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降臨者們
此時此刻，阿瑞斯竟然陷入了遲疑。
嚴格來說，黛安娜如今會遇到困境，本就是在他預料之中。
甚至就是他本人的安排。
可誰能想到布魯斯的腦迴路和別人不同？
稍稍遇到一點困難，居然就找到了自己門口，一副理所應當他應該幫忙的模樣。
我們很熟嗎？
可是，真要將他們趕走，阿瑞斯又覺得沒有必要。
他很好奇，接下來黛安娜會跟自己說些什麼。
「你們先進來吧。」
阿瑞斯終於還是做出了他本以為自己不會做的決定，讓布魯斯等人進入了他的摩根莊園。
布魯斯與卡圖姆對視了一眼。
這招比想像中還好用啊。
……
會客室內。
摩根爵士的管家端來了茶水與點心，黛安娜和布魯斯並排坐在一起，就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樣，無比放鬆。
阿瑞斯撐著拐杖，坐在他們對面。
他的臉色現在很不好看。
「說吧，你們來找我幹什麼？」
阿瑞斯沉聲說道，「難道你們連基本的規矩都不懂？」
「什麼是基本的規矩？」
布魯斯搖了搖頭，一臉虛弱說道，「難道妹妹來看哥哥，也要有什麼規矩？」
「你……」
阿瑞斯一時說不出話來。
「別裝了。」他換了個話題說道，「我看得出來，你們身上根本沒傷。」
「因為我們的傷在心裡。」
布魯斯搖頭說道，「你昨天強加給黛安娜的能力，闖了不小的禍，你得幫幫我們。」
「我不幫。」
阿瑞斯說，「這本來就是我的安排。」
黛安娜之所以會做那樣一個夢，和他也脫不了干係。
他怎麼會轉天就打自己的臉呢？
但布魯斯早就知道阿瑞斯會這麼說。
於是他直接把黛安娜拉了過來，轉過她的臉，對著阿瑞斯：「你看著黛安娜的臉再說一次！」
「我不……」
阿瑞斯剛想這麼說，然後就看到了黛安娜此時的表情。
該怎麼說呢。
他能夠看得出來，黛安娜依舊恨著自己，眼神中流露出的殺意，幾乎都要凝為實質。
可另一邊，她又確實是闖了禍，被布魯斯慫恿著，不得不咬牙找自己。
那種仇恨中又帶有兩分委屈，一分屈辱的模樣，讓阿瑞斯的心臟忽然抽搐了一下。
「我……」
阿瑞斯猶猶豫豫，終於沒能重複之前的堅決。
他在心裡把布魯斯罵了一萬遍，這小子從哪裡學來的這一招，陰險到了這種程度。
眼看阿瑞斯的防線已經失守，布魯斯適時說道——
「其實，阿瑞斯如果不想幫忙，我們也不強求。」
布魯斯話鋒一轉，「我們現在需要的，其實是派屈克·摩根爵士的力量，作為一位樂於助人的紳士，這點小忙應該沒問題吧？
「而且我們剛剛從天堂島出來，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就算贏了這樣的我們，你又怎麼會開心。
「不如放手提供幫助，如果到最後我們還是失敗了，這不才顯得你正確嗎？」
阿瑞斯沉默了很久。
「下不為例！」
他終於還是妥協，「直說吧，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我們需要情報。」
布魯斯終於說出了他的目的，「有哪些國家許了願望？得到了什麼樣的超凡能力？我們要怎樣才能收回願望？
「這些，希望你告訴我們。」
阿瑞斯明白布魯斯的意思了。
看來蝙蝠仔是想和黛安娜一起，將那些因為黃水晶而來到這個時代的人全部消滅。
這可能嗎？
哪怕是阿瑞斯自己來做，恐怕都有些勉強！
「你們真是不知者無畏。」
阿瑞斯此時也沒有了顧慮，他看到了布魯斯想做的，是一件完全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我確實知道都是哪些人來到了這個世界。」
他說，「但其中有些人的力量，甚至強過了我，你們想打敗他們所有人，根本不現實！」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布魯斯說，「事在人為，如果用盡全部的努力還是失敗，那我們也認了。」
這種自信，讓阿瑞斯都愣了一下。
「那你們就試試吧。」
他說道，「我也正好看看，你們能走到哪一步，
