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聖宗的山門外,許長歌和沐白並肩而立,很多雙眼睛落到了他們的身上,充滿了敵意。
片刻後,一名執事來到了山門口,大聲喊道:「讓他們進來。」
毒後請過來的人,當然不能阻攔,哪怕這兩人前幾日大鬧藥聖宗。
許長歌和沐白大搖大擺地走進了藥聖宗,沒有露出絲毫膽怯,閒庭信步,跟逛自家後花園一樣。
對於許長歌和沐白的淡然模樣,帶路的執事十分不爽,可又不能發作,只能憋著。
沒過多久,兩人便被請到了大殿內,被安排到了毒後的身邊。
「這兩人是誰?」
「毒後請過來的兩個小輩,聽說是前幾日大鬧藥聖宗的那兩人。當著各方群雄的面,毒後此舉無疑是在打藥聖宗的臉面。」
「藥尊都同意了,咱們看個熱鬧就行了,不要節外生枝。」
各方修士眼神示意,偷偷地傳音交流著。有些話可不能講出來,只能暗地裡交談。反正他們專程到此,只是為了給藥聖宗一個面子,當一個看客罷了。至於藥聖宗和毒後的處理方式,與他們無關。
「坐吧!」
毒後看了一眼許長歌和沐白,語氣柔和。
兩人毫不客氣,直接坐在了毒後的身側。許長歌故意讓了一個位置,使得沐白和楚芸靠在了一起,氣氛略微尷尬。
楚芸目光直視,不好意思和沐白說話,故作鎮定。
沐白則不顧此地的場面,眼角的餘光一直打量著楚芸,心裡暗道:「今天的楚姑娘看起來格外的漂亮。」
要是讓許長歌知道沐白的內心活動,肯定會直接乾嘔,太噁心人了。倘若令天機院的人知曉了,必然心生震撼,無法接受。
沐白待在天機院內的時候,儒雅隨和,與異性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好似站在冰山之巔,可觀而不可觸及,眾多天之驕女因而黯然神傷。
「江生源,出來給毒後和楚姑娘道個歉。」
藥尊不想讓各方群雄一直看笑話,儘早將這件事情解決了才好。他積累了多年的威望和顏面,被江生源毀了大半。
以後這件事情將會成為無數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丟人啊!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江生源從內殿走了出來。
就算受了重傷,江生源有著藥聖宗高層的治療,基本上已經恢復了。只不過,江生源的命根子被楚芸毒害了,怕是很難再現雄風了。
一開始江生源知道自己要給楚芸道歉時,竭力反對,不同意這個提議。可後來江生源被藥尊單獨召見,藥尊直言,如果江生源這一次不願低頭,那麼就將他逐出藥聖宗,是死是活皆與藥聖宗無關。
江生源聽得出來,藥尊並不是開玩笑的語氣。不得已,江生源只能點頭答應了。倘若沒有了藥聖宗這個背景,江生源估計活不了多久。
丟臉和丟命,江生源還是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
「見過毒後前輩。」
江生源雖說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正面臨眾人的目光時,依舊感到極為的恥辱,身體僵硬。
「哼!」毒後並沒有領情,冷哼一聲。
江生源緊咬著牙關,俯身一拜:「晚輩一時鬼迷心竅,這才做出了下作之事。好在沒有釀成大禍,還請毒後前輩原諒。」
大殿內,僅有著江生源一個人的話音迴蕩著,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想要看看毒後的反應。
對此,毒後並沒有說一句話,直接將江生源給晾著了。
江生源的恥辱感越來越強烈了,身體輕微的一震,內心的怒火和恨意不斷地升騰著。
「向楚姑娘道歉。」
藥尊緩解了沉悶尷尬的氣氛。
江生源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了楚芸的身前,再次一拜:「楚姑娘,對不起。」
「離本姑娘遠點兒,看見你就感到噁心。」
當著眾人的面,楚芸絲毫不給江生源面子,直言道。
真是丟臉啊!
各方修士在心底笑了一下,幸災樂禍。
許長歌神色平淡,像是看著路邊的一草一木,情緒毫無波動。倒是沐白,眼神鋒利的盯著江生源,分明是把江生源記恨上了。以後如果有機會了,沐白肯定不會放過江生源。
聽到楚芸的赤裸裸的侮辱之語,江生源死死地壓制著內心深處欲要爆騰而出的怒火。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
以後只要有一絲一毫的機會,定要讓你付出代價!我一定要報仇!
江生源低著頭,眼底閃過一絲狠辣之色。
很快,江生源將自己的殺念隱藏了下去。
「傻站著幹什麼,還不滾回去面壁思過。」
藥尊生怕毒後出手將江生源給殺了,那樣一來,事情將再無迴轉的餘地。當著各方勢力的高層,藥聖宗也就不得不戰了。
江生源憋紅了臉,快步離開了大殿。等到他回到了自己的府邸時,封鎖了四周,不停地打砸著府邸內的東西,撕心裂肺的大吼著,面部猙獰到了極點,十分的瘮人:「今日的恥辱,我江生源記下來了!」
原本江生源可以競爭藥聖宗的聖子之位,可發生了這一次的事件,再無可能。藥聖宗不會讓一個丟了宗門顏面的人晉升為聖子,就算那個人是藥尊的親侄子。
大殿內,江生源自以為隱藏得很好,其實大多數人都感知到了他身上一閃而過的殺意。
毒後並沒有當一回事,一隻螻蟻的恨意和殺意,對她造不成半點兒威脅。
「讓諸位道友看笑話了。」藥尊保持著心平氣和的模樣,淡然一笑。
「小輩之間的摩擦罷了,能夠理解。」
一位修士表示無關緊要。
「是啊!小孩子打打鬧鬧,總會有些不知分寸,知錯能改就好。」
眾人附和。
然後,藥尊看向了毒後,最終還是得毒後滿意才行。今日藥尊丟盡了顏面,算是退了很大一步了。
「道友以為如何?」
藥尊不想與毒後的關係鬧得很僵,畢竟他們曾共經生死,乃是極好的朋友。
「此事就到此為止吧!」
毒後思量了一會兒,輕輕點頭。面子找回來了,自然不能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