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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章 敗家子

2024-11-22 05:51:41 作者: 菲碩莫薯
  楚擎真的是高估世家子了,或者說是高估大部分世家子了。

  世家看似無懈可擊,可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產能過剩。

  曹譚出自曹家,永州曹家,他爹才不到五十歲,活活拱出來三十六個孩子,就和要湊齊三十六天罡一樣。

  三十六個孩子,都受過這個世界上最優良的教育不假,可問題是質量各不相同,尤其是像曹譚這種不是大力培養的偏房,心理素質就算強也強不到哪去,如果真的是拔尖的人才,也不會在鴻臚寺混日子。

  千騎營是什麼,天子親軍,專門查大案要案謀反案子的,直接踹門進來了,上來就是一個大逼兜子,他怎麼能不懵,怎麼能不坦白。

  福三說了,在城門碰到,在鴻臚寺門口蹲著,都不是巧合,都是有意為之,直接心理壓制了。

  所以,曹譚就這麼坦白了。

  鴻臚寺,年年給各國使團錢財,讓他們放水,一五一十,一言一語,一字一字的都交代了。

  醜聞,大昌朝建朝以來,最大的醜聞。

  江月生已經抽出了長刀,氣的渾身直哆嗦。

  「老子活劈了你!」

  江月生怒不可遏,其他探馬也是如此。

  中州大地最強盛的皇朝,需要給鄰國塞錢才能勝利,才能耀武揚威?

  楚擎也怒了,這和謀反沒關係,但是更勝謀反,一旦這件事傳出去,讓百姓知道了,天子的顏面,朝廷的體面,將會蕩然無存,昌朝將會淪為最大的笑柄,當然,在其他國家眼裡可能已經是笑柄了。

  最主要的是,又不是打不過,這就和踢世界盃似的,巴西隊上趕著給海參…海參崴隊送錢打假賽一樣,這不是扯呢嗎。

  唯一不怒的只有福三,福三隻是錯愕,錯愕之後是好奇,好奇還有什麼事是文臣做不出來的。

  「鴻臚寺官員!」

  楚擎迅速平復了怒火,下達了命令:「明日早朝時,提前半個時辰,捉拿除鴻臚寺寺卿俞天倫之外,所有鴻臚寺官員,一個,都不要放過,全部押入千騎營大牢!」

  「大人!」江月生面色大驚:「除寺卿外,鴻臚寺官員一共六十人,捉拿六十名官員,國朝從未…」

  福三沒好氣的說道:「國朝還從未有過鴻臚寺收買使團的事呢。」

  「這根本不是一碼事,一旦這麼做了…」

  「這麼做了會怎樣?」福三從懷裡掏出了昌律,使勁丟在了江月生的懷裡:「法什麼,天下之什麼式也,萬事之什麼他娘的儀什麼也,你如此瞻前顧後,做什麼武將,做文臣去吧,慫貨。」

  原話是法者,天下之程式也,萬事之儀表也,三哥雖然認不全,但是半蒙半猜,無懈可擊,他不需要理解什麼意思,他知道江月生不理解什麼意思就行。

  楚擎根本沒搭理江月生,上朝之前,直接抓了鴻臚寺的官員,至於俞天倫,他要親自在朝堂之上將這傢伙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帶回衙署地牢。」楚擎一指曹昂:「一刻不停的給我問,所有手段都用上,關於鴻臚寺,關於使團,所有的一切,我都要知道,還有,再去太子少師府、馬府、譚府、衛府,告訴他們,說明日不需要他們附議我所奏的所有事,計劃取消,讓他們別摻和了,告訴他們,如果他們附議,會害了我。」

  冷冷地留下這句話後,楚擎帶著福三離開了,沒有回千騎營衙署,而是回了楚府。

  今夜一過,明日早朝,他要徹底與京中世家開戰。

  他若不開戰,世家門閥也會無所不用其極的攻訐他。

  

