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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拼湊的虛假人生

2024-10-15 11:56:52 作者: 辰東
  秦銘揉了揉太陽穴,每次努力回思那些破碎的記憶,他都會略感頭痛,精神上有些疲憊。

  可想而知,昔日他傷得到底有多重,一次又一次新生過來,不斷改善體質,還沒有徹底讓他恢復。

  不過,他確定應該快了,隨著連續後天母胎化生,他終將解決身上最後遺留的一些小問題。

  「很割裂的畫面,我的人生像是拼湊起來的,近乎虛假。」秦銘皺眉。

  幼年懵懂時,他過著貧困的生活,衣服破破爛爛,有很多補丁,可是到了十三四歲時,卻截然不同了。

  在那些破碎的畫面中,他曾在巨城外策獸狂奔,坐騎高大威猛,身上的鱗片流動著朦朧的霞光,一看就非尋常異類。

  此外,他曾在一座巨大的府邸中居住,所有器物皆精美華貴。

  那裡的重要人物錦衣華服,佩戴美玉,起居出行皆有講究。連女子頭上的髮飾都很非凡,或以流動著燦燦金霞的稀珍翎羽為髮簪,或在髮絲間插一束繚繞赤霞、嬌艷欲滴的桃花。

  在這座恢弘的府邸中,他名叫崔沖和,應該算是嫡系成員,他曾親眼目睹一個比他小一歲左右的的少年崔沖玄服食三色花,成功融合四種天光勁,引發驚嘆。

  「讓人費解。」秦銘自語。

  他在那裡是嫡系,而且他能感受到,處境並不算差,錦衣玉食,便是出行也有稀有異類代步,可是為什麼沒有踏上修行路?

  崔沖玄融合四種單一的天光勁後,就引起驚呼聲,倍受崔家長輩稱讚,認為他很了不起,為此還幫他尋來價值連城的《六御心經》。

  「融合四種天光勁,似乎也沒什麼啊。」秦銘思索,他在這偏遠之地,依靠自身就輕鬆超越了。

  有些事他想不明白,所見破碎畫面還是太少了。

  

  「十四歲那年,應是個分水嶺。」秦銘想到另外一些殘缺的畫面。

  那時,他又過上了清貧的生活,衣物不再華美,變得普通,甚至是破舊,他成為一個村落的少年。

  直到某個深夜,羽衣少年帶人出現,熊熊大火淹沒整片村莊,那裡所有人幾乎都死了,他也被重創。

  秦銘以茶水在桌面上寫下幾個數字:三,十三,十四,十六,對應著不同年齡段的他,過的生活截然不同,像是拼湊起來的虛假人生。

  同時,他在破碎的過往中尋找,知道了昨夜所見羽衣女子的名字——黎清月。

  十三四歲時,他經常和一些同齡人出行,皆騎坐稀有異獸,那畫面中大多時候都有黎清月,是和他關係不錯的友人之一。

  「在偏遠之地相遇,她卻不相認,是因為我現在落魄了,已遠離崔家了嗎?還是說,因為兩年前發生的變故,有我還難以接觸到的深層次的原因?」

  秦銘捋了下時間線,但越是努力回想,越是去挖掘,越是覺得有些人生片段很虛,如同無根的浮萍,像是不屬於他。

  他搖了搖頭,不再去想,就是知道的更多一些又能怎樣,他早已遠離那座巨城,流落在此地,眼下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現在最要緊的還是積攢實力,而隨著他生命層次的提升,那些事他自然而然地就能回想起來。

