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長生殿翻找藥材。
「大師,您是怎麼和黃大俠認識的?」溫瑤玥很好奇,一個遊歷江湖的俠客,一個居於寺廟的住持,是如何產生交集的。
圓清:「他就是皇甫成兩年前,派來殺我的人。」
溫瑤玥更加不解了:「黃大俠,你不是俠客嗎?你怎麼答應了?」
黃川笑得神秘:「因為他有一個不好的秘密,讓我最初以為他道貌岸然。」
溫瑤玥瞭然一笑,秒懂,圓清那男寵的污點,雖沒有廣而告之,但終究去不掉了。
圓清對兩人不悅,實乃憋屈。但經過此事,澤王妃和澤王才是偷藥材的主謀,成了他知曉二位的秘密。
彼此守望互助的關係,就以這樣的方式,牢固構成。
黃川絲毫不在意圓清的不悅,嘴角始終掛著淺淺的邪笑:「我來尋恩寺刺殺時,被困老兒一百零八銅人陣半月有餘。這老兒便勸我皈依佛門,足足勸了半月,實在是說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我不得已讓了半步,答應留宿寺廟,但不做徒弟。」
原來如此。
溫瑤玥:「你答應留宿寺廟,大師就放你出了銅人陣?」
黃川瀟灑地擺擺手:「讓我出,我也不出。能困住我,那是我提升功力的絕佳機會,所以,我將所有銅人,都打趴下了。」
燕尋安眼裡的光,看黃川深沉了很多。
能破尋恩寺的銅人陣,可見此人功夫,的確奇高。
藥材被找到,溫瑤玥、燕尋安、黃川三人離開寺廟,前往錢神醫趙勉帆的隱秘醫療點。
圓清大師則將長生殿這個案發現場恢復。
*
錢神醫看見三人:「尋安新媳婦,不能什麼人都往這裡帶,我這地方要保密的。」
燕尋安:「我是澤王。」
錢神醫打量好幾眼裝扮過的燕尋安,才道:「見過扮帥扮丑的,沒見過扮普通的。」
溫瑤玥指著黃川:「他是藥材到手的其中一環人物,黃大俠。」
錢神醫打量了一眼,有些驚艷:「果然都是有用的人。
溫瑤玥直奔克勤躺的診榻,發現沒人:「神醫,克勤呢?」
錢神醫一邊查看剛到手的藥材,一邊回答:「哦,他年輕,我的藥也好,因此他恢復奇快,就走了。」
溫瑤玥不愉:「再快,不足十日就能把他留的那麼多的血,補回來?能讓那麼深的刀傷,好全?你就是捨不得多給兩日藥,才催他走的吧。」
錢神醫有些心虛:「別說的難聽,是他自己說要給你掙錢,我只是沒有攔而已。」
溫瑤玥一聽,心裡更不舒服了:「你當真一點醫德仁心都沒有啊,我付的醫藥錢,可是保管他被你徹底治癒的。他帶著傷,說要掙錢,你都不攔著?」
溫瑤玥越想越不得勁:「不行,你把多的錢,退給我。」
錢神醫一萬個不肯:「是他自己要走,與我無關,退錢是不可能的。但你可以把他叫回來,我繼續治療就是了。再說,錢也不是你付的,而是尋安。」
溫瑤玥被一噎,餘光瞟見燕尋安,正看著她:「難道王爺覺得我指責得不對?」
燕尋安堂堂王爺,上次不了解情況,這次,豈會再為一個乞兒心生不悅?
