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還是錯過了

2024-11-19 22:55:55 作者: 久別重逢
  裴恆推開程太醫,緊緊盯著聞淵,「玉佩呢?」

  聞淵撲通一跪,「明日!明日屬下給您送來,求您聽太醫的話,再歇一晚上。」

  猛藥和針灸雙管齊下才讓他清醒,再來一次真的不敢想。

  「王爺!您不能再有事了。」

  裴恆口腔里還有血腥味,眼裡壓抑著怒氣,咬牙,「要麼你取,要麼本王自己去,廢話少說。」

  聞淵瞳仁一顫,知他是個言出必行的性子,無奈垂首,「屬下、這就去。」

  程太醫不禁好奇,什麼玉佩讓雁王連命都不要了?

  「王爺,您這些年積鬱壓在心裡,情況已是風雨欲來,不能再動氣了。」

  裴恆滿腦子都是方嶺的事,只當耳旁風,「知道了。」

  「來人,送程太醫回去歇息。」

  「不是,您這···」程太醫連藥箱都沒來得及整理就被侍衛強行送出了房。

  裴恆剛站起來,又一陣眩暈,不得不扶著額頭重新坐回榻上,無奈咬緊後槽牙,「咳咳。」

  還沒入冬呢,就這麼不抵事了?

  聞淵還沒回來,姜歲禾得知程太醫被攆出來,一瘸一拐扶著盼兒過來,在院門口含著淚道,「王爺,都是歲禾不好。」

  「您就讓歲禾進去看看,就一眼,知道您沒事,歲禾就安心了。」

  「王爺。」

  姜歲禾的悲痛,整個王府都感覺得到。

  王爺為救她昏迷,可見她在王爺心裡的分量,連院裡的侍衛跟她說話都堆起了笑臉,「姜姑娘,王爺已經醒了。」

  姜歲禾哭得鼻尖通紅,「王爺的身子,我心裡有數。這段時間王爺都沒好好保養,又被我連累···我真是死不足惜。」

  

  裴恆腦袋本來就悶悶的,聽著她的哭聲更頭痛了。

  從前也沒覺得她這麼···怎麼最近動不動就哭哭啼啼。

  「王爺,您讓歲禾進去看看。我同您來京,不就是為了您的身子。」

  「歲禾知道王爺體恤我中毒養傷,可我已經大好,就讓我為您做些什麼,好不好?」

  姜歲禾大膽撕破這層薄膜,若不能再進一步,就枉費把雁王妃弄出府了。近水樓台先得月,月若不來,她就是爬也要爬上去。

  「王爺,別再拒絕歲禾了,我舉目無親,只有您了。」

  她這般不顧顏面哭求,是認定裴恆會心軟。

  可屋子裡沒有回應。

  朦朧的燭光在窗戶上籠出一個虛虛的身形,姜歲禾滿眼期待在等待中一點點冷卻,再慢慢燃起,再冷卻。

  如此反覆,一次比一次折磨,她咬著唇,心裡的底氣越來越少,眼神也開始閃爍。

  聞淵取來玉佩,風一樣從姜歲禾眼前經過,她瞬間捉不到聞淵手裡還有幾張字條!

  那字跡···她不會認錯,又是、那個女人!

  姜歲禾手指捏得咯咯響,盼兒托人查了這麼久,居然沒有半點消息!到底是她背景深厚還是被雁王藏得太深!

  幸好夜色濃郁,她眼裡一閃而過的狠毒才沒被人看見。

  果然,聞淵才進去半刻,裴恆沙啞的聲音就傳了出來,「本王沒事。你的腳好好將養,別落了病根。」

  姜歲禾閉了閉眼,淚水嘩嘩湧出來。

  裴恆頓了頓,似是考慮了她的感受,又道,「等你好了再來給本王探脈。」

  好了,好了···他總這麼說!

  可她真的好了,他不也照樣不准靠近!

