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庚新聽著兄弟二人的對話,立馬皺起了眉。
他怎麼就忘了,承王心中可是有人的!
這事在一年前就傳得沸沸揚揚,他在邊疆戍守都聽到消息了!據傳那女子被敵寇抓去生死未卜,承王因救她受傷加毀容,然後回到京城便一蹶不振。
也就最近承王才開始活躍起來。
他下意識朝女兒看去。
但女兒非但沒有一點怒氣,還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別激動。
其實夜時舒不是沒感覺,只是她一個退過婚的人去指責一個曾有所愛的人,她很清楚自己沒那個資格。
哪個人還沒點過去?
如果不是她重生,她心中不也還裝著魏永淮嘛!
何況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與承王之間互相利用的關係大過一切。他們能和睦相處她就已經很知足了,讓她去要求一個親王對自己忠貞不二,那不是笑話嘛!
接著他們就見尉遲凌對著尉遲睿發笑,「臣弟覺得,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也沒什麼好向岳父交代的。但是說起『岳父』,皇兄今日倒是讓臣弟看清楚了自己與皇兄的不同之處。」
「嗯?」尉遲睿沉著臉凌厲地瞪著他。
「平日裡皇兄有個什麼事,可都是丞相這位好岳父替皇兄斡旋、分憂。不像本王,本王才捨不得自己的岳父被人刁難呢。論男人的擔當,看來還是臣弟略勝一籌。」
「你!」尉遲睿俊臉上的黑氣直衝天靈蓋,捏著拳頭恨不得上前弄死他!
尉遲凌直接甩他個白眼,然後轉動車輪,朝夜庚新說道,「將軍,本王有話要與舒兒說,還請你准她隨本王去。」
夜庚新差點就被尉遲睿挑撥成功了,聽到他『略勝一籌』的話,只差沒當場笑出聲來!
想想平日裡,但凡太子有失誤之處,基本上都是丞相牽頭替太子打圓場。
再看看今日承王的表現……
不得不說,同為男人,承王這份擔當,何止勝了太子一頭!
此時此刻盯著承王醜陋的臉龐,他不但覺得順眼,甚至還覺得承王這副模樣也挺眉清目秀的!
而正在這時,將軍府的侍衛找了來。
郝福聽侍衛說完後,趕緊到夜庚新耳邊低語。
夜庚新對女兒點了點頭,「舒兒,你隨承王去吧,你姑婆來了,記得早些回府。」接著他朝尉遲睿和尉遲凌拱手,「太子殿下、承王殿下,臣府中有事,先告辭了。」
他走後,尉遲凌更是看都沒多看一眼滿身黑氣籠罩的尉遲睿,讓文岩和文墨推著自己的車輪椅,帶著夜時舒大搖大擺地出了酒樓。
四人去了就近的一處湖邊。
文岩和文墨識趣地退到遠處望風。
夜時舒很正式地向尉遲凌福身,「今日多謝王爺替我們父女出頭!」
她的端莊,非但沒讓尉遲凌愉悅,反而覺得她是有意疏離自己,於是沉聲反問,「太子的話你聽進去了?」
夜時舒愣了愣,隨即搖頭,「那種拙劣的挑撥,小女自是不會上當。」
尉遲凌眼眸微眯,「你不生氣?」
夜時舒眨了眨眼,脫口道,「生什麼氣?」
「你……」尉遲凌差點從車輪椅上跳起來。
「王爺,誰都有過去,小女不能改變過去發生的事,自然不會為已經過去的事生氣。」
尉遲凌兩手抓著車輪椅扶手,咬了咬牙後,突然眸光輕飄飄地睇著她,「那你就沒發現可疑之處?」
夜時舒一臉懵地望著他。
「都說本王是為那女子受傷,你看本王有傷嗎?」
「……」
「還不明白?」尉遲凌眸中多了一絲怒意。
夜時舒又不是傻子,怎會不明白?
只是,她很驚訝而已!
承王的腿傷和臉傷被傳都是因為某個女人,可承王健康得不能再健康,那就說明,傳言不真!
由此也說明,承王心尖上的那個女人也不是真的!
「王爺,你不用向我解釋,我……」
她話還沒說完,尉遲凌便伸手將她抓住,下一瞬便讓她坐到了他腿上!
