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卿沒提許如月找她的事情,甚至連狐疑的情緒都隱藏得很好,畢竟她過得不好,得意的人是方蘭欣和許如月。
所以,她怎麼可能讓她們稱心如意呢?
接下來幾天,周晉南每天都會去醫院一趟,陳迎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周家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後事。
許卿忙著店裡的生意,抽空開始給周晉南做鞋子,天還夠熱,把破舊的床單一層層用麵糊褙起來,放樹下陰乾,用來納鞋底。
馮淑華看著院裡鋪著幾大張褙好的布料,再看許卿還在忙著撕床單,有些驚訝:「你這是要做多少雙鞋?你手裡那個床單還新著呢。」
許卿笑著:「怎麼也要十幾雙吧,給周晉南多做幾雙,他們單位那邊冷,平時各種事情多費鞋子。」
馮淑華也沒多想:「是,那你到時候在鞋底子上釘一層膠皮,耐磨。」
許卿笑應著,繼續認真地糊著鞋底。
馮淑華眯眼抬頭看著被枝葉遮蔽的天空,斑斑駁駁的陽光落下來,有點兒刺眼,感嘆了句:「馬上九月了,天要涼了。」
許卿應了一聲:「是啊,馬上要收秋菜,曬乾菜,還有多做一些鹹菜,我明天去買幾個鹹菜缸回來。」
馮淑華哭笑不得:「我不是提醒你該醃鹹菜了,我是提醒你該學習了,我給你的書你看了多少?那些名稱記下來沒有?」
許卿頓時扶額:「奶奶,我可能缺點天賦,就這個病分為什麼經類症類翻累胎病……我讀得拗口。」
馮淑華笑看著她:「入門都難,你讀熟後我來教你。」
許卿頓時眉開眼笑起來:「好啊,奶奶教我肯定學得快,要是只讓我自己看書,進展太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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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淑華只當沒看見許卿的小狡猾,這孩子夠聰明,還有點兒小心機,知道從她這裡直接學會更快。
不過這樣挺好。
……
葉美那邊等了三天,始終沒見許卿和周晉南傳出不合,偷偷去車站看過幾次,每次許卿都是笑吟吟的模樣。
有時候和周晉南走在一起,也是眉眼溫婉,看不出有半點怨懟的模樣。
心裡有些疑惑,許卿真的不在意?
還是並不相信許如月說的。
回去後又問許如月:「你確定都跟許卿說了?」
許如月啃著老玉米棒子,白了葉美一眼:「都按你說的說了,許卿壓根就沒反應,這就是你說的報復?」
葉美皺眉:「不應該是這樣啊,如果是你,有人告訴你強暴你的人是誰,你會無動於衷?」
許如月瞬間想起李大勇,噁心得手裡的玉米棒子也啃不下去了,氣呼呼地往桌上一扔:「你沒事幹嘛拿我打比方?」
葉美看著她:「所以,如果是你,你肯定是憤怒的。但許卿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就有些反常了。」
許如月哼了一聲:「我倒是覺得許卿巴不得強暴她的人是周晉南呢,這樣她以後也沒心理負擔,可以挺直腰杆面對周家人。」
葉美撐著下巴陷入沉思,她不清楚許卿為什麼沒懷疑周晉南,還是說周晉南中的毒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樣?
越想就越好奇,決定還是要親自出馬一趟,就方蘭欣和許如月兩個廢物,根本指望不上。
第二天一早就在許卿經常去火車站的路上等著,看著她牽著醜陋的狼狗,遲疑了下,還是出來攔住了許卿。
「許卿,我有話跟你說。」
許卿看著突然冒出來的葉美,穿著不合體的白色短袖襯衫,頭髮挽了個髮髻,還插著個銀簪,顯得有些突兀。
挑了挑眉:「找我?」
葉美也沒耐心浪費太多時間:「你想不想知道你親媽的情況?」
許卿可不信葉美有那麼好的心,不過是想得到那枚戒指而已,沒有溫度地笑了一下:「你會那麼好心?」
葉美皺眉:「我也直截了當告訴你吧,你媽失蹤後,帶走了巫師之位的戒指,現在我們葉家寨還沒有正統巫師,經常被別的村寨欺負。我是寨子裡唯一有資格做巫師的人,所以這次來,我就是想拿回來戒指。」
「至於你媽,明明知道我們寨子的人不能和外族通婚,卻偏偏喜歡一個外面的男人,還跟人跑了。我還當是一個多優秀的人。沒想到竟然是許治國那樣的。」
「就許治國那樣的男人,我們寨子的更夫都比他強,你媽也不知道怎麼就鬼迷心竅,跟他跑了呢?」
許卿沒說話,安靜地聽著葉美說母親的信息。
雖然可信度不高,但是許卿相信有一點葉美沒撒謊,母親可能真是個戀愛腦,為了個男人從寨子裡跑出來。
對苗寨了解不多,卻也知道,就現在,能出來通婚的還很少。
過著一種與世隔絕的質樸日子。
葉美見許卿不說話,繼續說道:「你只要把戒指給我,我回葉家寨做巫師,你在這裡過的小日子,豈不是很好。」
說著朝前走了一步,許卿警惕地退後一步:「我也說過,我沒見過什麼戒指,這裡也不是葉家寨,你要是用些下三濫的手段,恐怕你再也回不去葉家寨。」
葉美突然笑了起來:「你媽要是有你一半的聰明,下場也不會那麼慘。說了半天,我還沒跟你介紹一下我呢,我可是你親小姨,你母親大伯家的女兒。」
許卿挑眉:「我記得巫師一般都是母親傳給女兒,所以我的外婆和你並沒有關係,而你也並沒有資格當什麼巫師。」
葉美也不怒:「我今天就是來跟你說一聲,戒指我是要拿的,巫師我也當定了!只要你有本事看住戒指。」
說完驕傲地轉身,扭著腰肢離開。
許卿眯眼看著葉美扭成水蛇一樣的背影,這一次她是公然下戰書了?
原本想去店裡,最後想想還是回家跟馮淑華商量一下。
馮淑華聽許卿說完,皺了皺眉頭:「她真是這麼說?」
許卿點頭:「是,我感覺她在跟我挑戰,就怕她對我用下三濫的手段,我也對付不了啊。」
她除了會簡單扎針,別的還一竅不通。
馮淑華眯眼遮住眼中的冷光:「她倒是把寨子那一套搬來了,村寨爭奪地盤時,確實會下狠話,然後比誰的手段更陰毒,通常的做法就是下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