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尋安見她第一次自稱『臣妾』,卻無半點妻子對丈夫的敬意。綿軟的樣子,更讓他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無力又怒意難消:「韻兒,」
溫瑤玥不想聽廢話,韻兒遲早得進門,便道:「我同意。」
燕尋安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真氣狠了,一把拽起溫瑤玥,力度過於大,軟綿的溫瑤玥直接磕在了他的胸膛上,他又將溫瑤玥抖直:「同意什麼?我沒說完,你就瞎腦補接話?你說搶你位置,罵我渣男,罵完就走人。什麼位置?誰搶了?我怎麼渣了?你倒是說清楚啊。」
溫瑤玥使勁推開眼前的人,還是被拽得緊緊的,乾脆不掙扎了:「當然是我的王妃之位,我以王妃之尊,想要厚待你的韻兒。她卻想,」
「住嘴。」燕尋安瞬間明白溫瑤玥的奇葩誤會,簡直無語透了。
溫瑤玥輕笑:「你心虛了?也學著我打斷人說話了。」
「我是怕你污言穢語,韻兒是我的同胎生姐姐,全名燕淑韻,搶不了你的正妃之位。」
溫瑤玥:「你的意思是,她是公主?」
燕尋安鄭重點頭:「沒錯,所以她才說厚待你。」
溫瑤玥:「騙人,你們看著一點也不像,且公主不都早亡了嗎?」
燕尋安不想解釋為何宣布死亡的公主還活著,因為那段回憶,實在太痛苦了,只一句帶過:「只要你見韻兒進宮稱呼父皇,就能知道我所說不假。」
他的回答,讓溫瑤玥想起史書記載的荒yin皇帝劉子業,與姐姐劉楚玉之間的亂倫關係:「所以你滿心牽掛,日夜不離,甚至要為其殉葬的人,是你姐姐?你喜歡你姐姐?你愛你姐姐?」
燕尋安不明白溫瑤玥,為何這般神情狂燃地質問:「對啊。」
「你放開我。」溫瑤玥再次使勁掙扎,每一個毛孔都泛著噁心,竟然如此亂倫,比得了髒病,更讓人噁心。
燕尋安手指用力抓緊:「你給本王安靜,坐好。」
「我去你的。」溫瑤玥掙扎無果,反被他捏疼,一額頭砸在燕尋安的鼻根上。
燕尋安的鼻子涓涓冒血:「潑婦。」
燕尋安捂住劇痛的鼻子,溫瑤玥得以解開禁錮,她撩開車門帘:「停車。」
車停下,她要了一匹馬,翻身而上。
後邊又小又簡陋的馬車,此時傳來劇烈的嘔吐聲。
燕尋安顧不及自己的鼻子,忙下車,去後面一輛馬車查看:「韻兒你身子太虛才會暈馬車,走,去王妃的馬車,那兒可以躺著。」
燕淑韻嬌軟虛弱:「沒事,堅持一會就到了。」
燕尋安知道沒有溫瑤玥的準話,以韻兒向來為別人考慮更多的性子,是不會上王妃專屬馬車的,他怒瞪向溫瑤玥:「你能識點大體嗎?」
溫瑤玥剛揚起馬鞭的手,頓在了空中,隨後悠悠道:「能啊,馬車算什麼,以後我連王府的喜來院,都讓給她。」
說完策馬而去。
燕尋安簡直要炸了。
晚膳時分,燕淑韻差冬暖前來:「王妃,我家姑娘不想一人用餐,所以邀請王妃一起用膳。」
溫瑤玥:「找王爺陪她吧。」
冬暖:「王爺將姑娘送進城,就直接進宮了,這會兒還沒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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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瑤玥:「我吃過了,陪不了你家姑娘。」