接著就聽他又問,「夜時舒,今日本王如此護著你們父女,你不該給本王一些獎賞?」
看著他眸底竄動的黠色,夜時舒假裝純潔,「王爺身份尊貴,應該不缺值錢的物件……唔唔!」
再一次不等她說完,尉遲凌堵住了她的嘴。
而這一次,是用他的嘴堵的!
上一次親嘴,是在夜時舒閨房中,還是被他強迫的。只是那一次房裡漆黑,加之夜時舒又點了他的穴,算是得到了一些平衡。
可這一次,青天白日的,還是在外面,他就如此不管不顧地對她下口,這感官對夜時舒來說不是一般的強烈!
然而,因為上次被她偷襲點穴的事,這一次尉遲凌明顯有了防備,吻住她的同時將她雙臂反剪在身後,還抬起一隻腳壓住她一雙小腿,讓她什麼也做不了!
夜時舒欲哭無淚,可又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特別是察覺到自己越掙扎他越用力時,她乾脆閉上眼妥協了。
只是唇齒間的碰撞,他輾轉反側的吮吸,以及他身上陽剛的男性氣息,她便是行動上再敷衍,也遏制不了心跳加快的速度。
許是她這次乖了,尉遲凌沒再像上次那般瘋狂,察覺到她呼吸不順後還主動從她唇齒間退出。
「夜時舒,別忘了你已經是本王的女人,以後做什麼事必須先告知本王。」
耳邊落下的嗓音低沉沙啞,隱隱還帶著某種欲求不滿,讓夜時舒耳朵倏然通紅。
只是她不服地瞪著他,「王爺好不講理,還沒成親,我何時成你女人了?」
「夢裡。」
「……」
聽著那簡短的兩個字,再看著他眸底清晰可見的欲望,夜時舒一頭黑線,惡寒得雞皮疙瘩滿身起!
做夢而已,竟拿到現實中說,那她要是夢見坐龍椅,豈不是她就成皇帝了?
不對……
這男人有病啊!
竟然會做那種夢!
……
傍晚的時候,夜時舒才被承王府的馬車送回將軍府。
她一回去,郝福就與她說道,「小姐,裕豐侯派人把表小姐從您手中搶奪的財物都送還回來了,老奴按著單子點過,少了五件,裕豐侯給了五千兩銀票作為賠償。」
少的五件,肯定是被賣掉了。
不過對此結果,夜時舒還是很滿意的,隨即便讓郝福收進她的私庫里。
郝福又道,「小姐,您姑婆來了,大公子的未婚妻瑩兒小姐和她哥哥濡公子也來了。將軍說大公子和二公子在您出嫁前會回京,您姑婆便提議把大公子和瑩兒小姐的婚事也一同辦了,將軍這會兒正跟他們商議細節呢。」
夜時舒點著頭表示知道了。
來的姑婆是她爹的親姑母,那位瑩兒小姐和濡公子是姑母的孫女范雲瑩和孫子范雲濡。
范雲瑩和她大哥自小就有婚約,只是她大哥常年跟著父親征戰,婚事便一直拖著沒辦。
如今她大哥二哥要回京了,讓大哥和范雲瑩趕緊完婚這也是理所應當的。
她隨即便去了廳堂。
「給姑婆見禮,舒兒有事耽擱了,怠慢之處還請姑婆原諒。」她對著主位上眉眼含笑的老婦規規矩矩地行晚輩禮。
「舒兒,幾年不見,真是越發出挑了,跟你娘一樣傾國傾城,真是世間少有的可人兒啊!」老婦夜氏笑容滿面地贊道。
夜時舒又朝左側轉身,福身喚道,「表哥好!表姐好!」
左側客椅上的兄妹也起身回禮,同聲喚道,「舒兒妹妹好。」
夜庚新見女兒回來,說道,「為父接到消息,軍中有急事需處理,今晚便要去。你姑婆他們好不容易來一趟京城,你可得多陪陪他們。對了,你出嫁的事,為父已經託付你姑婆讓她幫你張羅。這些事本該你娘操持,如今你娘不在,為父也怕做不好,幸好你姑婆來了,讓她操辦你出嫁事宜再合適不過。」
夜時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