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恩正認真的給石頭修形狀,頭也不抬的回道:「要做一隻石鍋,晚上熬湯喝。」
聽到熬湯,沈欣言的眼睛亮了亮:「你的手真巧。」
霍恩依舊一副認真工作的樣子,耳朵卻悄悄的紅了:「主要是這匕首著實好用,日後提醒我要多送你些好東西,說不得倒時候我也會是受益者。」
這還是言兒第一次誇獎他,看來安叔說沒錯,他從這個角度看起來最是俊美。
沈欣言認同的點頭:霍恩送的東西的確都很不錯,對於她幫助良多。
兩人就這樣靜靜坐在一起,氣氛異常和諧。
冰潔和冰容由於保護不利受到了不少斥責,只是由於沈欣言還沒找到,因此責罰都一併攢起來,等回頭再與他們算帳。
她們對於即將到來的責罰並不在意,因為比起責罰,更重要的是沈欣言的下落。
懸崖陡峭,一群暗衛自昨天起便開始嘗試著下懸崖找人。
只是這斷崖比他們想像中高的多,而且他們還要考慮如何將沈欣言平安帶上來。
因此只能一點放下繩索,嘗試著向下打探。
將一個暗衛從下面拉上來,冰潔表情凝重的看向對方:「如何?」
暗衛搖頭:「繩索還不夠長,得繼續加。」
冰潔蹙起眉頭:「間或沒發現什麼情況麼?」
暗衛想了想:「中間有不少樹木都出現了剮蹭,想必應該是起了緩衝的作用。」
除此之外倒是沒有其他情況,附近也並未看到有人掛在周圍的樹上,看來還是要繼續向下探去。
冰潔臉色越發難看:「你累壞了,加長繩子換人再看,若是中途看到寧國公和霍同知,立刻向上面傳信號。」
由於這件事由冰潔負責,冰潔便是大家的臨時首領,暗衛立刻對冰潔抱拳:「是!」
冰潔緊張的看著那個被放下去的暗衛,希望冰容那邊能有收穫。
冰容此時正沿著山脈策馬奔馳,不多時,各處都響起馬蹄聲,見是自己人冰潔拉住韁繩對來人高聲詢問:「如何。」
六名暗衛對冰容齊齊搖頭:「沒找到入口!」
他們之前竟是未發現,那邊似乎就是一個天生的山谷,他們跑了這麼久,居然沒找到任何入口。
冰容臉色凝重:「推進兩里路,繼續尋找!」
暗衛們領命四下離去,獨留冰容停在原地望著那片斷崖:她在考慮跳下去看看的可能。
與暗衛們不同,鄭僉事負責的是追兇。
為了不讓陛下誤會他想要藉此機會除掉霍恩,鄭僉事留下一批人攔住想要靠近山崖的人群,既能顯得自己關心同僚,又能更好的保護暗衛們的身份。
至於他自己,則主要負責追查兇手。
能不能抓住兇手不要緊,要緊的是他得和霍恩墜崖的事撇開關係。
抓不到兇手最多被斥責辦事不力降個半級,可若是尋人卻尋回一個死的霍恩...
升官已經是不能想了,萬一陛下覺得他是為了取代霍恩的位置而特意落井下石,那他全家都會性命不保。
所以這種燙手的山芋還是丟給暗衛營吧,他們與陛下的關係親近,就算出了問題,陛下也會顧念些情分,不是自己能比的。
不只是皇上著急沈欣言的下落,就連太后娘娘也跟著著急:「錦瑟,你說這好好一個丫頭,怎麼就礙了別人的路。
他們掙了這麼多年,都向下面的百姓伸手,好好一個大梁越掙越窮,如今好容易出來一個會賺錢的丫頭,這些人怎麼就這般容不下她。」
見太后是真動了氣,魏嬤嬤趕忙過來給太后順氣:「前朝的事奴婢不懂,但卻知道一個道理,沒人會做對自己沒好處的事。」
太后的臉色愈發不好看:「一個個心都大了,整天只惦記著往自己口袋裡撈好處,倒是連哀家都瞞得死死的。
當初那文婧嫻出手闊綽,哀家就應該感覺不對,那文庸自詡清正,手裡能有幾個銅板,讓女兒在宮中這般揮霍。
沒想到竟是趁著哀家招欣言丫頭入宮的機會,搬空了寧國公府的家產,哀家的善心竟是成全了他們的貪心。
外人說不定會以為這事是哀家授意的,當真是哀家頂頂好的孫子!」
每每想到這些,太后便如同吃了蒼蠅般噁心,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始終拒絕見文貴妃,不對,如今是文妃了。
就連文夫人遞進宮想要求情的牌子,也被她一次次打回去。
她這個人,心軟的時候對什麼都覺得好,心硬起來對誰都沒情分。
所以莫要用往日的情分裹挾她。
魏嬤嬤輕輕給太后捏肩:「寧國公是個有福氣的,定能逢凶化吉,只是誰都沒想到霍大人竟會對寧國公這般上心。
明明是在禁足中,卻還是巴巴地趕過去救人,聽說是攔住了老虎的攻擊後,抱著寧國公一起跳下山崖的。」
聽到霍恩的名字,太后的表情略顯遲疑,隨後搖頭:「不般配啊!」
這兩人當真不大合適。
見太后當真分了心神,魏嬤嬤鬆了口氣:「太后娘娘不中意沈大人,難不成是想在眾皇子身邊給寧國公挑一挑。
話說回來,若是寧國公平安歸來,便更能證明她是個有本事又有福氣的,娘娘不妨給指個婚。」
太后搖頭:「孩子的事,就讓她自己去折騰吧,那孩子好容易做出一番事業,還有了爵位,怎可能再甘心嫁人。」
魏嬤嬤垂下眼眸:「娘娘疼愛寧國公。」
太后嘆了口氣:「倒不是哀家疼愛欣言丫頭,只是這丫頭著實有本事,又是個性子執拗心氣高的。
不論放在誰的後院,只要她有心都會攪合的後宅雞犬不寧,還是當臣子的好。」
欣言丫頭的本事恁的實際,不論將來誰登上皇位都能用到這人,所以還是莫要將人推進黨派之爭的好。
得了想要的答案,魏嬤嬤立刻開口:「太后聖明,都是奴婢短視了。」
沈欣言坐在火堆旁,靜靜看著正在熬野菜湯的霍恩:「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麼?」
在此之前她竟是不知,水中的浮萍被烤制後還能當做食鹽放在湯里。
霍恩用自製的小木碗舀了一勺湯送到沈欣言手裡:「我不知如何多讓你看到些我的優點。」
沈欣言:「...」壞了,這人又開始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