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楚詩嫻有任何開口的機會，顧瑾卿忽然之間看向了另一個方向。
「芷然堂妹，來都來了，不過來打個招呼？」
聽著這話，楚詩嫻立刻就順著顧瑾卿的方向看了過去。
果不其然，就看到了顧芷然坐在不遠的地方。
顧芷然……可沒有跟她說過今天也要過來咖啡廳。
想到自己早上跟顧芷然說了自己約了宋總這件事情，楚詩嫻的心裡驀地生出來一種古怪感。
顧芷然萬萬沒有想到，顧瑾卿一來就直接點明了她的存在。
她的心頭下意識的一緊，面對著楚詩嫻和顧瑾卿幾人投過來的目光，也只能站出來。
「媽媽，二堂哥，堂姐……」
她露出一個落落大方的笑容，卻也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一副極其自然的態度。
見到顧芷然這般，楚詩嫻立刻就將心中那股隱隱的古怪感壓了下去。
當看到顧芷然那一桌的溫如年時，她的臉上更是重新掛上了溫婉大方的笑容。
「芷然，跟同學在這裡聊呢？」
說話的同時，楚詩嫻的目光又十分自然地轉到了溫如年的身上，朝他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大方得體的笑容，算是打了招呼。
「嗯。」顧芷然開口，「看到媽媽和堂姐有正事，所以就沒有上來打擾你們，只是給您發了一個消息。」
楚詩嫻下意識地拿起了包裡面的手機，便看到了顧芷然十幾分鐘之前就給她發過的消息。
那個時候，估計也就是顧芷然和溫如年等人進入到咖啡廳中的時間。
當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楚詩嫻的心全都放了下去，心情也重新變得舒緩。
「你的消息我剛才沒看到。」
楚詩嫻並不在意顧芷然和溫如年的到這家咖啡廳來，看到顧瓷跟宋總相親的那一幕。
但若是顧芷然故意利用她做這件事而不告知，她會十分介懷。
她又有意又無意的看向了溫如年的方向。
「這不是幫阿瓷跟她的對象見面麼，也來不及顧上你的消息了。」
顧芷然跟著一唱一和，「我沒有關係的，媽媽，還是堂姐的事情比較重要。」
「果然啊，還是芷然你最懂事。」
說著，楚詩嫻又重新將目光轉到了顧瑾卿的身上，帶著幾分長輩的教導開口，「瑾卿，我知道瓷瓷是你的妹妹，所以你護著她，但是一味的溺愛和誇讚只會讓她越長越歪，也該是時候讓她多聽一些實話。畢竟忠言逆耳，你像那樣誇她，她以後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難不成我說錯了？」顧瑾卿的眸中透出幾分疑惑來，似乎是真的不理解一般，「我有什麼地方說的不夠準確，還望大伯母解惑。」
楚詩嫻一時之間也有些摸不清，顧瑾卿究竟是真的不明白，還是故意這樣說。
「我說的難道還不夠明白嗎？我家芷然哪一點不比顧瓷優秀？可是瑾卿你卻這樣顛倒黑白……也太過有失公允了。」
顧瑾卿一笑，「原來大伯母說的是這個。」
楚詩嫻，「自然。」
顧瑾卿「方才是我不夠嚴謹。」
「這還差不多。」楚詩嫻眼中話過一抹高傲。
然而……
「芷然堂妹除了成績不如阿瓷，樣貌不如阿瓷，各方各面都不如阿瓷之外……還有這品性，」顧瑾卿的目光從顧芷然身上划過，就像是一眼已經將人看透了一般，「也不如阿瓷。」
不知為何，在顧瑾卿的注視之下，顧芷然驀然產生了一種無處遁形的感覺，下意識的避開了顧瑾卿的目光。
楚詩嫻一聽這話就仿佛是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她氣的直問，「瑾卿，你哪隻眼睛看到芷然不如顧瓷了？做人說話還是要講點良心的！」
顧瑾卿微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楚詩嫻，「？？？」
「論成績，我家阿瓷青奧賽第一，數外物化門門滿分，芷然堂妹就不如。」
「論樣貌，相信也不用我多說什麼，只要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來。」
「至於其他……」顧瑾卿友好的看向楚詩嫻，「不如大伯母例舉出一二芷然堂妹能夠比得過阿瓷的來？」
顧瓷險些因為顧瑾卿的話嗆到，頗帶了幾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楚詩嫻一時之間語塞，隨即，她的臉色跟著變得鐵青。
即便楚詩嫻心中認為顧芷然在鋼琴方面的造詣是絕對碾壓顧瓷的，卻也沒有辦法在這種時候說出口。
在成績和樣貌這兩個方面，顧芷然已然落了下乘，就算她鋼琴比顧瓷強，那又能夠怎麼樣？
顧芷然幾乎沒有辦法維持面上的淡定。
她還是頭一回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說的這般一無是處，樣樣不如顧瓷……
她長長的指甲直接掐進了掌心之中，原本已經結痂的傷疤再次裂開。
似乎自從顧瓷回來之後，她掌心的傷就開始接二連三的出現，從來沒有好透過……
她慘然一笑，面上透出幾分蒼白，「原來在二堂哥的心裡，我就是這樣一無是處……」
看著顧芷然這般可憐的模樣，周圍人倒也不禁皺起了眉來，看著顧瑾卿的眼神，帶上了幾分譴責。
「倒也不是，」顧瑾卿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框眼鏡。
「都是顧家人，我家阿瓷都能夠做到的，芷然堂妹就做不到，不是應該反思一下自己？我這也都是為了芷然堂妹好，相信芷然堂妹和大伯母一定能夠理解我的苦心的，會領我的情的。」
楚詩嫻只覺得喉嚨被什麼堵住了一般，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難受的緊。
顧瑾卿的話明面上是在為了她好，但是實際上是誰都能聽得出來，話語之中，顧瑾卿已經將顧芷然貶了個一無是處，這種為了她好又有誰稀罕？
可是偏偏，她就是一句話反駁的都說不出來，甚至還得捏著鼻子對顧瑾卿說謝謝！
這般噁心的感覺，楚詩嫻無論如何都形容不出來，她氣短，「我剛才明明是在跟你說顧瓷的事情，你好端端的扯到我家芷然身上做什麼？」
顧瑾卿好聲好氣，「大伯母，我也說了，阿瓷的事情不用您操心，讓您多操心操心芷然堂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