  她今日都這樣哀求了還被拒絕,往後府里諸如李媽之類的下人還不把嘴都笑裂了!

  裴恆一看到玉佩,淡漠的眼底迅速泛起一絲凝重。

  再看她傳來的字條,心裡緊繃那根弦砰一聲斷了。

  烏格給她的回信,半日內要見到糧食!

  兩天兩夜,她沒有催促,也沒有像之前那樣收不到回復,隔一段時間就傳遞一次問候···

  這次只有一張,「再忙也要休息。」

  裴恆覺得心頭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扼住,指尖忍不住顫抖。


  很難想像她一個人在燕臨的夜裡等不到說好的糧食,也等不到自己的回應,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是他把人從絕望的井底拉上來,卻在井口邊緣又鬆了手。

  裴恆一拳砸在床欄上,震得胸口難受,又咳了幾聲,嚇得聞淵眼錯不眨盯著他,生怕下一秒又暈了。

  冷靜片刻,裴恆漆黑的眸光一轉,「燕臨可有消息送回來?羅剎有沒有再生事端?」

  聞淵搖頭,「沒有。」

  裴恆走到書案前,思慮片刻,剛要提筆,沈歸復在院子裡道,「王爺,南疆君主來信啦!」

  南疆有自己的傳信木鳥,不但設有機關保證消息安全性,還不受風雨拖延,送來京城最快只需一日出頭。

  外祖?

  裴恆擱筆,先拆了木鳥的肚子取信。

  一看內容,眉心又蹙起來了。

  外祖質問:「外孫媳婦知道孤膝蓋不舒服,年年過了中秋都要送幾副護膝過來,今年怎麼沒有?是不是你小子對她不好,惹她不高興了?」

  護膝?

  裴恆沒多想,吩咐道,「讓府里的嬤嬤精心做幾幅護膝給外祖送去。」

  *

  方嶺。

  念左肋骨斷了兩根,這不是最難治的,難的是濕寒入了經脈,就算好生將養著,以後每逢陰雨天,渾身都會像被千萬根針扎一樣難受。

  宋清和看謝晚意機械一樣翻找著屋子裡所有的藥,不斷問簪雪,「阿南留下的藥還有什麼,快找找。」

  「一定有辦法,一定有的。」

  嚴老在外頭熬著藥,是燕臨專門克制風寒的偏方,但是對於湖水留下的濕氣,沒什麼作用。

  簪雪和常嬤嬤眼睛通紅,「小姐,都在這兒了。」

  謝晚意背對著眾人,雙手撐著小木桌,脊背崩得很緊。

  「嚴老經驗多,他在外頭也有師兄弟,已經寫了信去找藥,你、不用太擔心。」宋清和身上還沾著血腥氣,留下賀剛他們清理湖畔,自己幫她把念左送了回來。

  謝晚意強行控制眼裡的淚,「多謝將軍。」

  「常嬤嬤,拿二百兩銀子出來補給將軍買糧。河畔的糧食撒了毒粉,不能用了。」

  哪怕她因為念左而心神不寧,卻還不忘補償宋清和。

  宋清和皺眉,「此事算你我聯手,烏格兩員大將被殺。你···不用和本將軍算得這麼清楚。」

  話一出口,又覺不合適,旋即補了句,「之前駐關軍沒少得你幫忙,凝血草一筐一筐的往過送,算起來本將軍還欠你的。」

  「那是神明大義,不是我給的。」

  謝晚意聲音很輕,也很冷。

  對,神明!

  她立刻研磨,匆匆寫了一行小字傳遞過去,卻還是愁眉不展。

  若是還沒回復,要怎麼辦?

  「小姐!念左的手一直緊握著。」簪雪感覺他手心好像有東西似的,「興許是凍的,奴婢用熱帕子捂捂。」

  謝晚意心上又是一緊,他腕子上都是被吊繩勒出的血痕!

  李氏死得太輕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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