  對文臣,楚擎已經不是失望了,而是徹底絕望了。

  他很清楚,知道這件事的,不止有鴻臚寺的官員,如果單單是俞天倫自己,沒有這麼大的膽子,這種事,世家參與其中,那麼至少會有一部分朝臣是知情的,並且還是默許甚至是鼓勵的。

  不止是演武,還有很多關於使團的事,鄰國對昌朝高唱讚歌,極為溫順,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因為鴻臚寺花了錢,花了錢,讓鄰國對昌朝高唱讚歌,哄的君臣們樂呵呵的,樂呵呵的君臣們,再嘉獎鴻臚寺,封官賜爵,鴻臚寺的官員們,利益均攤,世家們繼續花錢,讓鴻臚寺收買使團,形成一個楚擎無法理解的利益循環,就如同一個極為複雜的買官買爵過程。

  回到了楚府,楚擎收拾好心情,聽到老爹正在飲酒後,抖落了風雪,換上大大的笑臉,隱藏住了所有的愁與苦。


  來到後花園,楚文盛穿著個裡衣,正在和包管家飲酒,只有酒,沒有菜。

  看的出來,老爹很高興。

  這三日演武,老爹也去了,不過京中所有官員上千人,老爹幾乎沒有任何存在感,正常情況下,工部官員都是沒有存在感的。

  見到許久不回府的楚擎回來了,楚文盛興高采烈,連忙站起身:「擎兒快來,陪爹喝幾杯。」

  包管家吩咐下人去弄幾個小菜,楚擎坐了過去,望著紅光滿面的老爹,笑著問道:「什麼事這麼高興。」

  「痛宰涼狗、高句麗、瀛賊,好,好啊。」

  楚文盛給楚擎倒了一杯酒,使勁拍了拍楚擎的肩膀,收起了笑容。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爹是粗人,不懂什麼大道理,只是開心,開心擎兒,揭破濃瘡,讓朝廷這些飯桶知曉,知曉他們究竟做了些什麼操蛋事。」

  濃瘡,自然指的是「外援」湖女部落之事。

  作為一個純粹的武將,楚文盛最看不慣就是這種事,有功之人被薄待,被虧待,被辜負。

  「都是悍卒,湖女部落,真乃悍卒也。」

  楚文盛回想起今日演武時的場面,感慨萬分:「如此悍卒,卻被朝廷如此辜負,哎。」

  楚擎心情也有些沉重。

  湖女部落不欠朝廷的,反而是朝廷欠湖女部落的。

  依舊如同七十年前那般,似乎朝廷,似乎京中人,又變的沉默了,對湖女部落的功績與貢獻,選擇性忽視,畢竟,他們是外族。

  「對了。」楚文盛好奇的問道:「爹還忘記問了,湖女部落是番人,桀驁不馴,是如何被擎兒驅使的?」

  楚擎苦笑連連:「哪是什麼驅使,一個拓跋鷹,一千貫,一個涼人,十貫,光是瀛人使團就三千貫,還有其他兩個使團,還沒結算,但是加起來,至少得給人家五千貫。」

  楚文盛一時沒反應過來:「需給錢財?」

  「是啊,讓人家上場之前說好了,不給錢,人家憑什麼上場。」

  「擎兒是說…花費了錢財,足足五千貫?」

  「是。」

  「啪」的一聲,楚文盛一巴掌拍在了石桌上,氣的哇哇亂叫:「敗家子,敗家子啊,擎兒你…你…」

  楚文盛氣的呼哧帶喘的,臉都憋的漲紅。

  「你他娘的早說啊,早和老子說,老子就要五百貫,五百貫,帶著京中捉狼軍,不費吹灰之力便能砍翻他們,擎兒啊…」

  楚文盛一副怒其不爭的模樣叫道:「你這錢,花冤枉啦。」

  楚擎一臉呆滯,福三則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三哥也覺得這錢花冤枉了。

  別說五百貫,就老爺之前帶到潿江的那些騎卒,五貫都能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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