沒錯,克勤就是一名實打實的乞兒。
對於突然出現在自個王妃面前,還武功不弱的人,他自然得好好查查。
查到的就是,克勤很小就開始流浪,因根骨很好,適合習武,被皇后殺手訓練營看中,便收進營中,特訓了七年。
出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幫皇后和元征劫糧。
劫糧草時,禹王出現,將皇后和元征派來的人,全部擊殺,只留下了克勤。
再後來,克勤就受禹王命令,成了溫瑤玥本人都不知道的暗衛。
至於禹王為什麼會留下克勤,以及用什麼方法讓克勤,棄了從前的主子,而跟了溫瑤玥,他就沒法查到了。
但可以肯定,克勤對溫瑤玥,是極其忠心的。
溫瑤玥突然一聲:「你腰間掛著的血紅竹節上,是不是雕刻了一個勤字?」
「你一個女娃娃,手伸到我腰間,像什麼?」錢神醫趕緊將腰別開,他心虛極了,他之前怎麼沒有發現有字。
溫瑤玥不管不顧:「定是克勤的,你竟然還額外訛詐他的物件,你太缺德了。」
燕尋安一把抓住溫瑤玥伸向錢神醫的手:「有點王妃的樣子,行不行?」
溫瑤玥很不滿燕尋安將她攔著,剛要指責,就聽燕尋安道:「這五味藥材,十萬兩,錢神醫記得給。」
錢神醫瞪圓了眼:「你訛我?這些藥是珍貴,但也只是過了時節難以存留。這樣,新的一批,我已經一月前,就讓藥師訂購去了,等採購回來,我就還給你。」
燕尋安:「不行,你也知道過了時節難存留,所以這些藥材,宮人保養時,是花了大價錢的。」
錢神醫把藥材往桌上一放,氣鼓鼓:「我不要了,行吧。」
燕尋安:「不行,你向我索要礦山的時候,就承諾過,一切以韻兒病情為主。不管以後藥材多貴,都是你出,且不會因為藥材貴,而故意不購買。」
錢神醫撇撇嘴,他當時不那麼說,燕尋安哪裡肯把礦山給他。現在是逼著他不得不買,但實在肉疼,鼓著氣,垂著頭,一言不發。
溫瑤玥看錢神醫這副樣子,當真乳腺都疏通了:讓你掉進錢眼子裡,這下讓你拿錢出來,心疼了吧。
溫瑤玥再一抬頭,就對上燕尋安戲謔地笑:「你舒坦了?」
溫瑤玥莫名臉一紅,感覺被他照顧到,產生一股刺撓進心間的奇異感。
燕尋安見她如此羞紅,而又不矯揉造作的純真樣,心仿佛被融化了。
燕尋安很享用,轉而更賣力對錢神醫道:「看在你昨日為我盡心療傷的面上,錢不給,也可以,把腰間那東西拿來。」
錢神醫低垂的頭瞬間抬起,眼眸晶亮:「給給給。哈哈,還算你小子有良心。」
溫瑤玥再次看向燕尋安,原來他昨日一整日沒出現,是在這兒療傷。
那麼,燕尋安被炸的當天夜裡,去喜來院找她時,定是忍著很重很疼的傷了。
可她,卻不在。
燕尋安看著溫瑤玥,望向自己的眼神,呆滯中透著一股心疼:「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溫瑤玥斂了斂心神:「沒啥。」
燕尋安笑意不減:「給你。」
溫瑤玥錯愕地接過。她原本以為燕尋安,會因為她爭搶別的男人的東西,而覺得她不守婦道,就不會給她了。
燕尋安坦蕩一笑,喜歡就收著。在他眼裡,克勤不算別的男人,而是她的暗衛,是下屬。就像他身邊的春歲、秋蟬。
而錢神醫因為不用出十萬兩,正狂喜,早說是要竹子掛件嘛?害他剛剛心痛死了。
這掛件也不過是因為克勤說,在生命危險之際,轉動竹節處,克勤多遠都會來救人。
他便想,等他有危險時,照著克勤說的做,這樣克勤定會以為是尋安媳婦有危險,而趕來救他。
這樣,他豈不是多了一個保命的機會,所以才沒主動交出去。
他卻不知,他沒有將竹節前後的事情,交代給溫瑤玥,而在將來,成了溫瑤玥心裡無法過去的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