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濤看了眼那邊的肖宇浩,趕忙示意了一下,身邊的人都跟了上去。
他則走到王梟邊上。
「梟哥。」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濤看了眼地上的幾個身影。
「這家人做生意,不交月供,不僅僅不交,還出口罵人,說當初阿浩他爹見他都得叫聲哥,現在他來收月供。阿浩也沒慣著他們。就直接上手了。」
王梟看著地上躺著的兩個中年男子,身上都有明顯的舊傷痕跡。
「之前下手就不輕吧?」
陳濤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王梟很聰明,大概也就明白過來了。
「你們這月供,都是這麼收的,是嗎?」
陳濤「嗯」了一聲。
「梟哥,其實說實話,這也不怪阿浩,這些人分明就是打心裏面就看不起我們,覺得我們輩分小,不夠格,有些人還能稍微客氣點,有些人是真的一點都不慣著。阿浩這性格你也知道,碰見不慣著他的,他也從來不慣著人家。所以,所以。」
「類似於這樣的事情,這個月發生多少起了?」
「十多起?或者二十多起?我記不清了啊。反正很多很多。」
「你們就直接上手啊?」
「不上手怎麼辦啊?好說好商量不行啊,這些人串通一氣的,不是一個兩個不給,一下就一片一片的不給!」
「我們也需要按時給范賞上供,如果范賞那邊上不好了,他沒準都得把地盤劃給馬小天,那你說我們壓力能不大嗎,其實這個月我們就自己都賠錢了。」
「你們簡直瞎鬧,你們這些人要打遍半個光澤區嗎?這不是明搶嗎?」
「這是光澤區老祖宗留下來的傳統。」
「放屁,留下來的是留給你們的嗎?是留給那三大家族的!」
王梟長出一口氣。
「你馬上制止阿浩的所有行為,讓他別再這麼幹了,會把自己的路堵死的。」
「梟哥,你以為我沒勸過?這也就是你了,換成任何人都沒有用,他老子都不行!」
王梟眉頭一皺,陳濤這說的確實也是實話。
「那這樣,陳濤,你看著他點,他再有什麼過激行動,你第一時間告訴我!給我點時間,放心,我肯定不能害他。」
「我相信你,梟哥,那我先走了。」
王梟嘆了口氣,心裏面也是無奈。
這光澤區的供,卻不是誰都可以隨便收的。
王梟趕忙拿起電話,打給了馬小天。
不一會兒的功夫,馬小天帶著王昊幾個人過來了。
看著這邊的情況。他瞬間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這傻狍子要這麼幹,他會在光澤區引起眾怒的,他覺得他狠,那些老人哪個年輕的時候不是刀口舔血。誰能慣著他。」
「他已經這麼幹了許久。」
王梟非常聰明。
「天哥,這事兒你肯定不能看著了,咱們得幫他,你立刻安排你的人在這片區域轉轉,尤其是那些資歷輩分足夠的刺頭兒。」
馬小天明白王梟什麼意思。
點了點頭。
「放心吧,雖然我看他不順眼,但是大方向不會錯的!」
王梟滿臉的無奈地回到家門口。
豐笑笑抱著一棵大樹痛哭流涕。
樹幹上用匕首刻下了大河兩個字。
下面還刻了個小人兒。
邊哭,邊喊。
「大河,我想你了。」
「大河,你在哪兒啊!」
「大河啊,都是我不好,我沒救了你啊!」
說實話,豐笑笑也是真情流露,這事兒確實挺傷心的。
但是豐笑笑這一出,實在是讓人頗為無奈。
黑山蛇,小河,二棒槌,三個人寸步不離地守著他。
這貨力氣太大,一個兩個肯定不是對手,三個都有點費勁。
他這一喝多,也太嚇人。
不守著沒辦法,一會兒在去撞輛車,抬手整個下一輛,誰也受不了!
