君。」君傾九一臉期待之色地看著她。
鳳幼安唇角微勾,道:「夫君,我餓了。」
君傾九的眸光一亮,又開始扯衣服,道:「那就開吃吧,為夫也很餓。」
從認識她喜歡上她的那一刻開始,他就一直被餓著,隨著對她感情的加深,那股飢餓的感覺就越來越強烈。
「嗯,好啊。」鳳幼安的臉上划過一抹喜色。
新娘站起身來。
新郎撲了個空。
君傾九轉過頭來,一臉疑惑地看著他的小妻子,興高采烈地走到了放著四喜糰子的桌子邊上,抓起來就吃。
某隻腹黑大野狼的耳朵耷拉了下來,一聲輕嘆,原來她是那種餓啊,跟自己的「餓」完全不是一碼事兒。
「餓死我了。」
鳳幼安大快朵頤,一隻手撫著胸口,險些把自己給噎著了。
看著她那副樣子,君傾九簡直是哭笑不得。
他這才意識到,她被餓慘了。
一瞬間,所有的心思,都消散了。
君傾九上前一步,坐到了鳳幼安身側的椅子上,主動幫她倒了一杯溫熱的茶水,遞了過去。
「小心些,別噎著。」
鳳幼安忙不迭地接過那杯茶水,放在嘴邊,「咕咚咕咚」的就灌下了。
君傾九單手支撐著下巴,一雙極為漂亮的桃花眼裡帶著三分笑意七分寵溺,看著她吃的一臉幸福的模樣,心口被充斥的滿滿的。
「嫁給你真是辛苦啊,宮裡的女官交代了,要一直等你來,不能亂動。」鳳幼安一聲輕嘆,道,「真是的,害得我連想吃東西都不行。還有這玩意兒,重死了。」
她伸出一隻手來,移到了自己的腦袋頂上,把那足有七八斤重的鳳冠給摘了下來,隨意扔在了桌子上。
摘下鳳冠的時候,腦袋上的頭髮被弄的有些亂了,君傾九禁不住伸出一隻手來,幫她輕輕地縷平。
「你是我妻子了。」
君傾九的唇角勾起一抹溫柔的淺笑,有些傻傻的:「從現在開始,這個世上,就只有我一個男人有資格觸碰你了。」
撇去天道,撇去見鬼的體質,他是她唯一的夫,他可以擁有她的一切。
「吃飽了。」
鳳幼安喝下了最後一口茶水,順了順。
「你吃飽了,可是為夫還餓著呢。」
君傾九的手裡拿著一方帕子,輕輕地幫她擦著嘴角上的飯渣和碎屑,神色極為寵溺。
「那我餵飽你唄。」
君傾九手上的動作一頓,抬起頭來,宛如黑洞一般的眸子裡划過一抹詫異之色。
「什麼?」
他以為自己是幻聽。
「我說,我餵飽你。」鳳幼安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長袖之下,一雙素手凝握成拳。
洞房花燭夜,她作妻子的,若是太過矜持,那就有些不像話了。
她已經嫁給了他。
那麼,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他的了。
她不是什麼都不懂的。
她也想要取悅於他,好好的做一個妻子該盡的義務,比如,滿足夫君的「飢餓」。
這一次,君傾九確定自己沒有幻聽。
他站起身來,伸出手來,把自己的妻子打橫抱起。
「等一會兒的時候,你若是叫停,我會當做沒有聽見的。」
他「善意」的提醒她。
「嗯。」她輕輕地點頭。
「夫君很餓的,想要餵飽他,可是非常辛苦的。」
婚床的帳曼緩緩地垂了下來。
足有兒臂粗的紅燭閃爍著幸福的光芒。
燭影搖紅,被翻紅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