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杜子騰應了一聲,然後趕忙下去吩咐,城中死難的百姓實在是太多了,絕大多數的百姓只能是草蓆一裹,也就這麼將就著下葬了。
就算是那些陣亡的將士們,現在也只能和他們的袍澤埋在一起了。
畢竟現在是戰時,而且這城中死了十幾萬人,就算是一口薄棺,在現在也是稀缺資源。
「大王,匈奴人直到現在還是沒有動靜,他們該不會不來了吧?」
眼看著已經日漸黃昏了,灌夫也是擔心的問道。
劉登的這第二個條件聽起來雖然不疼不癢,但是,軍臣單于真要是照做了的話,等他回到草原之後匈奴人又該怎麼看他?
「放心吧,只要有一絲希望能活下去,像他這樣的人都不會放過的!」
劉登的嘴角帶著一絲冷笑,匈奴人才不會在乎什麼面子不面子的,尤其是面臨現在這種情況。
性命和體面之間,如果是漢人的話或許還會糾結一下,但是匈奴人則完全沒有這個負擔。
「來了!」
果然,西城的城門終於再次打開,一支人數大約在3000人左右的隊伍,護衛著軍臣單于,緩緩的朝著這個數千人挖掘了一天一夜的大坑靠近。
匈奴人小心翼翼的觀察著4周,到處都是神武軍的士兵,一個個刀出鞘劍上弦。
看來他們想要趁亂逃出去那是不可能了,軍臣單于也只能老老實實的,朝著劉登準備好的墓葬,慢慢的靠近。
「你就是劉登?」
說起來的話,這還真是劉登和軍臣單于的第一次見面,還真是沒想到,兩人第一次見面居然會是在葬禮上。
「正是本王!看來大單于的膽子還真是不小,你就不怕我直接把你射殺在這裡嗎?」
劉登饒有興趣的看著軍臣單于問道。
隨便他說話之間,護衛在他身旁的一萬神武軍,整齊劃一的端起了手中的強弩。
軍臣單于身邊的那些騎兵們,趕忙上前擋在了他的身邊。
「代王殿下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你若真的要殺我的話,何必費這麼大的力氣!直接在城中放一把火,不是來得更加乾脆!」
軍臣單于反而是一把推開了護衛在他身邊的鐵木那,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說道。
雖然他心裡也很慌,但是總算還是一點都沒表現出來,他心裡明白的很,有那數萬百姓做自己的護身符,現在這個時候他安全的很。
「很好,果然不愧是大單于,那就請大單于上來弔唁吧!」
劉登冷笑著揮了揮手,神武軍的士兵們這才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強弩。軍臣單于身邊的那些匈奴人,總算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要是能活著的話誰願意去死。
「本單于不習慣你們漢人這一套,不知道要如何開始!」
數千人挖掘了一天一夜,這座大坑之中的屍體堆得滿滿當當,就算是軍臣單于見慣了大場面,現在也感覺自己的後背有點發涼。
「禮節什麼的容後再說,大單于你該不會是空手來的吧?參加葬禮不應該帶點祭品嗎?」
劉登冷笑著說道。
「祭品?你想要什麼祭品?」
看著劉登的面色不善的樣子,軍臣單于本能的感覺,這小子似乎是在謀算著自己什麼。
「大單于以為呢?在這十幾萬冤魂的面前,若是沒有仇寇的首級獻祭,你不覺得,這些冤魂會心有不甘嗎?」
劉登說到這裡的時候,朝著大單于咧嘴一笑,露出了滿口森森的白牙。
「直說吧,你到底想幹嘛?」
軍臣單于右手放在了腰間的刀柄上,然後冷笑著問道。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跟大單于借一千顆腦袋,讓這些冤魂安心上路而已!」
劉登說話之間,臉上已經滿是殺意,旁邊的那些神武軍士兵再次舉起了手中的強弩。
「代王殿下,你莫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嗎?這腦袋又不是麥子,割了以後還會再長出來!」
軍臣單于的臉色難看至極,劉登這傢伙果然是在跟自己玩心眼兒。
「整座膚施城軍民加在一起,將近二十萬人!而如今滿城上下,生者不過十之一二,我只跟大單于借一千顆腦袋,大單于你莫非還要小氣嗎?」
劉登說話的聲音是如此的雲淡風輕,就仿佛是在跟老友打招呼,問他晚上準備上哪兒吃飯一樣。
軍臣單于帶出來的不過三千人,現在,被一萬名神武軍圍在中間,四面八方全是密密麻麻的強弩,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你!」
軍臣單于頓時臉色鐵青,但是他卻出奇的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看來是大單于不好意思下手,灌夫將軍,就麻煩你代大單于動手好了!神武軍聽令,如有反抗格殺勿論!給我小心一點,可千萬不要傷了大單于的性命!」
劉登冷笑著一揮手,灌夫一聲呼哨,頓時,數千陌刀軍排成整齊的隊列,朝著軍臣單于的隊伍慢慢的靠近。
「你敢!」
軍臣單于憤怒到了極點,爆喝一聲。
但是劉登的臉上還是那樣的雲淡風輕,完全就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只是淡淡地揮了揮手。
「哈哈哈哈,弟兄們,既然大單于不好意思親自動手,那就由我們代勞吧!」
灌夫說著大踏步上前,衝到匈奴人的隊伍進近前。
右腳在地上重重地一蹬,一個旋身,整個身體騰空而起,重重地一刀直接砍了下去。
可是直到現在為止,軍臣單于還是沒有任何的命令,那匈奴士兵想要反抗,可是又不敢。
但是灌夫可不給他猶豫的機會,手起刀落,大好頭顱頓時掉落在了地上……
「大單于!」
鐵木那現在雙目欲裂,他今天帶出來的三千人,那可都是他部族的精銳。
這些人跟隨他多年,一個個忠心耿耿,他要是就這麼看著他們被人屠殺的話,那剩下的人會怎麼看他?
「住口!」
軍臣單于的臉色異常難看,渾身上下不斷的顫抖著,一種深深的屈辱縈繞在他的心頭,他的右手緊緊的握著刀柄,可是卻沒有勇氣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