  秦銘收心,再次翻看眼前泛黃的書籍。

  「黃泥掌這個名字雖然不好聽,但按照古冊上的記載,它卻是一門十分正統的絕學……」

  秦銘驚訝,後面的筆記顯示,但凡練過這門掌法的人都分外推崇,認為它非常厲害,但限於資質,很多人練不到高深階段。

  部分人的留言,看其語氣很像是年齡很大的名宿,居然在說黃泥掌不會比那些高級意氣功中的殺手鐧差分毫。

  這讓秦銘徹底來了興趣,開始靜心,準備精研此書。

  漸漸地,他的眼前浮現大霧,隨後一個老者出現,在大地上演練各種散手,從生命層次的蛻變,到天光勁的養成,再到黃泥掌的化腐朽為神奇……

  看到最後,秦銘驚嘆,思緒飛揚間,脫離了那種妙境。

  這本古冊讓他看得出神,最後忍不住拍手讚嘆。

  「若是能抵臨那個層面的話,技近乎道!」

  取黃泥掌這個名字,那是因為創法者過于謙遜,這種掌法初步練到小成,就能透骨,穿髒,隔著皮肉將身體內里打爛。

  「這是柔勁的妙用。」秦銘確定,這種天光勁絕對不是單一勁法,肯定融合了多種秘勁,不然沒這麼強。


  「再有所成,天光柔勁透指而出,破甲,撕裂皮毛鱗角,輕而易舉,摧枯拉朽。」

  接著,秦銘直接翻到最後頁,那些場景逐一浮現出來。

  「黃泥掌最高的境界,竟是練出了特殊的力量,天光勁凝聚出絲絲縷縷的大地之氣,威力暴增。」

  在秦銘看到的場景中,那位老者站在大地上,雙足可以汲取地氣,和天光勁融合,最後雙手間的大地精氣越來越濃郁,逐漸凝實,宛若一片黃泥附著在手上。

  他揮動右手,一頭小山似的龐然大物,一看就是非常恐怖的巨獸,被他輕飄飄地一掌擊中,噼里啪啦地碎掉了,像是一座肉山被切割、撕裂,將那片大地染紅。

  「了不得啊!」

  這已脫離常規搏殺技的範疇,很不尋常。所謂技近乎道,正是由這種打破樊籠的高妙手段引發。

  「想練到最高境界很難啊。」秦銘嘆氣,在悟性領域他很自信,再加上情緒上的共鳴,他能獲得老者的經驗、感悟等,這方面根本不是問題。

  歸根到底還是天光總量的積累,需要足夠雄渾後,才能以天光柔勁帶動出來大地精氣。

  秦銘站在院中演練,從神秘的柔勁開始,因為它是本書的精要所在,支撐著一切。

  他除卻吃飯停下來,其他時間一直在揣摩,深入地去練習,從天光柔勁練到黃泥掌。

  秦銘很想早些掌握,因為黃泥掌有真實可靠的戰績,擊斃過方外之人。

  大半日後,他有些疲累了,這才停了下來。

  秦銘休息時,默默思量,在他所得到的各種秘法中,只有那本刀譜的最後一式可與黃泥掌媲美,那種刀意欲截天一線,撕裂夜幕。

  同樣,想要將那最強刀意的所有威能全部展現出來,要求也非常高。

  「馬上就要走了,我得將答應別人的事完成。」秦銘很注重承諾,既然說過,那就要做到。

  不久後,他帶著一張投網進山。

  冬季最寒冷的日子其實已經過去,再有一個多月冰雪就會開始融化,離火泉復甦、春暖花開的時節不遠了。

  現在有些鳥雀已經漸漸活躍,再過段時間估計就要築巢了。

  秦銘對大山已經很熟悉,了解某些生物的習性,以他現在的身手想要潛行匿蹤,捕捉某些小生物,並不是很難。

  半個時辰後,他發現目標,迅速將投網拋向一簇荊棘。

  「救命呀,殺鳥啦!」大網中有個小生物在叫,慌張無比,不斷掙扎,想要逃出去卻做不到。

  秦銘大喜,大步沖了過去,裡面是一隻淡藍色的小鳥。

  它比巴掌略短,大眼如寶石般發光,口吐人語:「兩腳獸大人,饒命,放了小雀吧,我領你去抓狗熊,它肉多啊。」

  臨走前秦銘終於抓到一隻語雀,完成對小文睿的承諾。

  眼下,他不可能放掉這隻淡藍色的小鳥。

  臨到村口時,秦銘突然聽到後方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誰抓走了我媳婦?你給我站住,不想活了吧!」