確實是見過喝多的人,但是從未見過喝多了像豐笑笑這麼鬧的人。
腦子裡面還都是肖宇浩的事情,王梟越想越發愁。
想著想著。突然之間就聽見。
「梟哥,我想你了。」
「梟哥,你在哪兒啊!」
沒有等豐笑笑說下一句話呢,王梟趕忙上前捂住了他的嘴。
「我在這呢,還沒死呢,別哭了!」
豐笑笑一看王梟,上前又抱住了王梟。
「梟哥,我想大河了。」
王梟是真無奈,眼瞅著張詩詩從院子裡面走出。
王梟趕忙把豐笑笑推到大樹邊上,讓他繼續抱大樹,自己牯扭吧。
「詩詩,餓不餓?」
「我不餓,王梟,我覺得你媽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
王梟嘆了口氣。面露哀傷。
「我知道,沒有辦法的,一直都是這樣。」
張詩詩也相當無奈。
「挺晚了,我該回去了。」
「我送你吧。」
「嗯。」
王梟與張詩詩兩個人溜溜達達,走出了光澤區,攔下一輛計程車。
到達張詩詩家樓下的時候。
夜幕已經完全降臨。
標準的富人區,夜色極美。
張詩詩環著王梟的手腕兒,低著頭,搖搖晃晃地。
「要不要上去待會兒?」
「我就不去了,你上去了告訴我一聲就行,我還得趕緊回去想阿浩的事情,這個瘋子,快要把半個光澤區的人都得罪了。」
張詩詩「嘖」了一聲。
「我真是服了氣了。算了,我認了。」
「什麼意思?」
話音剛落,張詩詩抬手一拉王梟。
「跟我走!」
王梟一臉茫然地跟著張詩詩回到家中。
打開房間大門。
張詩詩順勢把門反鎖。
「站好,別動。」
王梟「啊」了一聲。靠在牆邊。
「怎麼了?詩詩!」
話音剛落。
張詩詩輕輕一點腳,雙手環住王梟脖頸。直接親吻。
這是王梟真的初吻。這感覺,真是奇妙。
他瞪大了眼睛。
頓了一下。
本能的反應。
他抬手就摟住了張詩詩。
兩個人從門口,擁吻到客廳。
張詩詩順勢躺到了沙發上,與王梟深情對視。
乾柴烈火。
王梟脫下外套,露出健壯的身材,張詩詩極其主動,又環住了王梟脖頸。
就在雙方已經完全迸發愛情火焰的時候。
一個聲音冷冷地傳出。
「你們這是把我完全當成空氣啊!雖然我黑點,但是不至於黑到這地步吧?」
張詩詩「啊!」一聲大吼。
兩人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張詩詩趕忙整理自己衣物。
王梟一邊擦著嘴唇的口紅,一邊仔細環視四周,認真盯著發出聲音的地方。
可是真的什麼都看不到嗎。
「往TM哪兒瞅呢!」
一個水瓶子從斜前方呼向王梟,正好砸中了王梟的腦袋。
王梟站在原地未動,盯著水瓶子的方向,廢了好大力氣,似乎隱約看到一個身影。
「啪~」房間燈光打開。
王梟這才看清楚,角落處確實是有一個身影。
男子個子不高,看起來應該得有三十多歲的樣子。
小眼睛,塌鼻樑,眉毛極翹,耳朵還小,長得著實有些猥瑣。
若非他說話如此坦然淡定,王梟定然會認為這是個賊。
其實這還不是最關鍵的。
最關鍵的是這貨長得極黑。
黑山蛇就夠可以了,若是站在他面前。那黑山蛇就跟刷了大白似的。
黑山蛇的黑,最起碼還是正常範圍的黑,說好聽點叫健康。
這大哥這黑,簡直超出了王梟的認知範圍,說好聽點叫變態黑。
黑就算了,他似乎還非常喜歡穿黑衣服。
從頭到腳一身純黑色的運動裝,連手錶都是純黑色的。這在夜晚真能隱形。
王梟已經發揮了自己所有的想像力,在思索著這個人的身份。直到張詩詩開口。
「哥!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打個招呼!」
「哥?」王梟下意識地看了眼張詩詩,又看了看那邊的男子。懵了。
張詩詩趕忙碰了碰王梟。
「打招呼啊,這可是我親哥!」
這要不說是親哥,王梟還能勉強接受,這一說親哥,王梟更傻眼了。
這妹妹如此白皙漂亮,哥哥怎麼能長這樣?這完全違背了科學常理,白加黑嗎?