「至於你們想要的情報，我現在也不介意告訴你們。
「在夢中向黛安娜許願的國家，總共有六個……」
……
英國，白金漢宮。
時任國王喬治五世，將一沓文件憤怒扔向天空。
「都是一群蠢貨！」他大罵道。
就在剛才，他結束了與愛爾蘭以及北愛爾蘭代表的會晤，這場會議在一片喋喋不休的爭吵中不歡而散。
法國與亞特蘭蒂斯結盟的消息，給了那些地區巨大的壓力。
雖然說如今英法是同盟，但百年世仇，讓那些代表實在難以相信，法國對他們不會有什麼別的心思。
代表們要求國王展現出氣魄，至少要拿出能與亞特蘭蒂斯等同的武力。
「我就差跟他們掏心窩子了！」
喬治五世對近衛抱怨，「那群蠢貨怎么半點就聽不懂我的弦外之音呢？」
作為英國人，說話不能那麼直白。
英王喬治五世已經反覆強調，亞特蘭蒂斯沒有什麼可怕的，那些代表卻完全聽不懂。
「海洋國度又能怎麼樣？」
喬治五世心想，他們如今擁有的盟友，可比一個國家強多了！
他將目光轉向白金漢宮窗外，在那裡，無數植物正在以一種加速的狀態迅速生長。
原本的花園，此時近乎長成了一片密林。
「說到底，亞特蘭蒂斯人，都還是人類！」
喬治五世想道，「而我的盟友，是這片地球上無窮無盡的植物！」
萬物之綠！
以及它的代言人，沼澤怪物。
這就是如今英國的底氣，區區亞特蘭蒂斯，有什麼好怕的？
……
義大利。
國王維托里奧·埃馬努埃萊三世，正不顧形象蹲在地上，看著地上的螞蟻爬來爬去。
他並沒有什麼奇怪的癖好，只是為了和另一個傢伙拉近距離。
此時蹲在他旁邊的，是一個奇怪的人形生物。
它身材高大，近乎三米，肌肉虬勁，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巨人的全身覆蓋著灰色的皮膚，雙目清澈無比，不含任何人世間的知識。
這是一個巨大的殭屍！
其名為所羅門·格蘭迪，是凋零之灰的代言人。
「螞蟻爬過去了。」義大利國王對所羅門說道。
「我看到了。」所羅門抱著腿痴痴笑道。
維托里奧三世覺得自己和所羅門的關係，已經拉近得差不多了。
於是他試探著問道：「戰爭馬上就要開始了，你覺得我們會贏嗎？」
「會！」所羅門順口說道。
維托里奧三世先是一喜，但忽然又感覺到哪裡不對勁。
於是他換了個問法：「那敵人會贏嗎？」
「也會！」所羅門點點頭。
這下子，維托里奧三世徹底說不出話了，這好歹是女神的使者，怎麼越看越像傻子？
「那到底最後誰會贏？」他不耐煩問道。
「最後？」
所羅門裝作他在思考，然後說道，「義大利會贏。」
……
德國，柏林皇宮。
德皇威廉二世看著手中的電報，嗤笑一聲，實在是不知怎麼回答。
就在不久前，俄國沙皇發來一封電報，先是譴責奧匈帝國正在對一個弱國發動一場不光彩的戰爭。
然後質問德皇，能不能阻止奧匈這位盟友，不要在錯誤的道路上走得太遠。
「尼古拉二世比我想像中還要天真。」
他說道，「弓弦已經拉滿了，怎麼還能夠停下來？」
德皇扔下手中電報，吩咐近侍：「代表我拍一封電報給弗朗茨，就說我完全支持奧匈對塞爾維亞保持強硬態度！」
說完之後，他心滿意足。
德國正在走向強大，但天花板卻已經被封死，他需要一場戰爭，來打破舊有的制度。
「德國必須強大。」他心想，「也必將強大！」
現在的德國，無所畏懼。
一位強大的國師，已經來到了他的宮廷。
德皇整理裝容，帶著如沐春風的氣場，前往了他為那位國師準備的宅邸。
通報進入之後，一位身穿黑色戰衣，胸前有著閃電標識的光頭男子，正在進行某種秘修。
德皇沒有打擾，靜靜等待。
直到光頭男子完成秘修之後，他才露出笑容，走了過去。
「黑亞當先生！」
德皇張開雙臂，與黑亞當擁抱。
「您的儀式已經完成了嗎？」
「完成了。」
黑亞當的雙瞳中閃爍著電光。
「你想要的強硬手段，我會幫你實現！」
……
奧匈帝國。
時年八十四歲的老皇帝弗朗茨·約瑟夫一世，在迷迷糊糊中睜開了眼睛。
「我剛才又睡過去了？」
他帶有一絲倦意，問向站在自己的旁邊的人。
「您只是在思考。」
那個人的聲音帶有一絲諂媚與討好，這種語調弗朗茨在他的一生中，聽過無數次。
「你不需要討好我。」
弗朗茨搖頭說道，「你的那些建議，我是不會同意的。」
他的老眼看向身邊那個人。