  秦銘回頭一眼認出它,個頭比其他語雀要大不少,靈性更足,賊頭賊腦,嘴巴非常欠,曾經將曹龍氣了個夠嗆。

  「兩腳獸,放開那隻語雀,不然的話我去請老公熊下山,闖進村中將你撕碎。你不知道我是誰吧?大山中的一代名雀,我連山君都能請出來,滅你們全村!」

  嘴巴很欠的變異語雀眼睛都紅了,追到近前不斷恫嚇與威脅。

  然而,當它看清是秦銘後,頓時愕然,快速轉變態度,道:「哥,大水沖了龍王廟,這事鬧的……誤會了,咱是一家人啊。」

  秦銘詫異,看著夜空中那隻前倨後恭、還有些嘴碎子的語雀。

  「烏大師臨走前曾吩咐過,讓我在大山中幫你送信和探路,只是我最近有點忙,剛娶了媳婦,沒顧上這些。」

  「什麼亂七八糟的!」秦銘沒聽明白。

  「烏大師就是那隻烏鴉,跟在一個黑色斗篷覆蓋全身的女子身邊,我和你說,那女人叫唐瑾,身材特別好,容貌那叫一個絕,我能給你畫出來……」

  秦銘懷疑,這是某個人類進山化成了異類。

  「哥,高抬貴手吧,放了我媳婦。」

  ……


  不久後,陸澤的家中,兩個孩子高興地蹦蹦跳跳。

  「小叔,你好厲害啊,居然真的抓到了語雀,我太開心了,小松鼠正好缺個伴。」

  「那是我媳婦,松鼠應該配黃鼠狼!」房檐上,那隻變異的語雀叫道,進行糾正。

  變異的紅松鼠頓時盯上了它,眼神不善。

  陸澤夫婦覺得,這些小動物都成精了!

  秦銘道:「養幾個月就放掉吧,我和它談好了,以後陸哥進山時,它會幫忙示警,放心,它不會有壞心思,不然我去找那個烏大師。」

  次日,楊永青唉聲嘆氣,牽著他的那頭黑山羊來找秦銘,準備一同上路前往金雞嶺。

  秦銘無言,真不想再跑一趟了,來回要一百里呢,事情怎麼還沒有爆發出來?

  「叔,不急,天黑前趕到那裡就行,投奔賊窩那麼積極做什麼。」

  「那行吧。」

  直到午飯後,秦銘還是不願動身,最終楊永青等不下去了,他擔心去晚了山寇會找茬,勸不動秦銘,他只好先行上路。

  然而,不到半個時辰,他就春風得意羊蹄疾,狂奔回來了。

  剛到村口他就帶著笑意大喊了起來:「大事件,老天開眼了,將金雞嶺的所有山寇都接引上天了,哈哈……」

  「什麼?!」所有人都被驚動,全跑出來了。

  楊永青早先在半路上聽到消息時,整個人都懵了。

  他昨天還在詛咒,說除非那裡的山寇死光光,不然沒辦法不去報導。結果今天他人還未到金雞嶺,那裡真就成死寂嶺了!

  秦銘喝了一杯粗茶,望著窗外,此間事情已經落幕,他也該遠行了。

  ……

  一座負有盛名的璀璨城池中,恢宏的建築物成片,巨大的廳堂中雕樑畫棟,一個威嚴的中年男子端坐在那裡,道:「最近從黑白山流出來多份陰陽大藥,引得不少大家族還有方外之人眼熱,崔宏你對那裡較為熟悉,兩年前曾去觀察過,近日去看一看能否尋回來一份陰陽大藥。」

  在大廳中站著一個雙臂很長的男子,聞言後點頭稱是。

  「當初,你將那個孩子便是放在黑白山附近了吧?」

  「是,若是能活下來,應該會在那裡紮根。」雙臂很長的男子回應。

  「順便看看吧。」威嚴的中年男子吩咐道。

  「您有什麼交代?」雙臂很長的男子謹慎地問道,他知道,端坐在那裡的威嚴男子不可能只是讓他路過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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