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被殺案?
白宋眉頭一皺,這是一件自己必須關心的事情。
沒等白宋細問,刑部外面一位官員喊著:「陸蕭臣,還磨蹭什麼?趕緊出發了!」
「是是是,大人稍後,下官馬上就來。」
刑部的刑偵隊伍集結完畢,馬上就要出發往芙蓉園。
陸蕭臣回頭,壓著聲音說:「不說了,我得走了。」
「等等!」白宋拉住陸蕭臣,「先生還說讓我來幫你們查案呢!這不正好嗎?」
「你?」陸蕭臣眉頭輕皺。
「說不準我運氣好,幫你們破案不說,也算是拉近了跟其他官員的感情不是?」
陸蕭臣想了想:「你等等。」
說著,陸蕭臣到了門口官員的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
不一會兒,那官員到了白宋面前,挺著個大肚子上下打量白宋。
陸蕭臣忙介紹道:「這位是刑部主事劉長河劉大人。這位是永興書院的學生,虞世南虞老的門生白宋。」
劉大人點點頭,說道:「是虞老的門生,本官自當是照顧的,但今日的案子有些急,容不得馬虎,公子還是下次再來吧。」
「少瞧不起人!」虞青青上前道,「白兄可是一等一的才子,查個案子算什麼?你們破不了的案子,說不定白兄一出馬就解決了!」
書生跟查案子可扯不上什麼關係。
劉大人根本沒把白宋放在眼中,但虞青青他是認得的,虞家大小姐,江淮集團的掌上明珠,可不是靠封號靠官職就能明辨地位的人物。
這小姑娘來頭可不小,至少遠不是個五品小官兒敢招惹的。
看在虞青青的面子上,劉大人索性讓他們二人跟著,一行近二十人快馬往芙蓉園趕。
皇城距離芙蓉園太遠,即便是快馬加鞭,眾人趕到芙蓉園之後已經是黃昏散盡,天色已晚。
刑部的隊伍沒能直接進入芙蓉園,大隊官員直接被突厥人攔在了芙蓉園外。
此時的突厥人一個個瞪紅了眼睛,掃視著刑部的隊伍。
在白宋離開芙蓉園後,接連出現突厥人被暗殺的事件。
短短五日,就有二十幾個不同部族的突厥人被殺。
被殺的地點也各不相同,但都是一些突厥人時常活動的地方。
這些被殺的突厥人雖然分為不同部族,但有一個共同點。
都是突厥族中赫赫有名的驍勇戰士。
放在戰場上,無一例外都是以一當百的厲害角色。
可就是這些厲害人物,最近接連身死,而且都是被人用快刀一刀砍頭!
事情已經過去了五天,刑部遲遲沒有破案,朝廷難以給突厥人交代,這已經讓突厥人感到憤怒,要不是白宋剛剛宣布要克制突厥人的行為,不然此刻突厥人已經在城中鬧事起來。
朝廷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身為刑部尚書的李靖下令必須在中秋之前破案,否則刑部上下所有官員都要受到處罰。
儘管刑部已經開始了極端高壓的政策,但對於兇手的認知還只停留在江湖刀客的身份上。
幾天下來,別說破案,就算連兇手的一點指紋都沒有找到。
今日更是離奇,兇手已經猖狂到直接潛入芙蓉園,殺了頡利王子。
此事徹底點燃了突厥人的怒火,因為突厥人已經感覺在自己的地盤上都已經不安全了,他們甚至懷疑是朝廷在暗中針對突厥人,等到朝廷把突厥高手都殺完了,就會對突厥的平民百姓下殺手。
所以,當刑部隊伍抵達,突厥人根本不讓他們進去,甚至開出了最精銳的騎兵隊伍攔在門口,全部拔刀,只要有點兒風吹草動,那就要開戰了。
劉大人奉命辦案,沒想到都到不了案發現場,跟這些突厥人打交道可不容易,都是些野蠻人,沒道理可講的。
隊伍中,劉大人硬著頭皮走到了突厥幾位族長的面前,訕訕地擠著笑臉:「各位都不要這麼緊張,本官是奉命來查案子的,對於王子的死,本官也深感歉意,但……」
「去你的!」一個突厥人憤怒地踹了一腳,直接將劉大人從馬上踹下來。
後面的官差都急了,大喊著:「大人!敢動我們大人!」
噌噌噌!
刑部人馬也紛紛拔刀。
但刑部這點兒人在突厥人面前不值一提,突厥人拔刀的聲音瞬間蓋過了他們,整個芙蓉園門口都是森然的刀光。
劉大人都快嚇尿了,這可使不得,萬不能在這時候跟突厥人起衝突!