得了準話,冬暖告退離開。
月亮初上,溫瑤玥躺在院子裡,讓青禾在屋裡打包收拾她的物件。
她要搬離王府,到清淨華麗的莊園去住。一是避開噁心的兩人。二是方便以後與崔家管事來往,好秘密管理賺取的錢財。
然後去遊歷河山,體會不同地方的風土人情。這是她看武俠遊記時,萌生的嚮往。
就像上一世和禹王籌集糧草那樣翻山越嶺,划船過峽谷。途中雖有兇險,但驚心動魄的每一瞬,都是府中多少年一成不變的平靜,所無法取代的。
燕尋安進來了院子,看見沐浴在月光下的美人,正沉思冥想。原本責備溫瑤玥打破他鼻子後,擅自策馬離去,又拒絕韻兒邀約的話,換成:「讓你的人,給本王備水。」
溫瑤玥不動:「小廚房熄了火,沒水,王爺回去洗吧。」
燕尋安隱忍,想著溫情後,再好好交談:「好,那本王洗好了再來。」
溫瑤玥忙坐起身:「王爺有話現在就說,我馬上就關院門睡了。」
燕尋安:「我們說過,等韻兒醒了,我就留宿你的屋子,你還欠本王一個洞房花燭夜呢。」
溫瑤玥渾身汗毛倒立,猛地起身:「王王爺,我我不太舒服。」
燕尋安擔心:「御醫在我病癒後,都回宮值守了。我讓人去給你找府醫。」
「不必,我只是,只是來例假了。」溫瑤玥不得已用這個藉口,因為府醫一來,診斷她無事,她就避不開燕尋安了。
燕尋安何等精明:「你故意在避開我?」
……
溫瑤玥以沉默代替回答,看著燕尋安越來越陰沉的臉色,也不想硬碰他塊鐵板,便轉移話題:「王爺今日進宮,讓大家知道您活著,元征殺您的嫌疑,不就洗脫了啊。豈不是要放他出獄?」
……
燕尋安看見了溫瑤玥眼裡的疏離,看見了溫瑤玥身後的屋子裡,青禾收拾的碩大包袱。
溫瑤玥竟是要離開。
他看著自己的王妃,沉默良久,深刻地明白,他自以為溫瑤玥心悅他,其實他從未走進溫瑤玥的心裡。
但溫瑤玥卻紮根在了,他的心上。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是在他幾次三番對溫瑤玥的敵視下,為難下,溫瑤玥都選擇包容不計較時。
是他們兩第一次唇瓣相碰,他當時嫌惡,可半月後,他又變得回味的奇異感覺;是得知禹王求取過溫瑤玥時,那當時沒明白過來的醋意。
是她騎馬逆光而來的溫暖笑容;是事後想起溫瑤玥不講章法,砸了他的密室而救他的感激。
是溫瑤玥為他心甘情願舍了錢財,想通過救韻兒而留住他性命的果斷。
是他得知溫瑤玥被追殺時,那股強到心都要裂了的擔憂。
是見她為別的少年嚼草根時爆發的醋意,而事後發現那少年不過是乞兒時的寬心。
是月亮下喝酒時,溫瑤玥靠在他肩頭的醉態美;是溫瑤玥全力以赴幫他得到藥材與他嬉鬧時的純真。
明明他幾次心灰意冷,決定陪葬韻兒時,都是溫瑤玥給了他多次希望,也是溫瑤玥陪著他,將多年的希望變成現實,讓韻兒重新站在了他的面前。
也是溫瑤玥將死寂沉沉的王府,變得日益活躍有人氣。
短短的時間,這麼多回憶,每一幀都可見溫瑤玥的真心和付出,可為什麼溫瑤玥的心裡,卻沒有他。
竟是要離開。
他的心很悶痛,機械般回覆:「孫畢已經完全掌控護城軍和禁軍,唯有軍心還稍顯不穩。需要元征出獄催化一下軍心,具體如何催化,你很快就能見到。」
說完他就離開了,不欲勉強溫瑤玥。
溫瑤玥長須一口氣,生怕燕尋安留宿。但今日避開了,那明日、後日呢?
她得快些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