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沫的目光也投去,看到了那副熟悉的面具。
穆韶洲仿若地府里出來的陰鷙判官,渾身散發著清冷感,那種讓人窒息的壓迫感,讓包廂里原本的溫度驟然下降十幾度。
眾人齊齊打了個寒顫,看向他的眼睛,只一瞬便嚇得收回目光,再不敢與他對視,仿佛再多看一眼,小命就會被收走。
穆韶洲身上黑色西裝,將他那張刀削斧砍般凌厲的臉襯托得更加冷白。
他身姿挺拔,修長筆挺的腿有力地向前邁了兩步,進入包廂。
無視兩邊已經看呆了的謝夢琪和王慧。
犀利的眸橫掃一下現場,如鷹隼般。狹長的眸子中,仿佛有一座寬闊偉岸的冰山。
原本還氣息涌動的包廂,霎時間變得鴉雀無聲,眾人都屏息靜氣,連呼吸都放慢了。
有人認出來,發出驚呼。
「是太子爺!穆韶洲。」
有女生花痴般地小聲低呼。
「天呀!太帥了。」
謝夢琪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她輕捂著自己的嘴唇,夾起嗓子,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溫柔甜美些。
「太子爺,怎麼會來這裡?」
她看向閻可嘉。
「閻可嘉,你邀請了太子爺?」
閻可嘉是第一次見太子爺,她有些木木地搖搖頭。
她對於太子爺的了解不過是在別人口中聽過兩次,不甚了解。
她也不覺得自己發出邀請,太子爺就會大駕光臨,那麼給她面子。
林畫咬緊下唇,她不覺得太子爺會是偶然出現在這裡。
如果今天虞沫沒來這裡,恐怕太子爺也不會出現。
看來這位太子爺被虞沫這個賤人迷惑得不輕。
「發生了什麼事?」
穆韶洲的目光最終落在虞沫的身上,看她完好無損,他心底的擔憂減輕幾分。
謝夢琪搶先回答。
「虞沫偷了閻可嘉的鑽戒,我們正……」
「哦?」
穆韶洲冷冽的眸光掃向謝夢琪,將她後面的話生生壓了下去。
「虞沫不會做那種事。」
他這句話說的篤定,不容許任何人有反駁的意圖。
鷹隼般的眸光掃向閻可嘉,以及她身邊的秦向。
秦向被他盯得心底一顫,仿若他的秘密被一瞬間探穿,毫無保留呈現在穆韶洲的面前。
穩了穩心神,才勉強維持表面的平靜。
閻可嘉從未見過如此犀利的眸光,眼前男人臉上的暗金色面具,襯托得他更加諱莫如深。
她的聲音帶著顫意。
「可我在洗手台洗手時就單單碰到了她,不是她還會是誰?」
穆韶洲掃了一眼包廂里的眾人。
「這麼多人你當他們是空氣?」
閻可嘉眼睛閃躲一下,也沒了剛才那股強勢的氣勢。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秦向,示意他說句話。
說到底,魔都的秦氏家族和帝都的太子爺還是說得上話的。
秦向垂下眼皮,將眼中的震撼藏起,低聲道。
「嘉嘉,算了,一枚戒指而已,我再送你一枚。」
聽到秦向又要送她戒指,閻可嘉的心情好了些,但心裡依舊有些堵。
「可我真的很喜歡那枚戒指。」
林畫知道今天虞沫是逃過一劫,只好順勢做個人情。
「我也覺得不是虞沫偷的,可嘉,要不報警吧,交給警察處理。」
「對,肯定不是虞沫拿的,我相信她。」
傅彥廷掙脫了幾個男人的束縛,站了出來,替虞沫出聲。
說完便感受到穆韶洲的眸光盯向自己。
一想到虞沫以後會被太子爺傷害,他抬手拉住虞沫。
「沫沫,我們走。」
虞沫甩開他的手。
就算她要走,也不是現在,更不可能和他一起走。
謝夢琪擋在虞沫的面前,咄咄逼人。
「你不能走!還沒搜身,戒指肯定還藏在你身上。」
說完她示意那三個女生動手。
兩個女生一左一右就要架住虞沫。
穆韶洲冷鷙的聲音響起。
「我的女朋友不喜歡除我以外的人碰她的身體,衣服也不行。」
女朋友?!
在場的眾人,除了林畫和傅彥廷,全都一臉震驚。
虞沫是太子爺的女朋友?
謝夢琪第一個不相信。
「太子爺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虞沫怎麼可能是太子爺的女朋友。
說虞沫纏著太子爺,她還相信。
畢竟虞沫原本一直纏著她堂哥,這種事虞沫做得出來。
穆韶洲的眼神更加森冷。
他幽幽開口。
「什麼意思?字面意思。」
說完對虞沫伸出手,語氣柔和許多。
「過來。」
虞沫在眾人的注目下,緩緩走到穆韶洲的身邊。
雖然不知道穆韶洲為什麼會突然出現,現在她借借他的勢,還是可行的。
感覺自己的手被男人溫熱乾燥的大掌輕輕握住。
她沒有抽回手。
穆韶洲對於女人的反應十分愉悅,眼中的陰鷙都褪了幾分。
他的嗓音幽沉,聲線和悅。
「有我在。」
簡單的幾個字,像是在虞沫平靜的心底投下幾顆小石子,盪起一層層柔和的漣漪,她的心底一軟。
抬起杏眸對男人露出一個信任的眼神。
眾人再次震驚,尤其是謝夢琪。
她結巴著開口。
「字、面,意思?」
虞沫真的是太子爺的女朋友??
雖然她一點都不願意相信,但眼前看到的,讓她不得不相信。
謝夢琪看著站在一起的虞沫和穆韶洲。
兩個原本不相干的人,此時站在一起,竟然沒有一絲違和感,還看起來十分般配。
她的銀牙快咬碎了。
為什麼偏偏是虞沫?
若是換成任何一個女人,她都不會嫉妒。
可這個人是虞沫。
她不配。
根本配不上高高在上,身份矜貴的太子爺。
簡直是癩蛤蟆吃上了天鵝肉。
包廂里的眾人紛紛想到剛才有沒有得罪過虞沫。
有人歡喜有人憂,欺負鄙視過虞沫的人,都覺得今天是走了霉運。
幹嘛要得罪虞沫。
她身後竟然是太子爺。
「虞沫不能走。」
閻可嘉出聲,她還是不服氣。
拿出手機就要報警。
「誰說我們要走了?」
穆韶洲的聲音不大,但穩穩傳到在場的每個人的耳中。
他冷白的手指探入西褲口袋,摸出黑色磨砂質地手機,撥了幾個號碼。
將手機放到耳邊,淡淡出聲。
「帶一套全新的探測儀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