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淑韻此時進門,也坐在桌邊:「安兒自是對我好的。」
燕尋安將藥膳粥推到韻兒面前,還幫忙攪動了幾下:「不燙嘴,正好喝。」
「嗯,玥兒也吃,謝謝你陪伴安兒。」燕淑韻將小籠包,推到溫瑤玥面前。
燕尋安也誠心地感謝溫瑤玥,看向溫瑤玥的眼,都是星光。
溫瑤玥見眼前女的討好自己,男的眼放光,立馬心領神會,大方一笑:「好說,我都明白,韻兒你以後什麼也不用管,不用做,王府保管好吃好喝捧著你。你只管順王爺的心就好,這些年,王爺可太想你了。」
燕尋安想韻兒是不假,聽著卻總覺得怪怪的。
燕淑韻也有些感覺怪。但作為姐姐,順弟弟的心,無可厚非:「放心,我肯定順著安兒,不欺負他。不然,你作為澤王妃,定會找我麻煩了吧。」
一句玩笑,三人都笑了,理解卻截然不同。
燕尋安:那是,我有媳婦幫忙,你還敢像小時候那般欺負我?
溫瑤玥:嗯不錯,做寵妾的,就應該巴結並忌憚她這個王妃。
燕淑韻:你兩口子,定相互幫助,我誰也不敢欺負啊。
溫瑤玥將小籠包夾了一個,剩下的推到韻兒面前:「作為王妃,我會厚待你的。」
燕淑韻很本能地接了一句:「我也會厚待玥兒。」
溫瑤玥放下嘴邊的包子,一個未來的侍妾,哪來資本厚待正妃?
她神情肅穆:「你厚待我?你想搶我位置?」
燕尋安和燕淑韻都是一臉懵,說厚待她,怎麼成搶位置了?
燕尋安:「韻兒厚待你,你該感激啊。」
「渣男!」溫瑤玥沒想到燕尋安竟想讓她丞相之女,給一個花魁讓位,太過分了。
說完起身,憤然離去。
燕淑韻:「她罵你,你是不是之前做過對不起她的事?」
燕尋安:「我一個侍妾都沒有啊。不過她向來灑脫不拘禮節,現在更是連我也敢罵,所以韻兒別放心裡。」
燕淑韻語氣誠懇:「我昏睡時,時常聽到你和她的對話。知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你的正妻,我自然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和她介懷。倒是你,既然成了婚,以後要多對她用些心,至少要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燕尋安見身為公主的韻兒,這般向著溫瑤玥,內心多少覺得溫瑤玥有些不識好歹。
「誰半夜手殘,動了我碳爐上熬著的藥膏。」錢神醫在隔壁煎藥熬藥的小伙房,痛聲疾呼。
「你們沒來之前,老夫我睡到日上三竿,藥就好了。你們一來,藥就被熬廢了。」
大家紛紛出來,就看見錢神醫提著他那罐子膏藥,站在煎藥的房門口,淚眼婆娑:「上好藥材熬製的生血丸啊,全廢了。」
接著指著全院子的人:「說,是你們誰?」
大家都一臉無辜,唯有黃川,浮現一絲愧意:「我就溫了一下茶水,不到一盞茶的時間。」
錢神醫:「好啊,是你。這生血丸,要的就是一夜不間斷的文火。你大半夜要溫茶,就去廚房啊,你跑藥房來溫什麼茶啊?你賠。」
黃川轉了一下笛子,很乾脆:「抱歉,我對這裡不熟,以為廚房和伙房是一間屋子,需要賠多少?」
錢神醫:「十五萬八千兩。」
溫瑤玥指責:「您又開始訛錢了。」
錢神醫理直氣壯:「你們昨日也聽見了,我買藥材,要翻十倍才買得到。」
溫瑤玥:「可你還沒買呢,你昨晚用的自然也是之前沒漲價的啊。」
錢神醫強詞奪理:「話不是這麼說的。我重新製作,就要重新買藥材了啊,不就是漲價後的價錢嗎?」
這番強硬說法,還真無法反駁。
溫瑤玥心裡一嘆:我無意害黃大俠啊。
燕淑韻內疚地看向黃川,知道是因為她,黃川才需要承擔這筆費用。她看向燕尋安,想幫忙出這筆錢。
燕尋安不願,甚至很防備。按理說他應該感謝黃川曾救過王妃和韻兒,可似乎出於男人的直覺,他覺得黃川是有意靠近他們,且沒有好心。
黃川轉頭,刻意對上燕淑韻目光,只一瞬,就讓燕淑韻清楚地明白,他在說:我可都是為了你。
燕淑韻怦然心亂。
黃川:「半月後交付可行?」
錢神醫狐疑地看著黃川,以為他至少會討價還價一番,才故意喊高價。沒想到這麼爽快,也就願意通融:「行,你在這兒住半月,等人送錢來。」
黃川笑了:「我可不是王爺王妃,能有屬下跑腿。所以,這錢,得我自個去想辦法籌來。」
錢神醫警惕:「你要是走了不回來怎麼辦?」
燕淑韻:「我替他作保。」
黃川笛子優雅轉了兩圈,瀟灑愉快:「多謝韻兒姑娘。」
轉而對大家抱拳:「諸位告辭。」
*
溫瑤玥和燕尋安、燕淑韻,帶著之前留在這兒的程江等人,和依舊隱在暗處的暗衛離開。
溫瑤玥上馬車,燕尋安將手伸出來要扶她,她裝作看不見,自己利落地上了馬車。
在放下馬車門帘的那一剎,她看見冬暖正扶著燕淑韻,也要上她的馬車:「不准上!」
溫瑤玥很少疾言厲色。韻兒還沒把她這個正經王妃擠走,就敢不經過她同意,大搖大擺上她的馬車,簡直沒大沒小,沒尊沒卑。她要是再給點好臉色,豈不是立馬被蹬鼻子上臉?
見門帘被使勁合上,燕淑韻頓住了腳。
一旁的燕尋安從早上溫瑤玥甩臉離開,就一直有點不滿。
剛剛他以王爺之尊主動示好,溫瑤玥竟也敢無視,簡直翻了天了:「韻兒,你先去後面簡陋的馬車和冬暖一起坐,我先和王妃聊聊。」
燕淑韻覺察氣氛很不對,當即勸道:「安兒你莫要太強硬,溫和些。」
溫瑤玥在車內白了一眼,真是又當又立。
燕尋安見韻兒這般為溫瑤玥說話,溫瑤玥卻如此疾言厲色對韻兒,內心不滿又多了好幾分:「知道了韻兒,你先去吧。」
馬車開始前行。
溫瑤玥沒規沒矩的,歪躺著閉眼小憩。
燕尋安見她如此忽視自己,他就不該把馬車布置得這麼柔軟:「你越發沒王妃的樣子,坐好。」
溫瑤玥絲毫不被他森冷嚴厲的語氣震懾,慵慵散散,只挪動了下,和剛才都沒啥區別:「王爺看臣妾不順眼,大可去後面那輛馬車,我又不攔您。」
溫瑤玥以前怕他死掉,多少哄著點,從不回懟。
現在,他的硃砂痣活了,定是捨不得死了,她還真沒了顧忌。且天家賜婚,連和離都不可能。有爹爹在,澤王也不能弄死她。
總之,她鐵定不用和親,也能活得好好的。日子當然是怎麼好過,就怎麼過,誰也別想讓她當受氣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