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王府里的下人們都被嚇傻了,趕緊跪在地上。
「郡主恕罪!送往各個賓客的吃食都是我們嚴加檢查過的,就算給我們八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將滾燙的茶水拿出來待客啊!」
魏姜依舊斥道:「還敢狡辯!端茶遞水本是你們的活計!這壺茶不是你們準備的,還能憑空變出來不成?」
她眼神發冷,氣勢全開,強悍的威壓席捲至每一個角落,嚇得人大氣都不敢喘。
緊接著,她的語氣變得幽冷,一字一句都令人毛骨悚然。
「從前我剛進王府時,你們便出過類似的紕漏,今日江小姐進王府,又出了這檔子事,看來是我之前給你們的教訓太輕了!以至於短短兩個月不到,便忘得一乾二淨!」
話落,林氏的慘狀在他們腦海中重現。
那可是被八十脊杖活活打死的!
這一刻,眾人回憶起了魏姜帶給他們的恐懼,腦子飛速運轉,很快,其中一人大喊了一聲:「郡主明鑑!那壺熱茶並非我們準備的!是江小姐身邊的碧兒燒的!」
其他下人也跟著附和:「對!我想起來了,這茶是碧兒親自煮的!我當時還怕她辛苦,說煮茶這種小事讓我們來就好,可她偏要堅持!」
「郡主明鑑,此事真的與我們無關啊!」
下人們在心裡憤恨,都明白肯定是江萋萋主僕在暗中作妖!作妖就作妖,幹嘛害得他們遭殃啊!
這一刻,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江萋萋和她身邊的碧兒。
其中不乏有帶腦子的,都明白了其中的蹊蹺,看向江萋萋的眼神發生了變化。
魏姜這才斂了怒意,她知道跟這些人無關,自然不是真的要懲治他們。
她露出盈盈微笑:「原來是江小姐的貼身丫鬟煮的茶?」
此時江萋萋的臉色已經變了。
她是想假裝被自己被欺負,讓其他賓客替她辱罵魏姜的,誰知這人竟三言兩語便化解了。
她怒從心起,當場給了碧兒一個耳光。
「碧兒!你怎麼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好只是燙傷了我,若是傷到了郡主可如何是好?給我狠狠地扇自己,給郡主賠罪!」
碧兒心裡委屈,明明是小姐讓她去準備滾燙的茶水啊。
但她不敢反抗,只能紅著眼睛扇自己。
魏姜見狀,制止了她:「大喜的日子,何必責罰下人呢?況且丫鬟都是聽主子的命令行事的,煮茶這種小事本不該是她做的。」
江萋萋擰著眉頭,咬牙切齒道:「郡主說的是,是我見今日宸王府事多,便想讓碧兒去幫忙,誰知她竟出了這樣的紕漏。」
「一件小事而已,今日是宸王府的好日子,別壞了喜氣。」魏姜微微一笑,慵懶地支起下巴,眼睛裡卻沒有一絲笑意:「來人,為江小姐換一壺新茶來。」
命令一出,下人趕緊去準備,很快便將一壺新茶呈了上來。
江萋萋臉色微變,狐疑地皺眉:「郡主這是何意?」
「江小姐不是想向我敬茶嗎?剛才那杯茶沒喝上,我等著你再向我敬一杯。」
此話一出,江萋萋的五官都開始變得猙獰。
她剛才是想噁心對方才提出敬茶,現在敬茶像什麼樣子!那不就真的變成妾室給主母敬茶了嗎!
「江小姐怎麼不動了?難不成剛才你的那番肺腑之言都是隨口說說的?」魏姜道。
此刻的江萋萋已是騎虎難下,在場這麼多賓客都看著,她若是不敬這個茶,他們定會非議她,可若是敬了,她的面子往哪兒擱!
她看向身邊的楚景川,想向他求助:「景川……」
可楚景川經過了這麼多事,對江萋萋的好感早已跌落至懸崖,此時除了厭惡還是厭惡,豈會為她說話。
只見他眼神冰冷,甚至都不肯正眼看她:「不是你自己說要敬茶嗎?趕緊敬,別耽誤時間。」
江萋萋被對方的冷漠態度氣得咬緊了牙。
最終只得將茶遞到魏姜面前,咬牙切齒道:「請郡主喝茶!」
魏姜這才滿意,拿起那杯茶一飲而盡。
「原本我與宸王已經和離,不再是宸王府的主母,可你剛才一番肺腑之言讓我十分感動,既然江小姐這麼想跟我做姐妹,大好的日子,我自然要滿足你的心愿。」
話落,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時,魏姜緩緩站起了身,緊接著在所有人的目光下。
行至主位,落座。
這下子,在場所有人都傻眼了。
江萋萋臉色大變,心肝都快氣炸了。
那可是宸王府主母的位置!她一個和離了的前宸王妃,憑什麼坐那裡!
「郡主這是什麼意思?」江萋萋質問。
魏姜道:「江小姐不是想與我做姐妹嗎?可我與宸王已經斷情,無法與你姐妹相稱了,不過你今日言辭懇切,令我動容,我既然喝了你敬的茶,便為你破例一次,讓你體驗一下與我互稱姐妹的感覺。」
原本她真的只是來看個熱鬧而已,奈何這人非要故意噁心她,還妄想算計她。
不是遺憾不能與她共侍一夫嗎?
那她就讓對方看清楚,真正的妾室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自古以來的規矩,妾室進門不得辦婚宴,但宸王與江小姐情義深重,破例一次也無妨,只是其他的規矩若也拋之腦後,恐怕會讓外人非議,有損宸王府的名聲。」
「首先,妾室進門不得穿正紅,紅嵐,將她的外衣扒了。」
一聲令下,紅嵐立即上前。
江萋萋的表情已經難看到不能再難看了,怒道:「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景川的女人,你這樣是置景川於何地!」
然而楚景川卻只是冷笑一聲:「你瞞著我向外界發放婚宴請柬的時候,怎麼不想想你在置我於何地?」
她設計誣陷他,逼他負責的時候,怎麼不想想置他於何地!
很快,紅嵐便將她的喜服扒了下來。
魏姜掃視一眼,目光落到一個丫鬟身上:「她身上那件水紅色的不錯,喜慶,拿來給江妹妹換上。」
眾人大驚。
喜慶歸喜慶,可那是下人的衣服啊!
紅嵐很快便將那件水紅衣裳套在了江萋萋身上。
魏姜滿意地點頭,笑道:「很好,現在可以開始拜堂了。」
江萋萋本以為只要趕緊拜完堂就可以不必再受此等屈辱,可魏姜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猶如晴天霹靂。
「妾室成婚不得與夫君拜堂,而是給夫君和主母下跪敬茶。」
魏姜淡淡地瞥了眼楚景川,幾乎是命令的口氣:「過來,坐下。」
江萋萋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眼睜睜地看著楚景川竟然真的坐在了主位上。
魏姜眯著眸子,眼神冷如寒冰。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