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新馬大廈,恒隆證券內。
今天公司內上下一片緊張,平日裡上班划水的人也格外勤快。
因為上頭早上給了一個指令下來,南洋那邊的一個大老闆會過來,誰要是引起大老闆不快了。
不管是何職位,是何背景,一律開除。
大老闆過來的隊伍很大,身後跟著十幾個提著黑色皮包的人。
倒是沒有在公司里到處轉,來了後直接進了他們負責人邵忠華的辦公室內。
沒過多久,又來了一個他們從未見過的老闆。
再接著就是會議室大門緊閉,誰也不知道他們在裡面談些什麼。
不過,有人借著送水的機會看到了裡邊的場面。
一向高高在上的負責人邵忠華,在南洋大老闆面前低著頭,像是在被教育著什麼。
故而導致了他們這一整個上午,辦公室內的氣氛都很壓抑。
大老闆國字臉,東南亞人麥黑色皮膚,帶著眼鏡。
目中時不時的會滲出能擊穿人心的鷹厲目光,邵忠華坐在一側冷汗直流。
另外一側坐著的是彭見東,他倒是顯得很輕鬆。
他們討論了一上午後,大老闆懶懶的靠在了後背上,手上拿著一串佛珠開口:「不能再等了。」
「我希望你們能儘快收回資金。」
「彭總,你那邊現在什麼情況。」
彭見東聳了下肩膀:「明天我會組織他們再開一次大會,他們現在欲望很強。」
「內地土佬嘛,很好騙。」
大老闆哈哈大笑:「彭總內地股市操作手法,本人略有所聞,實屬資本市場的經典案例。」
「那明天,我們就等彭總消息了。」
彭見東淺笑了下,這畢竟是曾經玩弄過深股的人,也是站在深市最高層面過的人。
所以氣場並沒有被這個大老闆壓下去。
「那,希望我們都能順利,共同發財。」
「共同發財。」大老闆笑著起身,和彭見東握手了下。
然後又扭頭望著冷汗直流的邵忠華:「邵先生,下面就看你的了。」
邵忠華尊敬的開口:「不辱使命。」
「希望如此,那今天就到此結束。」
說完大老闆起身走向了門口。
那些坐在會議桌兩側,提著皮包的人也起身跟著一起出門。
外面又是一陣雞飛狗跳,職員們各種裝作很忙。
會議室大門再次關上後。
彭見東見邵忠華正在擦汗水,不解的開口道:『這個卡猜先生,以前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邵忠華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像從鬼門關跟前走過了一圈。
心有餘悸的說:「他也不過是一個狗腿子罷了。」
「恒隆證券港城公司的股份比例中,我只占股百分之二十。」
「這是一家跨國集團,在全球有很多馬甲公司,甚至於華兒街那邊也同樣有點。」
彭見東更加奇怪:「面這麼廣,怎麼我在證券行業混了這麼多年,也從未有所聽聞?」
邵忠華深吸了一口氣,拿了根煙起身,拍了拍他肩膀。
走到了窗戶跟前點燃,望著外面大老闆龐大隊伍上車的場景。
開口說:「彭老闆,南洋那邊的資本市場,遠比我們想像的要複雜的多。」
「我們公司最大的股東,是馬來西亞皇室。」
「具體是皇室的哪一個人,我也不太清楚,這個人,只是皇室的全球買辦白手套罷了。」
彭見東畢竟也是接觸過南洋高層的人物,一聽這話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笑了笑道:「那看來我也算是馬來西亞皇室的合作夥伴了?」
邵忠華回頭笑了下,轉移了話題道:「彭老闆,剛剛大老闆的態度你也看到了。」
「你帶來的那些內地豬仔明天確定能進場?彭老闆啊,我們今天砸了幾個億進去,你可不能掉了鏈子啊。」
彭見東哈哈大笑:「邵總是不是有些多慮了,你別忘記了,我還有近兩個億的資金在你們公司跟空。」
「要是掉了鏈子,我不也傾家蕩產了嗎?」
邵忠華頓了下,用大笑掩飾了尷尬:「哈哈,多慮了是多慮了,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
「到點了,走,中午我請客。」
兩人隨即一起大笑著出門。
上個月,他們15塊拿進了長河實業股票。
一波拋空後到了現在的七塊,這個拋空的過程當中,因為股價下滑波動,平均每股獲利五塊左右。
這是第一波操作。
但資本是血淋淋的,已經割完了港城韭菜,繼續打算割內地來的這些土老帽。
今日已經在市場上用七塊到八塊的價格收回了所有借來的股票,並已經結算清楚。
那麼第二波是把股價上升的勢頭給炒出來,暫時撤場,吸引內地的土老帽、機構進場。
等股價上升到了他們設定的12塊後,再去大量借來股票炒空。
這是兩個做空周期,完成了第二個周期後,他們馬上就會撤離股市。
換而言之,如果等他們12塊大量借入,而股價並沒有被他們拉下來的話,超過12塊,意味著他們就要往外吐之前的獲利和本金。
形勢真到了生死邊緣時刻。
他們手握重金,志在必得。
當天晚上,劉益千發動了中海文化廣場幫開始建倉。
明天早上港股上註定了開始硝煙瀰漫。
而柴進這一整天都在外面。
他去見了惠豐銀行的那個侯塞雷。
兩人在餐廳里交談了很久,最終柴進在他那裡拿到了一個答覆。
南洋資本團的資金太龐大了,柴進怕火拼到最後,自家糧倉里沒糧了。
所以銀行這塊可以動用的資金,必須要有。
兩協商到了深夜。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柴進送侯塞雷一行人到了酒店門口。
一一握手後,侯塞雷帶著惠豐銀行的人離開。
柴進望著酒店門口車流人往,抬頭望了一眼都市彌紅燈之上的閃爍星辰。
心情一陣寬闊。
想了想,掏出煙盒點了根:「和尚,我們去維多利亞港邊上走會。」
「哦好。」寂元趕緊跟在了後邊。
又有些不吐不塊的說:「進哥,你把我們中浩集團全抵押出去了,是不是有些冒險了點。」
「萬一股價不如我們所預料的那樣,我們不是回到解放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