那時候自己這一隊人馬死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住手住手!」
劉大人忙不迭地爬起來,急得直跳腳,「把刀收起來!誰敢亂動,本官把他停職了!」
官差們都覺得憋屈,但形勢不是他們能控制的,只能乖乖把刀收起來。
劉大人陪著笑臉,忙說好話,絲毫不提剛自己被踢了的事。
白宋跟在陸蕭臣的身邊。
陸蕭臣一路拿著個本子在記錄,見到這陣仗,嚇得手都在抖。
白宋不慌,有自己在,必要的時候可以震一震場子。
便好奇地問了一句:「這是在記錄些什麼?」
陸蕭臣一邊記錄一邊顫抖著解釋。
原來這掌簿的職位就是隨行監督官員辦案的,記錄案件的一切事情,類似於現代執法記錄儀的工作。
虞青青跟白宋乘一匹馬,在後面抱著白宋,一刻不敢松,如此場景她還是頭一次見到,又是刺激又是害怕。
前方劉大人不知說了什麼,被突厥人當面甩了兩巴掌,打得脆響!
劉大人還是不敢出聲,無可奈何地說著不知道有沒有用的好話。
白宋都看不過去了,覺得給朝廷當差可真不容易。
便牽馬往前走。
陸蕭臣嚇了一跳,忙攔住白宋,低喝道:「你幹什麼?」
「放心,我有分寸!」
白宋簡單地應了一聲,然後朝前方一聲喊:「喂!適可而止,我們也是來幫忙的,基本的信任總要有吧!」
白宋出言,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前方幾位族長先是憤怒,可看白宋走進,立刻就認了出來。
白宋不給幾人說話的機會,翻身下馬走到劉大人近前。
「劉大人一番好意為你們追查兇手,你們不問緣由就打人家,還有沒有點兒待客之道了?你們想追查兇手,那就給我們追查的機會,連兇殺現場都不讓看,還查個屁!」
劉大人一聽白宋如此不客氣,氣得直跺腳,心說你這人就別來添亂了!
可還沒等劉大人說話,面前的突厥人像是變成了性似的,居然沒有對著白宋拳打腳踢,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反而是連連點頭。
「是是是,這位公子說得有理。這位大人,剛才是我們多有冒犯,還望您多多見諒。」
「本官……」劉大人傻了,都沒搞清楚狀況。
這時候,突厥人已經讓開了道,幾個親自帶頭開路:「大人,您裡面請,我們帶你去看看兇殺現場。」
「……」
劉大人轉頭看了看白宋。
白宋則笑著拍了拍劉大人的肩膀:「大人,還愣著幹什麼,咱們趕緊進去看看啊!」
「哦哦……」
劉大人點點頭,暈暈乎乎招呼著手頭兄弟往裡面去。
隨行的官差也一樣,都是暈暈乎乎,不明所以。
但好在是能進去看看案發現場,不至於出現更多的事情。
到了芙蓉園,所有人下馬步行。
劉大人不知道情況,但很明顯是白宋的話起了作用,悄悄地對白宋表示感謝:「白兄弟,今日可是多虧了,不然本官丟人事小,遲遲結不了案子,怕是連烏紗帽都保不住!你放心,今日之事,本官記著,白兄弟日後需要什麼幫助,儘管跟本官說一聲。」
「大人客氣了,這分明是大人的真誠感動了突厥人。」
白宋隨口回應著,後面被人扯了扯衣角。
是虞青青跟了過來。
「我怎麼覺得那些突厥人認識你。」
「你想多了吧!」
兩分鐘後,隊伍抵達案發現場。
突厥人在一邊沉聲說:「我們的頡利王子死於刀客之手,身上多處刀傷,現場也有明顯打鬥過的痕跡!」
「刀客……又是那個刀客!」劉大人掃了一眼地上躺著的屍體,表情凝重。
在眾人看來,事情已經很明顯,頡利王子的死又是那個頻頻殺突厥勇士的刀客所為。
中原武林眾人各個記恨突厥人,有江湖中的高手來暗殺突厥人並不奇怪。
但他們只顧泄憤,全然不顧殺死突厥人後會給朝廷帶來什麼樣的麻煩。
但要抓那些武林人士又十分困難,那些人非但武功高強,而且善於隱蔽,只要他們不願意現身,捉拿兇手無異於大海撈針。
「哎!兩日時間,如何能夠?」
劉大人一邊看著現場的線索,一邊小聲抱怨。
白宋也在觀察,不一會兒就有了發現。
「大人,你說之前的刀客都是一刀砍頭,可是頡利王子並沒有被人砍下頭顱,而是身上有多處刀傷,這跟之前描述的並不一樣。會不會殺頡利王子的另有其人?」
不是白宋有此發現,其他官差也有些懷疑,都沒有說,他們不想讓本來就很複雜的事情變得更加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