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歲晚掀起眼皮,還沒看清楚,就被季宴禮扣著後頸吻過來。
「唔……」
她抗拒的聲音被堵了回去。
兩人之間隔著一張桌子,她不得已順著力道向前傾,為了穩住平衡,一隻手不得不撐著桌面,一隻手抓著他身側的衣服。
季宴禮空出一隻手將桌子上的東西掃蕩到一旁,一堆重要文件被他當垃圾似的推到地上,以及他剛摘下來的眼鏡。
隨後繞到她的後腰,單手握住,輕而易舉將她整個人抱了過來,鉗制在懷裡,死死摁住。
書房的門虛掩著,甚至隱約能聽到傭人走動的聲音。
二樓的走廊深處,燈光透過一條狹窄的門縫照在地上。
在無人注意的書房裡,季宴禮坐在椅子上,懷裡抱著一個女人,正吻得難捨難分。
他一隻手抬著她的下顎,一隻手扣著她的雙手,將雲歲晚困在自己和桌子之間,眼神冒火帶著幾絲怒意,以絕對上位者的姿態讓她被迫接受自己的親吻。
雲歲晚坐在他腿上,前面是他炙熱的胸膛,後面是堅硬而冰冷的桌子,進退兩難。
她急促地呼吸著,冷冽的氣息一股腦鑽進鼻尖,嘴唇被蹂躪地隱隱作痛,大腦還處於宕機狀態。
怎麼也不明白,轉眼間又被季宴禮壓制住。
他的舌尖以勢不可擋的氣勢入侵,雲歲晚眼睫微顫,感覺一股股電流流淌過身體。
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
身體違背意願做出反應,雲歲晚心生羞恥和絕望。
她和這天底下任何一個人類都一樣,無法控制身體最本能最原始的欲望和反應。
即使理智上她極為排斥這種感覺,連帶著對自己也生出幾分厭惡。
季宴禮像是懲罰般用足了力道,親得狠了,雲歲晚皺起眉,從嘴邊溢出一聲吃痛的呻吟。
他漸漸放開了扣著她下巴的手,轉而扶上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滾燙的體溫讓雲歲晚腰肢輕顫。
窗外深沉的夜色在季宴禮的眸子裡鋪陳出濃重的黑,含著她的唇低低笑了一聲。
雲歲晚餘光看到虛掩著的門,頓時被驚醒,腦子裡轟一聲,震得耳膜嗡嗡響,全身所有神經都豎起。
要是剛剛被人看見了……
她臉色煞白,不敢再想下去。
雲歲晚瞪著他,嘴被堵住,說不出話來。
找到間隙,她聲音小得好像只有自己能聽見:「門……放……」開我。
季宴禮重新吻住她,但她可以確定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以為他會將自己放開,得到喘息。
卻不想下一秒,雲歲晚整個人被他抱起來,往門口的方向走。
她心驚肉跳,他卻故意似的,站在門口沒有立即關門,反而一把將她壓在牆上,再次壓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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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歲晚心臟都快被嚇出來,神色緊張又不安。
這次先斬後奏,很顯然讓季宴禮動了怒,不知道會幹出什麼事來。
兩隻手被固定在身後,她扭頭躲開他的親吻,面色寒涼。
季宴禮下頜線鋒利又緊繃,俯身咬上她頸側,潔白如玉的皮膚上很快出現一抹紅印。
「怕什麼?」他貼在她耳畔,聲音暗啞:「讓所有人知道不好嗎?」
雲歲晚又驚又懼,仰頭瞪他:「你胡說什麼?」
「這樣你可就做不成我妹妹了。」
季宴禮表情嘲弄,眼睛時時刻刻注視著她,長腿一伸,將門又打開些許。
「季宴禮!」雲歲晚壓著聲音警告。
心臟跳得又快又急,打鼓一樣敲著耳膜,她咬著牙,閉眼緩了幾秒才沒有展露出異樣。
季宴禮啄吻著她白嫩的臉頰,修長的脖頸,清瘦的鎖骨,一舉一動滿是性張力,垂眼看著她的眼神欲望叢生。
「怎麼了?」他明知故問。
「放開我。」
他恍若未聞,又捏著她的下巴親過來。
生怕門口有人經過,雲歲晚神經高度緊繃。
不知過了多久,他放開她。
「關門,行嗎?」雲歲晚放棄掙扎,只求他被被人發現。
看了她一會兒,季宴禮很好說話將門關上,並反鎖。
「咔噠」一聲,讓她的心受驚般顫了顫。
他說:「歲晚,你遷入季家戶口只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作為他妻子的身份。
即使季宴禮沒說完,雲歲晚也能猜到,她眼眶泛紅,聲音發抖,表情依舊是倔強的清冷:
「我們……不能這樣。季宴禮,我們做回兄妹不好嗎?」
「為什麼不能?」他反問:「你也喜歡了我那麼多年不是嗎?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有什麼不對?」
雲歲晚想到江心弈說的那些話,撩眼看向他,嘴角勾勒出一抹尖銳的諷刺
「既然如此,我有一件事要問你。」
季宴禮一頓,手繞著她散落下來的烏髮,見她表情認真,不免也分出八九成的注意力在她的話上。
「好,你說。」
「七年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有些難以啟齒,過了幾秒才繼續道:「我喜歡你?」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雲歲晚從他的沉默中已經得到了答案。
毫不意外,卻也為七年前的自己感到可悲。
自以為藏得很好,卻早已被他看破。
「所以,當時你和江心弈在一起的消息是故意讓我聽到的?你們的親密也是故意讓我看見的吧。」
從聲音聽起來,雲歲晚格外的冷靜,就連她自己都快被大腦騙過去,她可以做到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但打顫的牙齒,困難的呼吸依舊在提醒著她,她沒有表面上那麼鎮靜。
七年前的一次宴會上
厭倦了混在人群中強顏歡笑地看著他們成雙成對的雲歲晚,獨自一人悄無聲息地離開大廳。
腦子裡不斷循環播放著季宴禮和江心弈站在一起的畫面,胸口悶痛。
沿著廊道慢慢走著,走下台階,卻沒多遠,她的腳步猝然停下,眼睛緊緊盯著某個方向。
樹叢半遮半掩,卻依稀可以看到兩道身影站在那裡,距離很近,親密無間。
她立即就認出來,那兩道相擁的身影是季宴禮和江心弈……
雲歲晚心臟好像驟停了一瞬,連呼吸都忘了,眼底爬滿了蜘蛛網似的紅血絲。
她沒發出任何聲音,腦子裡叫囂著離開,腳底卻好似生了根,自虐似得看著他們的影子,以及季宴禮露出的一截衣角。
他低下頭,緩緩靠近攏在自己懷裡的女人。
那截衣角消失了,兩道影子卻靠得更近,直到沒有距離。
雲歲晚猛地轉身,落荒而逃。
她感覺自己像一個陰暗角落裡的老鼠,藏著見不得光的心思。
陷入了一個怪圈,既做不到放下執念歡天喜地地看著他戀愛結婚,又做不到真的無視身份,朝他靠近一小步。
從始至終矛盾又內耗的只有她自己。
要藏好了,雲歲晚。
她一邊逃,一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