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向二郎:「二郎別怕,有娘在。」
閆二郎懦弱的抬起臉一瞬間又撞上大哥那張威懾的臉。頓時呼吸一窒,只能白著臉將事兒全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閆二娘子聽了,如遭了雷劈,心神欲崩,滿臉淚水哭著看向閆母:「母親,您可得給我做主啊!這女子要是進了門,讓兒媳怎麼活啊~」
女子聞言,微微抬起下巴,和剛剛那副哀泣的模樣略微不同。
周雲若輕輕眯眼,打量著女子,似是有所察覺,她側首看過來,目光沒有躲閃,反而眸光中多了絲嘲諷意味。
周雲若皺了皺眉頭,手腕帶著茶盞轉了半圈。
又聽閆母道:「我家二郎雖然認了,可這也不是他一個人的錯,畢竟一個巴掌也拍不響。」
女子低下頭,看不清神情,看似乖巧得很。
閆母繼續道:「二郎無用,養不起妾室,給你百兩銀子,自謀生路去吧!」
這般端坐著,加上這說話的口氣,別說還真有高門大戶主母的派頭。
只是不知道哪裡來的底氣?
銀子又從哪裡來?這一個兩個看向她的眼睛,不言而喻。
周雲若輕輕往後靠了靠身子,掃了眼幾人,神情略帶著些疑惑道:「都看著我做什麼?娘~弟媳~你們還不去準備銀子啊?」
閆母見他們都不吱聲,於是笑道:「又沒分家,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無論錢在誰手上,都算公帳上的。你且拿來給她。」
周雲若當即被她氣笑了,雙手一攤道:「不好意思,我手上也沒有銀子。」
閆衡聞言蹙了眉頭,他打量著她,眼神中帶著審視。
她口吻淡淡接著道:「你們也別急著埋怨我,這入了京,哪樣不得花錢?單單這處小小宅院就花去一千兩白銀,這要是在平洲城至多一百兩也就買了,可這京都物價哪裡是平洲能比的?」
說著就掰起手指頭給他們一一算來:「吃喝用度樣樣都貴,昭兒入魏氏家學拜師用的禮物,文房四寶,加上束脩,也用去小五百兩呢!夫君初來京都,經營關係,宴賓請友··········」
他打斷道:「那也不至於連一百兩都拿不出來。」
聞言,周雲若一下子站起來,沖閆衡道:「你還問我?這錢怎麼花的,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怎麼連你也這般推敲我,給中郎將送禮是不是你讓的?」
閆衡一聽,剛要說話,就被她搶先道:「那是整整一千兩銀票,京官可不比別界的官員,你莫不會以為幾百兩銀子就能收買人心?」
聞言,閆衡死死抿著嘴唇,果真低頭不語了。
她落回身子,拿著帕子,低頭佯裝擦淚,傷心道:「你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平日裡看著不顯,這錢花起來如流水一般,我的嫁妝這些年也見了底,外面鋪子進的錢,沒有花出去的多。
「怕你有後顧之憂,我一人苦苦支撐著一大家子的開銷,有苦也是自己咽,最後還得落你埋怨。」
她講著講著,前世種種苦楚,突然就浮上心頭,當真就落下淚來。
成親多年,閆衡很少見到她落淚,鐵石心腸的他,不覺有些動容。
閆母瞧著他這般神情,只能把目光轉向老二媳婦兒那。
她是個精的,見狀連忙摘下自己的銀戒子,珠釵附帶一對耳墜子。
加起來也值不了十兩銀子,一股腦的全放進閆母手中。
帶著哭腔道:「娘~我身上值錢的都在這裡了,您知道的,我娘家不及嫂嫂家富貴。」
「我嫁妝微薄,二郎又老實巴交,這些年也沒混個正經營生,平日裡多虧公婆照拂,日子也還過得,可我們哪裡有多餘的銀錢?」
女人看著這一幕,心裡一沉。
又聽周雲若扭頭對閆二娘子道:「二娘子,你也太單純了,這女子生得嬌美,今日讓她出了這個門,二人怕是也斷不了,若是將來再在外頭生出個兒子來,要嘔死人的。與其讓他們在外面瀟灑,不如弄進門,眼皮子底下看著,左右有你壓著,豈不是更放心。」
閆二娘子聽罷,心頭一緊,她思索起來。自己進門,連生兩個女兒,她做夢都想生個兒子,可自打生完二女兒後,這肚子總不見動靜。要是萬一…………
她都不敢往下想了。
仔細打量著那女子的面容,卻是個極好相貌,身材更是玲瓏有致。不像自己,原本五官平平,生孩子後又發了福。
這人吶,最怕比較。女人要是生了妒忌,心底是要生惡的。
二郎最是心軟,她若回頭哭鬧一通,難保二郎不會與她繼續糾纏。
閆母面色一沉,二郎背鍋本是一時之舉,可要真讓人進了門,兄弟鬩牆。這還了得。閆衡剛要發火,閆母率先站了起來。
「我這做娘的不答應,誰也別想讓她進門。」
閆二娘子怔了怔,有些疑惑,隨即看向周若雲。
只見她神色恢復平靜,壓根不搭理閆母,不咸不淡地說道:「二人在平洲便有了首尾,誰知道廝混了多久。」
說著她目光盯向女子的肚子,沉聲道:「這肚中萬一揣了什麼,弟妹可別怨人沒提醒你。」
閆二媳婦一聽,腹內焦急,扭頭就對院裡的婆子吩咐道:「速速請大夫來,備好墮胎藥。」
話音剛落,女子驚懼的身形一晃,一隻手本能的護在小腹前。
這一舉動落在閆二娘子眼中,滿心生刺。
女子下意識看向閆衡,咬著櫻唇,一瞬間淚如雨下。
這一哭,閆衡晃神,眼眸深處寒光一乍。
立刻抬高嗓音,呵斥閆二娘子道:「無憑無據,胡說什麼?便是真有了,也是閆家的種,你若敢動,閆家定然休了你。」
周雲若一挑眉:「二弟的種又不是你的種。你激動什麼?"
她猜忌的目光,看得他胸口一堵,神色愈加陰鬱,冷冷甩出一句:「不可理喻。」
此刻她可真想啐他一臉。
就在這時,老二娘子突然喊了一嗓子。
只見女子趁人不備,腳底抹了油似的正往外跑。
閆二娘子急道:「快~快~快給我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