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帝王后,顧攸寧輕輕捏了一把兒子的臉道。
「父皇不會生氣,他不是一直都很疼愛崢兒嗎?」
蕭雲崢一臉無辜地抬頭,黑葡似的眼睛裡撲閃撲閃的,可愛又真誠。
「崢兒說得對。」
她一直怕兒子太過純善,會重蹈上輩子覆轍,但如今看來,那白嫩的皮子下,大概都是流心芝麻。
她總算可以放心了。
「主子。」
禾兒從外邊進來。
「娘親,崢兒困了。」
蕭雲崢抬手揉了揉眼,一副困意十足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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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弦語姑姑陪你去後邊歇息。」
顧攸寧溫和地笑著道。
「出什麼事了?」
兒子一走,顧攸寧眼裡的笑意便消失殆盡。
方才帝王還在用膳的時候,禾兒就在一旁欲言又止。
「是小盛子公公,在北面宮牆下抓到一個小內侍,他認得這人是關雎宮的粗使內侍。」
為防有人暗地生事,顧攸寧讓幾個內侍分成三隊,在長春宮內日夜交替巡邏。
「去將小盛子叫進來。」
顧攸寧道。
不一會兒,小盛子就進來了。
「聽禾兒說你認出那內侍是何充媛身邊的?」
「回稟主子,那小內侍的確是關雎宮的人,但據奴才所知道,他應該不是何充媛近前的人,只是做些灑掃雜役之類的粗活。」
「他可有說偷溜進長春宮想做什麼?」
「說了,說是有要事要稟報皇上。」
小盛子說著臉也黑了,這內侍明顯是在說謊,關雎宮就算有什麼要事,也不會指派一個粗使內侍來面聖。
就算是要御前說事,直接在宮門口求見聖駕就是,何必鬼鬼祟祟地爬牆進來。
「你覺得此事該如何?」
顧攸寧看向小盛子。
「依奴才的意思,此事應當儘快稟報聖上,或是曹公公。」
小盛子幾乎不假思索道。
顧攸寧像是被這主意驚到了,抬眸看著小盛子似是出了神。
「主子,萬萬不可,這內侍真實的意圖我們並不知道,若是貿然送去御前,萬一這是一場局怎麼辦?」
旁邊的檀音聽到,狠狠瞪了眼小盛子。
顧攸寧敏銳地察覺到小盛子面上閃過心虛之色,心裡一涼。
她這些日子也算信任小盛子,雖然隱秘的事都讓檀音和禾兒去做,但面上的事卻不提防他。
小盛子,背後真的有人嗎?
「皇上為國事操勞,這些小事就別煩到御前去了。」
「既是關雎宮的內侍,小盛子,你就將人送還給何充媛。」
「那內侍興許只是貪玩,也沒做什麼。」
顧攸寧用眼神止住想要反對的檀音,對著小盛子吩咐道,似是毫不在意這小內侍。
「是。」
小盛子臉上閃過一絲擔憂和急切,不過許是心虛,還是低著身子領命出去了。
「主子為什麼不審一下這內侍,興許能得些對何充媛不利的證據。」
「雖然小盛子說這內侍並非何充媛近前的人,但關雎宮的人無故翻牆進來,若是沒有何充媛的指派,奴婢可不信。」
檀音方子阻止小盛子將人送到御前,並不是為了息事寧人,而是想將事情審清楚了再做打算。
「不必,他不是何充媛派來的。」
何充媛是假清高,但就算想害她,也不會大白天的指使個不得用的小內侍翻牆進來,何況那時帝王還在。
只能指使小內侍,又是趁著帝王在時過來,還說有要緊的事要面聖,實在太容易讓顧攸寧想到這小內侍背後的人……蕭雲安。
至於將人送到何充媛面前,不管她如何選擇,蕭雲安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
關雎宮。
「顧婕妤這是什麼意思?」
何充媛隨意看了眼被壓在地上的內侍,冷冷地看向小盛子。
「這小內侍無故翻牆入長春宮,本該送去慎刑司,但我們主子心寬,只讓奴才人歸原主。」
小盛子彎著身作恭敬狀。
「什麼人歸原主?這奴才與本宮何……」
何充媛嘴裡的「何干」二字在貼身侍女金珠的眼神示意下未出口。
「請回去稟報顧婕妤,關雎宮裡伺候的宮人本就多,這幾日內侍省奉聖諭又添置了不少,我們主子事多,還未來得及調教,想必婕妤也能理解。」
金珠這番話可謂是軟硬參雜,既表明自己主子恩寵深,又想讓顧攸寧將此事揭過,就是過於高高在上。
「充媛若是沒事,奴才先告退了。」
聽過這話,小盛子面上的恭敬笑意慢慢收起來,行完禮後轉身就走。
小盛子走後,金珠迎著主子疑惑的目光,輕聲道:「這小內侍是後殿負責灑掃的。」
後殿,如今住著二皇子。
「你受了何人指使,要陷害本宮?」
何充媛嫌惡地看向癱軟在地上的小內侍。
「奴才沒有,主子饒命,奴才是奉大皇子的命令去長春宮面聖的。」
那小內侍已經被嚇破了膽,還哆嗦著從自己懷裡掏出一塊玉佩:「奴才沒有撒謊,這是大皇子賞給奴才的玉佩。」
「主子,是前些日子內侍省送來的物件。」
金珠接過玉佩,仔細打量了幾眼,朝上首道。
「大皇子還吩咐了你什麼話?」
何充媛心裡一陣煩悶,她是不想撫養這個二皇子,但這二皇子也不知是不是吃錯了藥,一心認為那日是顧攸寧救了他,弄得她心中很是不甘,病得模糊時,又叫著母后。
皇后和顧攸寧,那個對他有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