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的兩個字,卻帶著極強的壓迫感。
江萋萋豈會甘願受此等屈辱,梗著脖子惡狠狠地瞪著魏姜。
「我是將軍府嫡女!你憑什麼要我跪!」
魏姜諷刺道:「原本以你的身份,不管嫁進哪裡都是正室主母,可你偏要自毀名聲,放著好好的正妻不做,把自己弄成了一個小妾,既然是你自己選了小妾的這條路,就得守小妾的規矩。」
「我現在命令你,跪下!」
一聲令下,紅嵐立即鉗住了江萋萋的肩膀,硬生生將其按在了地上。
冷冷道:「江小姐,這麼多賓客都等著呢,莫要誤了吉時。」
最後,江萋萋在紅嵐的強迫下行完了禮。
滔天的怒火在她眼裡熊熊燃燒,氣憤得牙都咬碎了。
魏姜慢悠悠地喝完了茶,微笑起來:「禮數已成,接下來便是入席了,紅嵐,告訴她,妾室入席是什麼規矩。」
紅嵐道:「入席時,主母和夫君坐著,妾室得站在一旁伺候主母用餐。」
此話一出,江萋萋徹底爆發了,維持了多年的溫婉端莊的形象,此刻也都拋之腦後。
「你做夢!你不是已經和離了嗎!早已經不是宸王府的主母,憑什麼要我伺候你用餐!」
聞言,魏姜冷笑出聲:「原來你還知道我已經不是宸王府的主母?」
鬧了這麼久,她也有些厭了,緩緩起身,一步步朝江萋萋走去。
「宸王府的喜事,我本不該出現,你特地讓人將請柬送到我面前,為的究竟是什麼,需要我來提醒你嗎?」
「我如你的意,前來送上祝福,可你卻偏不消停,看似示弱,實則示威,明知你的每一句話都會惹我不快,卻依舊在眾多賓客面前膈應我,讓我騎虎難下,甚至耍起了小心思,設計讓我被賓客們指指點點。」
「但凡你肯收起你那些心思,老老實實辦完這場婚宴,我都不會為難你,奈何你自己偏要作妖,那我就成全你!」
從前江萋萋帶給她的屈辱又何止這些?
她因得不到夫君的心,被江萋萋等人無情嘲笑,這人自詡楚景川的真愛,雖無名分,卻一直以宸王妃自居。
而她這個明媒正娶的宸王妃,卻卑微得像個小妾,在內被下人輕視,在外被別人使喚。
所有人都熱衷於讓她難堪,江萋萋更是做足了端莊大度的姿態,一次次的羞辱她。
那時的她無力反抗,只能將所有委屈藏在心裡,每一日都在忍氣吞聲。
可現在的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任人欺凌的廢物了!
她曾受過的屈辱,痛苦,如今也該輪到對方嘗嘗了!
江萋萋怒不可遏:「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我明明是好心才邀請你來參加婚宴,可你卻屢次羞辱我,你分明是嫉妒我有景川的愛,所以故意要毀了我的婚宴!」
此時的江萋萋被徹底激怒,甚至都顧不上保持形象。
她今天受到的屈辱已經夠多了,豈能繼續忍氣吞聲?
她不好過,那魏姜也別想好過!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喜歡景川,卻一直得不到他的心,因為他的心一直都在我身上,你從一開始就在嫉妒我!」
她大聲怒吼,簡直像個市井潑婦。
楚景川終於忍不了了,兩步上前狠狠地將江萋萋拉開。
「夠了!你還嫌自己鬧得不夠多嗎!」
江萋萋被他突然的一拉,一時沒站穩,摔了個狗吃屎。
而楚景川則將魏姜護在身後。
他又不瞎,今日鬧劇的起因他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是江萋萋惡意為難。
他看向江萋萋,眼睛裡的厭惡再也掩飾不住。
「江萋萋,你知道自己現在像什麼嗎?你跟路邊吵架罵街的婦人有什麼區別?我從前一直以為你溫婉端莊,識大體,是正妻的最佳人選,可直到今日我才發現,你竟如此的粗鄙卑劣!你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最初江萋萋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感念此人的恩情,所以將其視作知己紅顏。
可自從他娶了魏姜後,這個人的行為就愈發荒唐起來,愈發讓人厭惡。
可笑他們相識三年,他竟是今日才看透了對方的本性!
楚景川目光堅定,語氣更是冷漠至極,對江萋萋再也沒有一絲愛意。
「你不是一直認為我愛的是你嗎?今日我便告訴你,從一開始,我愛的人就只有魏姜一個!我與她青梅竹馬,自幼一同長大,從幼時起我便心屬於她,所以她根本不需要嫉妒你!她從一開始就贏了。」
最近,他總是能回想起一些舊事,那是他與魏姜相識的點點滴滴,這些明明都是極其珍貴的回憶,本該用一生來記住,可他卻漸漸忘了。
甚至連對魏姜的愛意也忘記了。
現在他才終於明白,原來從最初起,他就深愛著魏姜。
江萋萋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景川,你在說什麼啊?今天可是我們大婚的日子啊。」
「大婚?」楚景川諷刺地冷笑:「當初若非你故意陷害,逼迫我對你負責,我也不必將你納入王府,我們更不會有什麼大婚。」
「江萋萋,你今日所遭受的所有屈辱,都是你自找的。」
原本楚景川還顧及她的名聲,所以即使有再多不滿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些話。
可江萋萋的所作所為實在讓他難以容忍。
他更不願意讓魏姜再受這個人的欺凌。
今日便索性當著所有賓客的面將話說明白。
這一刻,整個宸王府都陷入了一片死寂,賓客們連氣都不敢喘,他們都沒想到好好的一場婚宴會變成這個樣子。
魏姜已經看夠了熱鬧,不願再繼續待在這裡。
「賀禮已經送到,我還有別的事,不打擾諸位了,告辭。」
魏姜冷冷地說完,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林蟬衣見她走了,頓時也沒了興趣:「本宮有些乏了,先回宮了。」
楚景川垂著眸子,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
今天鬧出這麼大的事,他和整個宸王府都會成為大周的飯後閒談。
這婚宴哪裡還有辦下去的必要,也不顧上什麼賓客,扔下眾人便走。
連新郎都走了,眾賓客自然也沒有再留下的必要,紛紛找了個藉口開溜。
沒過多久,偌大的前廳就只剩下江萋萋了。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