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你被人跟蹤了
好不容易等到夜深人靜。
佟昭兒在方乘煦的勸說之下回了屋子,留下兩個下人在此看守。
府上人已經全都入睡,寂然無聲。
良姜便開始行動。
她利用迷藥,迷暈了兩個負責守靈的下人。
然後摸出剛從鐵鋪尋來的一根鐵釺,費力地撬動棺材板。
事情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容易。
這副棺木乃是上好的楠木,極其笨重,棺材釘釘得十分牢固。良姜工具不趁手,又怕驚動了宅子裡的人,累得滿頭大汗,也只撬得鬆動了一點。
真恨不能一巴掌劈下去,直接將這棺木劈成兩半。
正全神貫注之時,忽然聽到暗器破空,刺破布帛發出的輕「嗤」聲。
良姜一驚,扭臉的同時,身體已經做出迅速反應,敏捷閃至一旁。
一支飛鏢凌空而至,「篤」的一聲,釘在棺材之上,入木三分。
有人暗算自己。
良姜心裡第一個想法,就是自己的行蹤被方乘煦發現了。
此地不宜久留,否則被方乘煦發現是自己,那就太尷尬了。
可她還未來得及抽身離開,一柄長劍劃開靈棚,徑直朝著她面門之處刺了過來。
與此同時,一道黑影從破口處一躍而入。
劍法凌厲,又快又准又狠。
良姜驚出一身冷汗,不敢輕敵,以手中鐵釺為兵器,化解對方的攻勢。
原本睡在地上守靈的兩人,受到驚嚇,一激靈,揉揉眼睛,也醒了過來。
良姜心裡暗自叫苦不迭,因為這黑衣人的劍法太過於凌厲,宛如一道白練,將她結結實實地籠罩在內,令她一時間壓根脫身不得。
等方乘煦與佟昭兒趕過來,自己更是插翅難逃。
正千鈞一髮,原本搭建得穩穩噹噹的靈棚好似被颶風連根拔起一般,突然倒塌下來,砸向四人。
黑衣人與良姜都不得不暫時撤回攻勢,轉為自保。
良姜只覺得頭頂處光線一暗,然後「唰」的一聲,頂棚被一雙大手撕開一道裂縫,繼而捉住良姜高高舉起的手。
「走!」
良姜瞬間就被一股力道拉著,整個人騰空而起。她心裡明白,自己這是有貴人相助,因此並未反抗,提氣縱身。
與此同時,持劍的黑衣人也已經用手中長劍劃開靈棚,直衝而起。
良姜毫不猶豫地將手中鐵釺朝著黑衣人扔了過去,阻止他的攻勢。
黑衣人揮劍抵擋,良姜就趁機躍上了屋頂。
借著朦朧月色,良姜看清了救自己的人,竟然是顧溪知,很是意外。
這裡的動靜已經驚動了方乘煦,與佟昭兒一起趕到前院,望著眼前倒塌的靈棚,還有持劍的黑衣人,不由就是一愣,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什麼人?你想要做什麼?」
黑衣人並沒有說話,一擰身子,躍上了對面的屋頂,連續兩個兔起鶻落,立即消失在夜幕之中。
顧溪知拽著良姜的手:「還不走?」
良姜迅速反應過來,二人拔足狂奔,一口氣跑出去老遠。
等到確定身後沒有人追過來,兩人方才頓住身形。
良姜不甚自在地往回抽了抽手。
顧溪知忙鬆開了。
「王爺你怎麼會在這裡?」良姜忍不住出聲詢問。
「你來做什麼,我自然也是來做什麼。」
「那王爺又如何知道我來此的目的?」
「我聽人說你今日去了大牢,調查那夜裡發生的事情,料定你一定是有什麼發現。
晚上想去國公府找你,恰好見你從鐵鋪里出來,身後有人鬼鬼祟祟地尾隨。於是便沒有驚動你,跟著你們來了此地。」
「適才想要殺我的那個黑衣人一直在跟蹤我?」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出國公府?還是適才離開方家的時候?也或者是在鐵匠鋪?
是有人在監視自己?還是偶遇?那他豈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顧溪知點頭:「不錯,就是他。他一直跟在你身後,見你進了方宅,有所行動,就突然對你出手,快得我壓根來不及阻止。」
「是我太疏忽大意了,竟然完全沒有覺察,王爺可知道他是什麼人?」
顧溪知搖頭:「單從身形與身法來看,此人武功絕對不在你我之下。」
良姜狐疑道:「他若是想要殺我,適才在鐵匠鋪直接動手就好了,為什麼非要等到現在才下手?而且,他也不似方乘煦的人,否則就不用立即逃走了。」
「或許,他是想看看,你究竟是想要做什麼。」顧溪知猜測:「當你的行為印證了她的猜想之後,他就打算立即殺人滅口。」
良姜略一猶豫,決定如實相告:「我想開棺驗屍。」
顧溪知心裡一動,抬起臉來:「為什麼?」
「我昨天去了一趟義莊。」
「你去義莊做什麼?發現了什麼線索?」
良姜便將昨日與母親前往墓地祭奠父親,母親發現疑點一事說了。
「或許是我多疑,於是專程去了一趟義莊,聽那義莊老伯所言,我更覺得疑竇叢生。」
「你莫非是懷疑,那佟守良的死有詐,死的那人並非是佟守良?」
良姜點頭:「我覺得極有可能,佟守良被捉捕之前,就已經謀劃好了一切,勾結大牢里的人,李代桃僵,以死屍冒充他,他就可以金蟬脫殼,繼續逍遙法外。」
顧溪知略一沉吟:「觀棋說你得到佟守良自殺的消息之後,立即就去了大牢。你當時沒有看到佟守良的屍體?」
良姜搖頭:「我趕到之時,他們就已經將佟守良的屍體搬運到馬車上,運往義莊。我半路攔截,他的屍體滿臉狼藉,壓根就看不清相貌。正想仔細查驗,結果皇上的口諭恰好就到了。
而且,我聽義莊老伯說,佟昭兒替佟守良入殮之時,都沒有替他清理污穢,直接封棺。我懷疑佟昭兒也是知情之人。」
顧溪知的面色變得凝重起來:「他佟守良再厲害,也沒有這樣手眼通天的本事吧?誰敢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在朝廷的大牢里神不知鬼不覺地讓別人替他去死。」
良姜無奈道:「我也僅僅只是懷疑,又毫無頭緒。思前想後只能冒險夜探佟宅。結果棺材板都沒撬開,就遇到了此人。」
顧溪知心裡略一合計:「你若信得過本王,就不要繼續冒這個險了。」
「為什麼?」良姜狐疑地問:「現在我若不查,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即便你能確定,死的並非是佟守良,又能如何呢?」
「自然是要繼續追查,而且還要追究他大理寺的責任。」
顧溪知望著她,正色道:「你覺得牢里的人真的有這個膽量嗎?」
用別人屍體冒充死刑犯李代桃僵,這種事情在大牢里並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佟守良乃是欽定要犯,誰若是敢在他身上做手腳,的確是有點膽大包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