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卿和周晉南還有高湛先回了家。
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收音機聽新聞,看看有沒有關於這場火災的報導。
馮淑華看著出門時漂漂亮亮個姑娘,回來卻變得渾身髒兮兮的,臉上也是黑灰,辮子鬆散著,紅著眼十分狼狽。
再看周晉南,襯衫已經後背全是血,人也是髒兮兮的,嚇了一跳:「你們這是幹啥去了?」
許卿看看自己裙子上也染了不少血跡,那股劫後餘生的心悸還在,嘆口氣:「我們去看電影,快結束時發生了火災。」
馮淑華聽了都嚇一跳,「好好的怎麼就著火了呢?」
許卿搖頭:「不清楚,還在調查呢。」
馮淑華連連唏噓,招呼著高湛坐,又喊著許卿和周晉南趕緊洗洗換衣服。
許卿也顧不上燒熱水,在房間裡用涼水隨便擦了擦,換了乾淨的衣服出來,又去周晉南擦了擦後背上的血跡。
收拾完,馮淑華又拉著許卿,給她把脈,好在一切正常,算是鬆了一口氣:「以後出門可要小心了,你現在可是懷著孕呢。」
許卿現在才算是緩過來,笑了起來:「誰也沒想到會遇見這種事情,不過我以後要多多鍛鍊,免得在有困難的時候成了拖累。」
想想今天,如果不是周晉南在場,她不是被大火燒死,可能也會被踩死。
廣播裡終於播放了電影院這場大火,因為發現得早,疏通及時,只是數十人不同程度的受傷,重傷兩人,無死亡。
許卿聽了都鬆了一口氣,好在沒有死亡。
高湛見時間也不早,兩人又沒事,他也還算個傷員,起身道別。
周晉南送他出去,兩人走到路口時,周晉南突然說了一句:「這次火災恐怕是有人故意縱火。」
高湛擰眉:「會是誰?」
周晉南搖頭:「你的申請暫時不要寫,留省城再等等看。」
「好。」高湛突然一笑:「你這次說不定會因禍得福,你今天這麼救許卿,以後她就算知道那件事,也不會跟你離婚的。」
周晉南擰眉:「和這個沒關係。」
他救許卿是責任也是本能,和她會不會怨恨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許卿坐在院裡休息了一下,去廚房做晚飯,這麼一折騰,感覺還是挺餓的。
明天用的菜和肉已經都收拾好,整齊地碼放在案板上。
許卿拿了點過來,簡單地炒了個菜,煮了掛麵。
怕周晉南營養不夠,又把打了四個雞蛋進去,蛋殼扔給白狼,讓它舔舔裡面的蛋液。
無意看了一眼,就見白狼趴著,爪子按著個東西,在房前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那種光芒,像是被切碎的玻璃折射出的光,散在不同的角度。
許卿沒多想,以為是塊碎的玻璃瓶,怕弄傷白狼的腿,走了過去。
結果白狼一聽見許卿靠近的動靜,頭一勾,眼睛發出凶光,低低咆哮一聲,沖許卿呲著牙。
許卿嚇一跳,感覺白狼下一刻就能跳起來咬她。
周晉南原本在廚房燒火,聽了聲音出來,皺眉去白狼跟前。
白狼敢凶許卿,卻不敢凶周晉南,耷拉著腦袋,喉嚨里低低嗚咽著,用情緒抗拒主人的靠近。
許卿還操心鍋里的麵條,跟周晉南說了一聲:「白狼右前爪下有個玻璃,你看著別劃傷了。」
說完又回廚房去看鍋。
周晉南屈膝在白狼身邊蹲下,白狼立馬哼哼唧唧叫著,爪子緊緊按著地,生怕寶貝被搶走了。
「白狼!蹲起!」
周晉南低喝一聲,白狼立馬服從命令地蹲坐起來。
爪子下的寶貝暴露出來。
竟然竟然是一枚戒指!
周晉南在白狼委屈的吱嚀聲中撿了起來,戒身烏黑,戒面是個晶亮的寶石,燈光下散發著幽幽冷光。
難道這就是葉美一直要找的戒指?
只是怎麼在白狼這裡?
許卿盛好麵條端著出來,見周晉南手裡拿著一枚戒指,也有些驚訝:「戒指?」
趕緊過去把飯碗放下,從周晉南手裡拿過戒指,仔細看了一圈,戒指的指環很寬,上面還細密地刻著花紋,和那件紅嫁衣上的花紋一樣。
戒面應該藍寶石的一種,淡淡的藍,晃動時散發著幽藍的光。
許卿看完把戒指遞給馮淑華:「這是不是葉美要找的戒指?這個戒指有什麼用?是不是可以用著戒指找我母親?」
不知道是激動,還是緊張,許卿說話時聲音都有些發緊,帶著一絲顫抖。
馮淑華拿過戒指也細細看了一圈,搖頭:「這個花紋和你母親嫁衣上的花紋一致,應該是身份的象徵。」
許卿皺眉:「所以,葉美一直找這個,是想回寨子裡做巫師?」
馮淑華也覺得只有這一個可能:「巫師在村里是沒人敢惹的,而且他們不用勞作,沒錢花沒東西吃時,就出去乞討,哪家敢不給?有些心眼不好的巫師,抬手可能就會在你家的米缸或者水缸里下毒。」
「當然大部分是好的,會幫村里人看病驅邪,占卜算卦,還會幫著抵禦其他寨子來侵犯。」
許卿無法想像:「怎麼還會允許這種巫師的存在。」
治病救人,那就是醫生,是好人。
可是種蠱下毒,屬於下作的手段,應該受到懲治。
馮淑華眯眼舉著戒指放在燈光下,邊扭著邊看著:「苗醫和中西醫不同,主張內病外治,以毒攻毒。所以毒這個東西,用對的時候,可以救人,用錯了就是害人。」
說完把戒指交給許卿:「明天我給你一本書,你好好看,用心去看。」
許卿握著戒指,不知道奶奶為什麼突然把話題從戒指就轉移到了讓她看書上。
而且感覺現在握在手心的戒指,就是個燙手的山藥。
說不定給她找來什麼禍事,她心眼很小,就想過個安穩小日子,想著把戒指塞給周晉南:「你拿著吧,我怕我看不住,還把命搭進去。」
周晉南擰眉,看著許卿:「不許胡說,肯定不會有事的。」
許卿縮縮脖子,捧起飯碗:「今天連著受到兩場驚嚇,我還是趕緊吃飯壓壓驚。」
她心裡有種怪異的感覺,總感覺那枚戒指有著魔力,會把她拉入一個她不想介入的漩渦中。
周晉南伸手親昵地摸了摸她的頭:「一會兒,我送你一個禮物,讓你壓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