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沫垂眸,再次抬眼。
一雙杏眸如水,閃耀著細碎的光芒。
輕輕開口。
「不認識。」
女記者有些失落,沒抓到她意想中的新聞。
但很快調整好狀態,再次開口。
「你有什麼想對傅少和他的未婚妻說的嗎?」
虞沫清了清嗓子,鄭重地開口。
「作為傅少前女友,我自然有話對他現在的未婚妻說幾句。」
女記者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瓜。
連忙追問。
「請問您叫什麼名字,是哪家的千金?」
能和傅少談戀愛的,家世自然不會太差。
要是能扒出這個瓜,也夠她賺一波流量了。
虞沫笑笑。
「我不是哪家千金,我想對林畫說,傅彥廷一直喝的中藥有鹿茸、冬蟲夏草、海馬、肉蓯蓉……她記得每天讓人熬四個小時,趁熱讓他喝了,不然他這個病去不了根兒的。」
女記者瞪大了眼。
這麼大的瓜嗎?
「請問傅少身體有什麼不適嗎?要每天喝這個藥?」
一旁的楚惜蕊也瞪大了眼。
她知道傅彥廷一直在喝虞沫熬的藥,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病。
此刻,也等著虞沫回答。
虞沫淡淡開口,正色道。
「這個病在醫學上叫做『男性遲發性性腺功能減退症』,也被稱為『男性更年期綜合徵』或『中老年男子部分雄激素缺乏綜合徵』。」
女記者愣了片刻。
只聽旁邊的楚惜蕊發出爆笑聲。
「哈哈哈……」
攝像大哥的機器拍到就是直播。
也有現場的人聽到了虞沫的這段話,被吸引過來。
很快,傅彥廷不行的消息在整個魔都傳播開來。
宴會廳的人也都接收到這個勁爆的消息。
人們紛紛議論起來。
「傅彥廷看起來不像是弱雞啊,果然人不可以貌相,尺寸不可手量。」
「那林畫好可憐啊,還沒進門就要天天伺候男人喝藥,不然下半輩子要守活寡。」
「傅少的前女友是學醫的吧,說得這麼專業,不就是不行嘛。」
「傅家大少既然有這個病還喝酒,這個病不能喝酒吧,喝酒不更廢了?」
「那這麼說,傅家豈不是要斷後了?」
「你操哪門子心,人家真想要兒子,會缺嗎?」
「哈哈……」
有人捂著嘴小聲地笑。
這些聲音一字不落地傳到了傅彥廷和林畫的耳朵里。
傅彥廷的臉色難看極了,但他不能過度急眼,那樣反而驗證了虞沫的話的真實性。
他牽著林畫的手,來到舞台上。
對台下的賓客開口。
「今天歡迎大家來參加我和林畫的訂婚宴,我和林畫是在偶然間認識,我第一次見到她,就被她的溫柔可人吸引到。」
傅彥廷停下來,轉臉看向他身旁的林畫。
面色變得柔和起來,語調都溫柔了幾分。
「於是我對她開始追求,半年後我們正式在一起,至於我所謂的前女友,那些都是過去式了。」
說到這裡,傅彥廷的眸光掃到台下虞沫的身上。
他的語氣鏗鏘而用力,緊緊握著話筒。
「我現在只想和林畫好好經營我們以後的每一天,我也相信我和她以後會很幸福,雖然會被某些人嫉妒,有些謠言時間到了自然會不攻而破,希望大家不要盲目被人利用了。」
他的話說完。
台下的響起陣陣掌聲,有女人已經對他深情的告白感動的流淚。
更有人察覺自己被當了槍,清醒了幾分,看向虞沫的眼神多了幾分惱怒。
有關傅彥廷頑疾的事,總算是翻了篇。
沒人再議論此事。
宴會照常進行。
虞沫剛走到兩個女人身邊,便聽到她們議論的聲音。
紅衣女語帶嘲諷。
「聽說傅少的前女友是個舔狗,以前天天跟在傅少的屁股後面,現在人家訂婚,她跑過來給人添堵,真是夠不要臉的!」
白衣女人附和道。
「誰說不是呢,沒搭上傅少,做不成傅家少奶奶,恐怕心裡把林畫恨死了吧?你看新聞了吧,林畫可是楚家流落在外的千金呢,這樣看來,她和傅少才算是門當戶對。」
楚惜蕊將虞沫向自己身後拉了拉。
指著紅衣女人說道。
「你算什麼東西,敢在後面議論我家沫沫,我看你是不想好過了,你敢不敢把你名字家世告訴我,我整不死你。」
又轉向白衣女人。
「還有你,你媽讓你吃那麼多大米,不是讓你來多管別人家的閒事的,有那閒工夫不如去多整整你這張臉,長得跟大馬猴一樣,還敢出來嚇人。」
「你!」
兩個女人被氣得差點頭頂直冒煙。
正要發作,楚惜蕊不給她們機會。
逕自拉著虞沫往一旁走。
邊走還邊說。
「沫沫,你別聽她們說的,等下我們去翠居吃飯,慶祝渣男渣女鎖死,慶祝你終於有男人了。」
虞沫差點失笑。
什麼叫她終於有男人了?
她有男人有什麼好慶祝的。
楚惜蕊想分散她的注意力,喋喋道。
「我今天是瞞著我爸媽過來的,他們不同意林畫嫁給傅彥廷,我們家和傅家是死對頭,沫沫,這你也是知道的。」
虞沫點點頭。
「我知道。」
不然她也不會把林畫是楚家千金這件事放到最後才對媒體曝出來。
楚惜蕊繼續說道。
「既然林畫這麼想當傅家少奶奶,就由她去,就算是真和傅彥廷領證了,傅家人也不會給她好臉色,她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關於楚家和傅家的恩怨,她了解不多,只知道兩家是世仇。
「她大學沒畢業那會兒,估計就憋著要從你手裡搶走傅彥廷了,果然心機夠深重,虧我那會兒還覺得她這些年流落在外受了那麼多苦,差點和她交心呢。」
「現在想想,林畫第一次和傅彥廷見面,恐怕也是她一手安排好的。」
虞沫垂下長睫,陷入回憶中。
那時,傅彥廷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消息,說是她在學校里交了一個男朋友。
他直接找到學校來,對她一陣羞辱,同學們都來看熱鬧。
林畫也在其中。
不知怎地,她就在傅彥廷靠近時摔倒在他懷裡,兩人當時對視了幾秒。
從那以後,傅彥廷就隔三岔五地過來找她。
而他每次過來,都能『偶然』碰到下樓的林畫。
虞沫輕笑。
又回想起畢業前那會兒。
有一次傅彥廷突然跑過來找她,送給了她一條圍巾,是他親手織的。
當時她開心壞了,連睡覺都想抱著圍巾睡。
第二天,就看到林畫也有一條同樣的圍巾,她的那件要比虞沫的要精緻許多,顯然是下了功夫製作的。
現在想想,肯定是傅彥廷第一次做廢了,將廢品給了虞沫,第二件成品送給了林畫。
想到這裡,虞沫只覺得噁心。
她扯了下唇角,拿出手機,打開傅彥廷的聊天界面。
將一段音頻發送過去。
並附言。
【這就是你一直愛護守護的小白兔。】
傅彥廷此刻剛從後台的洗手間出來,褲子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一下。
他拿出手機,看到虞沫那條信息,眉頭輕蹙。
虞沫竟然還沒放棄他。
不同於以往的厭煩,不知為何,他竟然有些暗暗的雀躍。
找了個四下無人的地方,點開那條音頻。
熟悉的聲音傳入他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