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五弟與楚雪兒有染,還令其懷了身孕,您是知道的。若楚家不依不饒,皇家還有何顏面可言?
如今楚將軍並無動作,已是礙於父皇的情面,父皇也不能太過包庇自己的兒子。」
「砰!」更大的一聲響,好好的硯台碎在地上。
「若是兒臣,能早日與楚雲溪完婚,她就是堂堂正正的皇家之人,身為皇嫂,教訓五弟,那就是皇家內部之事,無人敢置喙。」
聽到這兒,皇帝才覺得聽到了句正經話,皇家之人約束皇家之人,倒是不錯。
「兒臣請求父皇,將兒臣與楚雲溪的婚事提前。」
皇帝揉揉眉心,一個個的,連個媳婦都管不好。
「你自己去安排吧。」
「是,謝父皇。」
君凌雲心中有些激動,他與楚雲溪,這一世真的能成為夫妻嗎?若是楚雲溪不願,他要強迫她嗎?
「滾吧。」
「是!」君凌雲心裡正在天人交戰,皇帝讓滾,他也沒有一絲不悅。
「回來。」皇帝突然喊回,君凌雲也只好站住聽訓,卻聽皇帝道:
「去告訴你五弟,楚雪兒那個孩子,朕不會承認的,讓他自己處理乾淨,莫要再來煩朕。否則,就別再做朕的兒子了。」
「兒臣遵旨!」
君凌雲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心滿意足地回了東宮。
「白梟!」
「殿下有何吩咐?」白梟馬上湊近。
「今日是誰惹了溪兒?」
君凌雲把玩著手指上的碧玉扳指,似隨意地問。
「回殿下,是京兆尹的女兒施詩。」
白梟趕忙回復,主子這是要幫太子妃找回場子了。
「徹查京兆尹!」
「是!」白梟來了精神,領命去了。這事兒他愛干。主子護短,他們這些手下皆知。
這邊楚雲溪剛剛回了府,就發覺氣氛不對。
下人們也都偷偷看她,卻沒一個言語的。他們將軍府素來寬泛,下人們偶有言笑,今日卻這般安靜。
「大小姐,您可回來了。」
是楚夫人身邊的春月迎了過來。
「發生了何事?」
楚雲溪不解,她進宮時,就讓荷香和小蓮先回府了,怎麼不見她們?
「荷香和小蓮呢?」
春月壓低聲音,急急跟她說明情況。
「大小姐,您去安王府的事兒,老爺已經知曉了,荷香和小蓮,被老爺罰跪一下午了,老爺讓您一回府就去找他,正氣頭上呢,您可要小心點兒說話。」
楚雲溪皺緊了眉,定又是楚雪兒幹的好事兒,她以為自己是去找君宏炎求和的,等不及她回府,就去向父親告狀了。
她快步去了正廳。
「小姐,嗚嗚……」
小蓮見了她,忍不住哭出聲。
「還敢哭!」楚將軍一聲厲喝。
「沒將你們杖斃,已經是老爺我仁慈了!」
小蓮嚇得立馬噤了聲,楚雲溪趕緊出聲維護。
「父親,您嚇她做什麼?她們都是聽命行事。」
「你還敢回來!」
見父親正在氣頭上,楚雲溪乖乖跪下,陪著小蓮和荷香。
「昨日你是怎麼跟為父承諾的?啊?什麼定不會再給我惹麻煩,都是放屁!」
楚夫人急得不行,怎麼就扯不斷,理還亂了呢。
「老爺,您怎麼只聽雪兒一人所言,小蓮和荷香不都說了嗎?溪兒只是去與安王了斷的,並無他意啊。」
楚將軍瞪眼:
「她們兩個都是她的丫鬟,助紂為虐,她們的話你也信?」
實在是楚雲溪以前,為君宏炎所做的糊塗事兒,已經深入楚將軍內心,他根深蒂固地覺得楚雲溪就是愛慕安王,放不下他。
「父親,楚雪兒給了女兒一封信,是安王所書,女兒不想與安王糾纏不清,這才去將書信扔到安王臉上,以表決心。」
楚雲溪不急不緩,娓娓道來。楚將軍瞪眼。
「什麼?你將信扔到安王臉上了?」
楚雲溪點頭:「是!」
「不對不對,等等,你說是雪兒給你遞的信?」
楚將軍終於抓住了重點。
楚雲溪又點頭:「是!」
楚將軍來回走了兩圈兒,理不清頭緒。
溪兒打從宮宴回來,就對雪兒態度大變。而雪兒對溪兒,也不如以前恭敬了。
姐妹倆以前總是如影隨形,如今儘是冷嘲熱諷。難道她們兩個,真就為了個男人,不顧血脈親情了?
「去,把二小姐叫來!」
「是!」下人領命去了。很快,楚雪兒就被找了來。
「父親,您找女兒。」
楚雪兒看到跪在地上的楚雲溪三人,心裡冷笑,她終於能安安心心抄寫《女德》了。
可轉眸,就看到楚將軍怒氣沖沖地盯著她。
楚雪兒撐了一會兒,終是撐不過那氣壓,委委屈屈地跪下。
楚將軍這才開口:
「你姐姐說,是你給她送的信,可有此事?」
楚雪兒瞭然,原來是為了這事兒,她壓下冷笑的嘴角,做委屈狀:
「父親,雪兒不知道姐姐為何會如此說。可能,可能是怕父親責怪她,才會將責任,都推到雪兒身上的吧。」
楚雲溪挑眉,真的是能裝啊。見父親又看向自己,她只能再解釋一番:
「父親,女兒一下午,都與太子殿下在一起,還去春暉樓用了飯。
父親覺得,如果女兒去找安王,是為了舊情,太子殿下還會心平氣和地,與女兒一起用飯嗎?」
楚雪兒猛地看過來,怎麼可能?楚雲溪怎麼可能無視安王伸過來的手,去找太子?那不是楚雲溪能幹出來的事兒啊。
「真的如此?」
楚將軍也有些不敢相信,畢竟以前溪兒對安王那麼迷戀,對太子那麼抗拒。
楚雲溪斬釘截鐵。
「就是如此,父親如果還不信,可以去找太子殿下對質。」
楚將軍瞪眼,找太子殿下對峙?他嫌命長了不成!
「父親!母親!」楚文鴻突然從外面進來。
「二哥?你回來了?」
楚雲溪看到二哥很開心,暫時忘了自己的處境。
「溪兒,你怎麼跪在地上?」
楚文鴻故作驚訝道,實則早就從下人口中得知,特意過來救場的。
「哼!」
楚將軍就知道,每次只要溪兒有事,他這幾個兒子,總能得到消息,各種法子打圓場。楚將軍冷哼。
「今日的事情不說清楚,誰求情也沒用。」
「求什麼情?兒子剛從外面回來,一路上,聽人們都在議論,太子和太子妃郎才女貌,天生一對,這才特意來說與父親母親聽。」
楚夫人心中大喜,看來溪兒說的都是真的了,她嚴厲的眼神看向楚雪兒。
「雪兒,你不是說溪兒去幽會安王了嗎?你禁足府中,又不是親眼所見,竟說得有鼻子有眼。
我倒是不知,將你記入名下,是讓你如此來陷害溪兒的!」
楚雪兒有些慌了,她已經與楚雲溪撕破臉,要是再被父親母親厭棄,那她如何在楚家生存下去。
「母親,我,我確實是親眼看到,姐姐接了安王的信出門的,我以為,以為……」
楚雲溪淡定反問:
「你是在哪裡親眼見到的?我又是從誰手中接過的信?」
「我……」楚雪兒囁嚅著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