難道這是基因變異了嗎?我的天啊。
王梟內心驚濤駭浪,直到張詩詩又碰了他一下。
王梟這才開口。
「哥,哥好,我叫王梟!」
男子從頭到腳透露著不知從哪兒來的迷之自信。
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王梟面前。
鼻孔朝天,十分傲慢,上下打量著王梟,也算是有禮貌。
「張大白!」
他伸出手。
此時此刻,王梟已經徹底屈服,趕忙伸出雙手。
「白哥好。」
張大白毫不掩飾的圍著王梟轉悠了幾圈兒,摸著自己的下巴。
「長的呢,還算可以!身材呢,也還算過得去!就是配我妹妹,還差不少勁兒。聽說你的社會關係也挺複雜,是吧?」
「哥,那是以前,現在都沒事了。」
王梟非常禮貌,畢竟這也是未來的大舅哥。
「你現在做什麼工作啊?我妹妹從小到大嬌生慣養的,你能照顧好她嗎?」
「哥,你當初怎麼答應我的。」
別看張大白對王梟顯得有些敵意,但是對張詩詩,那是充滿溺愛。他滿臉的無奈。
「得得得,我不問了。但是接下來,你不要吭聲了,你知道我啥性格!」
言罷。
張大白走到酒櫃邊上,抬手一指王梟。
「你過來!」
王梟趕忙過去了。
「哥,您說!」
張大白順手擰開一瓶白酒。
「和我妹妹搞對象,必須得先過我這一關!」
「說實話,我看不上你!」
「瞅你這穿著打扮就知道你啥財力,再加上一些複雜的社會關係,我就不喜歡。」
「但是奈何我妹妹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就是認準你。我也沒辦法。」
「這樣好了。我張大白做人做事,最講信用。言出必行。這一酒櫃的酒兒。你喝了,以後我就把你當妹夫看!你也就算正式邁過我這一關了。」
「哥,這樣會死人的。」
「你閉嘴!這沒你事!小心我給爸媽打電話,直接把你帶離光輝城!」
這一句話,說的張詩詩瞬間就不吭聲了,她使勁衝著王梟搖頭。
酒櫃裡面擺著二十幾瓶酒,紅酒白酒啤酒洋酒,應有盡有。
這誰能喝得下去!
王梟深呼吸了一口氣,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順勢拿過張大白遞過來的白酒「咕咚,咕咚!」就開始了。
「王梟!」
張詩詩急眼了。
「你給我站這,這事情與你無關!」
張大白也急了。
張詩詩火了,正要和張大白急眼的時候,王梟把白酒放下。
「詩詩,你別管,這事兒與你無關!」
張大白一聽。
「嗯」了一聲。
「還算是個爺們!」
王梟拿起一瓶啤酒「咕咚,咕咚」一口氣也喝了。
他打了個飽嗝。胃燒的實在難受。一咬牙,把剩下的酒全都拿了出來。擰開瓶蓋。坐在地上,連口飯菜都不吃,生喝。
張大白眉頭一皺。
「你可以慢慢來,喝了就行,不然我給你買點下酒菜。」
「不用!」
張詩詩很清楚自己哥哥的性格,也知道王梟的性格。果不其然。
王梟幾瓶酒下肚以後,整個人已經開始閉著眼睛往下生慣了。
「夠了,夠了!」
張詩詩上前就要拉王梟,但是他哪兒拉得動。
「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