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兩人起了個大早。
一起床拾月就跑到崔雲家借自行車。
崔雲家沒有,但她很熱情地帶著拾月去了軍務上,將軍務科長的自行車給借了回來。
有了車,又有了崔雲講的一系列注意事項,夫妻倆吃完飯就直接騎車去了鎮子。
這還是他們兩個頭一回騎一輛車出門,坐在後車座上,拾月只覺得這種感覺舒服得很。
小風吹著,讓她覺得隨風而來的海腥味都不那麼難聞了。
鐵六營這個地方距離海邊不遠,之前拾月和梁月明趁男人們忙的時候,也特意去轉過。
只不過這邊的海灘不是很細膩的沙子,而是由各種碎石子還有殘破的貝殼組成的。
走上去硌腳得很,稍微不注意還有可能把腳給扎破。
加上那時不時撲面而來的咸腥味,讓兩人很難習慣。
所以去了一次後,妯娌倆都沒了興致。
而此時,騎行在這條沿海小路上,望著遠處在陽光映照下,藍湛湛還閃著光,宛如一塊兒巨大寶石的海面,拾月簡直要被這美景給迷住了。
她不禁在丈夫的腰上捏了捏,說:「回頭有空咱到這邊海灘看看。」
何立軒被她捏得渾身一緊,車子差點歪了。
不由笑道:「別亂動,動不好咱倆也不用等有空了,現在都能掉下去你信不信?」
拾月這才老實了。
二人騎車騎了一個多小時,才終於到了鎮子上。
一去他們就直奔崔雲給他們介紹的地方,那個這邊附近漁村自發組織的早市。
早市的由來和鐵六營那邊差不多,但這裡因為是鎮子,人流量更多,所以集市也稍微大一些。
只可惜,儘管他們出門也算早的,現在也還沒過八點,可早市還是散了。
看著只剩下滿地垃圾,卻沒什麼人了的市場,兩個人都有點失望。
拾月還想再去別的地方探一探,何立軒卻拉住了她,說:「咱先把正經事兒給辦了吧。」
拾月他們今天來鎮子,還有一件事就是要把給沈伯伯還有初夏的東西給寄出去。
順便還有給他們的信。
「行,要是這裡有電話的話,我還想給伯母打個電話,問問我和媽的中藥需不需要調整?當時她說了,吃藥也得根據情況隨時變化。」
「行,咱去問問。」
二人說著就開始找人打聽鎮子上的郵局。
這個鎮子不大,只有一個郵局,只可惜這裡不提供長途電話的服務。
說想打長途必須要去縣裡,於是兩個人只能作罷。
兩個人先把寫好的信給發了出去,然後就準備找個地方把放入小屋的那一大包禮物拿出來郵走。
他們可是帶了差不多一麻袋東西來的!
只不過因為想著要先去集市,就沒有提前拿出來。
就在兩個人準備離開的時候,拾月無意中往櫃檯裡面敞開的倉庫看了一眼,然後就發現裡面橫七豎八地放了很多打好的郵包。
有一些就扔在潮乎乎的地上。
她停下了腳步。
拾月拉住丈夫,重新轉回去問裡面的工作人員:「同志,請問你們這裡的包裹大概幾天運一次啊?」
她說著指了指那間敞開的房間。
那個工作人員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但顯然對於這種情況非常的習以為常。
毫不在意地說:「那誰說得定?看包裹的數量了。多的話就早點運,少的話就晚點運,一般是七到十天往縣裡送一次吧。」
拾月:「……」
雖然她準備寄給沈伯伯和初夏還有江棟他們的基本上都是乾貨,可也不能這麼拖啊!
這要是在鎮子上就放個十天,在運到縣裡,然後輾轉萬里到省城,豈不是一個月也收不到?
而且,看他們這樣的保管方式,那些海鮮不定運不到地方就被老鼠給拖走了都未可知!
拾月瞬間就猶豫了起來。
何立軒顯然對這種情況也有點接受不了。
他說:「要不咱再好好包一下?不行就買點厚帆布;」
拾月說:「這都五月份了,天越來越熱。咱寄的可是吃食!這要是在那種不透氣的包裝里放一個月,你說他們收到時會不會都臭了?」
何立軒想想那還帶有一定濕潤度的鮁魚乾,沒有吭聲。
「咱先找個地方去吃飯吧,餓了。」拾月拉著何立軒往外走。
雖然他們吃了早飯才出門,可這一趟跑下來,肚子又變得空空的了。
兩人找了一個國營飯店坐了下來。
這時候早已經過了一般人吃飯的時候,所以飯店幾乎沒有什麼讓,何立軒去買了兩碗三鮮粉,然後和拾月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拾月坐在背對著人的地方,用勺子在碗裡攪了攪,就讓丈夫幫她看著點,然後將意識沉入了小屋裡。
她想起了之前系統升級時曾經提到過的跑腿服務。
當時拾月研究新功能的時候曾經看過這項服務的說明,知道是可以幫忙遞送東西。
具體怎麼個遞送法系統沒有明說,但是起步價就要二十,而且還會根據距離遠近以及運送物品的重量大小按比例增加。
不僅如此,系統還會根據運費金額收取百分之十的手續費。
也就是說,拾月他們用一次跑腿功能,最低要支付的費用是二十二元起。
拾月實在想不明白他們有什麼情況會用到這項服務?
所以後來就沒有再多關注。
而此刻,她覺得,如果這跑腿能夠跨省市,能幫他們把東西送到沈伯伯那裡,二十多塊錢的服務費也不是出不起……
拾月進入小屋,在裡面足足待了有快二十分鐘才出來!
碗裡的米粉都坨了門口開票的服務員都往他們這邊看了好幾眼了。
她一出來何立軒立刻壓低聲音問:「成了?」
拾月臉上的笑壓都壓不住。
她重重地點頭:「成了!」
而就在此時,正在廠里車間檢查工作的沈元白忽然聽到有人在外面喊:「沈書記,沈書記,廠子外面有人找你,你出去看看吧!」
沈元白停下腳步,問:「誰啊?」
那個工人搖頭:「不認識,說是有人托他給你家裡捎了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