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彥思面對施沉恩的邀請,他感到十分震驚。
大家都是聰明人,話不用說得那麼徹底才會明白是什麼意思。
先前施沉恩說了,他是領了皇上的旨意才會拎著食盒出宮。
現在他又邀請他一同前往去「解除誤會」。
按照施沉恩所說,他對傾白霜有誤會,那不就是說他們一起去見傾白霜麼。
如此一來,這食盒不就是施沉恩奉了皇上之令,去給傾白霜的麼!
「這……你……皇上……」賀彥思看了看食盒,又看了看施沉恩。
「嗯。」施沉恩穩重地點頭。
賀彥思有些糾結。
他的確是不著急去看禮部尚書的千金,但是讓他去見傾白霜?
而且還是和施沉恩這個「同病相憐」,曾經都被傾白霜欺負過的人一起?
賀彥思尬笑著想要推脫。
「我相信這其中一定有隱情。況且彥思,她受傷了。而且……」
施沉恩附耳過去,輕聲說:「她是為了救皇上而受傷的。雖然已經有民間的大夫為她診治過,但你是御醫,醫術肯定不一樣。」
賀彥思再次震驚。
傾白霜居然會因為為了救皇上而受傷?
要知道,她的父母就是因為皇上才流放,而她本人也是因為皇上才會流落到那煙花之地。
她的心胸居然寬懷至此?
這著實是令賀彥思震驚不止了。
「好,我同你一道去。」
·
白霜正在屋內編寫菜譜,房門忽然被敲響。
「小姐,我去看看。」元若跑過去,打開門一看,驚喜道:「施侍衛!」
施沉恩對著元若微微一笑示意。
元若的目光移到他的身邊,看到了一個略微熟悉的面孔。
但她很快就想起,白霜曾經對這位太醫院副院判做過的事情。
「啊……」元若尷尬得不行,只能轉身通報導:「小姐,施侍衛來了,還有,那個,賀彥思賀太醫。」
「讓他們進來吧。」白霜已經收好了菜譜小本,懶懶地坐在椅子上。
施沉恩和賀彥思進來的時候,就看見白霜坐沒坐相,軟骨頭似的癱在椅子上。
偏偏她這幅模樣反而讓人覺得慵懶隨性,氣質出塵,貌美至極。
「你的傷結疤了嗎?」施沉恩一開口,賀彥思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他偷偷地用驚異的眼神瞥施沉恩。
好傢夥,兄弟,你這麼熟稔關心的語氣是鬧哪樣?
你還記得她曾經輕薄過你,差點讓你在皇宮裡混不下去的事情嗎?
白霜卻已經習慣了施沉恩的語氣,而她也照樣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口吻。
「嗯,多謝關心,已經好了。」
「好了?」施沉恩蹙眉。
他身上的傷口都才結疤,她是女兒家,肌膚應該更為嬌嫩才是,怎麼都好了?
「賀太醫,麻煩你幫她看一看。」施沉恩挪眼看向賀彥思。
「哦哦,好。」賀彥思就是公事公辦的態度。
不過他在走上前的時候還有點擔心。
這裡畢竟是煙花之地,他對白霜還是心有餘悸。
他甚至有點擔心白霜會直接把他壓在桌上醬醬釀釀。
他有點後悔答應施沉恩一起過來了。
賀彥思是太醫,他又是和施沉恩這個御前帶刀侍衛一起來的。
白霜知道,像施沉恩這樣身份的人不可能輕易離開皇帝。
除非是皇帝的命令。
所以她以為賀彥思也是離皇派來的,便沒有拒絕。
反正在這個世界她還是處子之身這件事,早一點讓離皇知道也沒關係。
賀彥思打開藥箱要取絲帕,就聽白霜說:「別麻煩了,直接診脈吧。」
賀彥思的手一僵:「……」
我就說她沒有變!
賀彥思還是老老實實地將指尖探到白霜的手腕診脈。
這一探,他就愣住了。
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白霜一眼。
白霜正接過元若遞的茶準備喝,眼睛都沒落在賀彥思的臉上。
但她卻開口道:「看什麼看,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
賀彥思:「……!」
他被嚇得立馬收回了手指,跌跌撞撞往後踉蹌了兩步,回到施沉恩的身邊。
賀彥思被嚇得半死,施沉恩卻覺得好笑。
是那種覺得白霜可愛的好笑。
「你別害怕,她只是說說而已。」
賀彥思驚魂未定,「我、我在外面等你。」
說完他就趕緊跑了出去。
賀彥思站在門外大口大口地喘氣,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但他又想起了剛才的那個脈象。
脈象顯示,傾白霜分明還是個清白之身。
她都淪落到醉仙樓小半年了,居然還是完璧,那她得受了多少苦?
而且從她以前表現出來的模樣來看,他還以為她早就不知道有多少男寵了呢……
沒想到她卻如此純潔。
這麼想著,賀彥思的眼前不由得浮現出白霜的臉。
剛才他盯著她看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肌膚吹彈可破,五官精緻奪目。
他才發現,原來她這麼美。
「請問,你是來見傾姑娘的嗎?」賀彥思被一道清冷的聲音拉回思緒。
他抬眸一看,心中不由得吃驚。
眼前這個男子的氣質也太特別了吧。
白衣蹁躚,清冷如仙,那一雙黑眸幽邃如海,簡直要把人的心神給吸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