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婖再次醒來的時候,渾身的骨頭像散架一樣疼,聽著身邊儀器的滴滴聲,她緩緩睜開眼睛,側目看著傳來聲響的心電監護,才確定自己還活著。
「醫生!她醒了!」
敘政憔悴的臉,出現在她視線的上方,伸手輕柔地撫摸著她的額頭:「哪裡疼?」
邱婖想說話,嗓子卻幹得發不出聲音,只能輕輕地搖搖頭。
卻在他眼裡看到了心疼,感覺他都要碎了。
聲音也溫柔的不像他,「你等一會兒啊,醫生馬上就來了!」
說話間,醫生黑壓壓進來了十幾個,把病床都圍滿,聽他們的談話,邱婖才知道自己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
碎了一塊頭骨還好沒有傷到腦子和神經。
醫生出去後,敘政拿著勺子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給邱婖餵水。
「你要是有個好歹,我親手把他斃了!」說這話時,敘政身上的殺意快要溢出來,眼眶裡閃爍著淚水。
當時醫生說,存活率只有50%。他在手術門口的那十幾個小時,他都把集團託付給誰想了一遍。
好在現在人醒了,他已經嘗試過了一次失去,以後他再也不會為了所謂的尊嚴,面子,把她往外推。
他的命以後就是邱婖的。
邱婖臉色慘白,感覺頭上被什麼東西緊緊束縛著,她想伸手摸摸她的頭髮,卻被敘政溫柔地攔下:「別碰!頭上帶著繃帶。」
她聲音虛弱地問道「那個肇事司機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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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政點點頭,眼裡帶著滲人的冷意:「抓到了。」
邱婖正要說話,病房門卻被打開了。
砰!
邱婖被嚇得一哆嗦。
敘政蹙了一下眉,朝門口看去。
申聯沛扭著身子進來,抓著敘政的手臂開始關切:「你傷到哪裡了?」
敘政冷冷地推開她,語氣帶著憤怒:「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申聯沛立馬委屈的眼淚決堤:「我只是擔心你,你幹嘛要這樣對我?」
敘政沉著臉,想起剛才邱婖被嚇一跳的神情,面色不悅地說道:「出去!這裡是病房,她現在需要休息!」
話還沒說完,就被申聯沛打斷:「這一定是她自導自演的,來博取你的同情,你可不要相信她!肯定是她指示的,然後她在救你,真是好算計呀!」
邱婖聽得直皺眉,自導自演?這是什麼陰謀論。
「滾出去!」
申聯沛定定的看著絕情的敘政,她知道,這下邱婖在他心裡的位置更是不可磨滅,「不,我不走。」
她狠狠地挖了一眼邱婖,語氣輕蔑:「你以為這樣做就能得到敘政,你做夢!」
轉頭說道「敘政,你別忘了,我們是有婚約的!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走,後果是什麼你知道!」
「我會把這件事了結,在她康復前,我不會離開這裡半步!」
神聯沛冷笑一聲,眼裡帶著嘲諷:「如果你真要跟一個離過婚的女人糾纏不清,那明天北城所有人都會知道,到時候你就看著她被當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原本她計劃是讓蘇臨河把邱婖弄回他身邊,計劃才剛開始,沒想到就讓邱婖撿了那麼大一個漏,讓她心裡怎麼不恨。
敘政冷沉的臉上眉毛輕挑「我倒想看看,北城有哪家媒體敢爆!」
申聯沛走進一步故意提高聲線:「既然你不怕,那以後聯邦就不需要跟恆新合作了!」
「威脅我?」
敘政漫不經心地半垂著眼眸,周身的森寒之氣肅然環繞:「婚約跟合作我都會解除,我的耐心已經用完了,出去,別讓我說第二遍。」
看著兩人的爭論,邱婖只怕因為自己,真的連累到了敘政的事業,她強撐著身體,提高聲音說道:「敘總,你回去吧,我沒事!」
敘政怕在吵下去,邱婖把自己也攆走,便不耐煩地朝門口喊了一聲:「你們都是死的嗎?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能進來!」
門口的保鏢聞聲立馬跑進來,眼裡都是恐慌,他們知道申聯沛身份矜貴,也不敢用強,很禮貌地說道:「申小姐,請您出去,別為難我們!」
申聯沛冷哼一聲,扭著身子出了病房。
敘政跟著保鏢出門,叮囑了幾句,把病房門反鎖,強壓下心裡的怒火。
看著床上的邱婖,他目光才柔和了下來,她雖然一直在抗拒自己,但人下意識的反應是不會騙人的。
在她衝上來推開自己那一刻,他確定邱婖心裡是有他的,只是礙於一些外界因素,她才不敢跟自己在一起。
但只要他明白她的心意,那接下來的那些阻礙,他都會一一清除。
「以後我讓保鏢把門看死了,除了我誰都不能進來。」
邱婖抿了抿髮麻的嘴唇,聲音微弱的說道:「其實...我自己可以的,我待會兒找個護工就可以了,你不必為了我得罪申小姐!」
他一個大男人在這裡也不方便。
敘政拉著起她冰涼的手放揉了幾下,放進被子裡,替她捏好被角:「誰都沒你重要!」
這大概是敘政30歲人生里,說過最肉麻的一句話,說完連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垂下眼眸,耳垂卻紅得能滴血。
邱婖嘴角微勾,看著他平日裡板板正正的樣子,說起情話卻一副嬌羞的樣子,反差大得她都有點不認識他了。
「睡會吧!我守著你。醫生說了你要多休息,才能加速恢復!」
「好!」
她剛閉上眼睛就想起申聯沛說自導自演,她側目看向身邊的敘政緩緩開口道:「那人,不是我找的!」
敘政看著他,滿眼溫柔:「我知道,那人是以前我一個競爭對手,公司倒閉破產了,才找我尋仇的。」
她能解釋,證明,心裡還是怕自己誤會。
他微微一笑溫熱的大手輕輕撫了撫她的額頭:「快睡吧!別想了!」
「嗯!」
不知是不是身體太虛的原因,邱婖每日裡都是昏昏沉沉的,只是偶爾聽到敘政在門外打電話。
好像在爭吵一樣。
但她也沒有太多精力去插手。
除了擦身體,其他的生活起居,都是敘政親自動手。
直到一個星期後,她的精神才好了些,林封把敘政的電腦也搬來病房。
她才慢慢懂了他肩上的擔子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