帶著豬頭面具，打扮得如同教授。
可提出的建議，卻是那麼讓人遍體生寒。
「我只需要一部分刁民，來參與這場實驗！」
豬臉教授拍著胸脯保證道，「我會讓他們成為軍隊，最強的軍隊，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奧匈帝國並沒有得到什麼強大的超凡者。
老皇帝在許願時，說的是希望能夠縫合國內的民族矛盾。
結果出現在他的面前，卻是一個人體實驗的瘋子。
確實是縫合。
只不過是物理上的縫合，將人類縫在一起，也就親密無間了。
「你的那些接肢實驗，我沒有任何興趣。」
老皇帝說道，「就當我沒有許那個願，只靠帝國的力量，我也能贏下這場戰爭！
「你下去吧！」
豬臉教授無奈，只能離開老皇帝的宮廷。
但他卻沒有任何沮喪。
就在他走出宮門的那一刻，一個穿著華貴的年輕人迎了上來。
「教授先生！」
「卡爾王儲！」豬臉教授低頭行禮。
眼前這位年輕人，就是在斐迪南大公遇刺之後，被指定為奧匈王儲的卡爾。
全名很長，這裡就不念了。
「皇叔祖拒絕了您的建議，對嗎？」卡爾詢問道。
「是的。」豬臉教授說，「皇帝陛下英明神武，乾綱獨斷，看到了更遠的未來。」
這番話讓卡爾搖了搖頭。
「我們現在重要的，不是更遠的未來，而是贏下這場戰爭。」
他說，「為此，任何手段都是可以允許的！」
「王儲殿下聖明！」豬臉教授恭維道。
……
俄國，克里姆林宮。
沙皇尼古拉二世正在接待室內走來走去，顯得極為不安。
他濃密的鬍鬚顫動不已，正如他如今煩躁的心。
另一邊，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的皇叔尼古拉·尼古拉耶維奇大公，如今的俄軍最高總司令，
「戰爭真的沒辦法避免了嗎？」
沙皇再三確認道，「再向德皇發電報，表示我們調動軍隊只是為了對付奧匈帝國，不會對德國發起戰爭！」
「他們不會聽的。」
尼古拉斯大公說道，「戰爭的爆發已經勢在必行，德國只是想要一個藉口。」
「可是……」
尼古拉二世欲言又止，半晌之後，他讓皇叔尼古拉斯大公離開了。
他本就是個平庸的君王，如今俄國內憂外患，比起外面那些列強，國內的那些革命者更讓他頭痛。
「我如果把軍隊都調出去了……」
尼古拉二世喃喃自語，想到可能出現的未來，他就不寒而慄。
「只能速戰速決！」
緊接著，他回到自己的寢宮，走進了一個小房間。
在那裡，一個渾身鎧甲的人，正端坐在蒲團上，閉目冥想。
「你來了？」
那個人察覺到了有人進入，睜開雙眼，看到了沙皇尼古拉二世。
「我來是想問問你。」尼古拉二世斟酌著說道，「如果讓你參戰，最快能多久結束？」
「很快。」
那個身穿鎧甲的人站了起來。
「戰爭只會讓我越來越強。」他說，「當我加入時，戰爭的天平便會不可逆轉發生傾斜。」
沒有人可以打敗他。
他是蝙蝠俠，
他是戰神，
他是無憫鐵腕！
……
阿瑞斯已經分享了他知道的情報。
六個降臨者的信息，他沒有絲毫隱瞞。
海女王、沼澤怪物、所羅門·格蘭迪、黑亞當、豬臉教授、無憫鐵腕。
「哇哦——」
布魯斯忽然感嘆道，「這實力水平，還真是……」
真是參差不齊啊！
強如無憫鐵腕，弱如豬臉教授，什麼樣的人都有。
「你想知道的我已經告訴你們了。」
阿瑞斯搖搖頭，「所以，現在請你們離開這裡。」
不要再來煩他了。
可就在這時，黛安娜忽然反問：「你確定只有這六個了嗎？」
「確實是六個國家。」
阿瑞斯說，「我只關注國家首腦，如果你還應許了普通人什麼願望，我就不知道了。」
「可是……」
黛安娜越想越不對勁。
當初那個夢裡，向她許願想要力量的，明明有七個人。
可現在阿瑞斯卻說，七個人里只有六個是國家首腦。
那剩下一個人是誰？
「怎麼了黛安娜？」布魯斯關心問道。
「我不知道怎麼解釋……」
黛安娜聰明的小腦袋瓜，想到了一種可能。
也許剩下的那一個人，現在確實是普通人沒錯。
但就在不久之後，他可能會建立一個國家，甚至是開創一個時代。
既然如此，他和其他首腦站在一起，也就沒那麼奇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