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言垂下眼眸:「好!」
霍恩幫她良多,如今只是要當個朋友,她自是沒有拒絕的餘地。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霍恩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他生得好看,這麼一笑如同有萬千星光落入眼眸中。
沈欣言下意識避開霍恩的視線:「為何要對我這般好,難道是我曾經不經意救過你的命。」
除此之外,她著實想不通霍恩為何要對她這般關心。
說完這話,沈欣言又開始後悔,她究竟在說什麼,萬一霍恩趁機說出什麼讓她無法回絕的話可怎麼辦。
看出沈欣言的不安,霍恩的嘴角勾了勾:「你有沒有想過去寫話本子,一定會很暢銷。」
好奇代表心動,只是這點心動還不足以左右言兒的想法。
不過不要緊,他有的時間可以慢慢等待。
沈欣言緊繃的表情瞬間放鬆,低下頭悄悄偷笑,真是個渾人。
這邊兩人的氣氛正好,京城中卻已經鬧翻。
承澤帝將一隻杯子擲在五軍都督府都督鄭僉事頭上:「你們都是怎麼辦事的,京城的地界上居然會讓寧國公和霍恩遇襲。
這都過了一夜還沒將人尋回來,將五軍巡撫衙門和錦衣衛的人都派出去給朕找,若是找不到你們也不用活了。」
放著霍恩這個作死的不說,寧國公是誰,那可是能給他賺到大把銀錢的人。
只要錢糧夠用,他都不敢想自己將會打下來多大一片疆土,他未來定然會是萬古留名的帝王,但這一切的前提是沈欣言得好好活著。
可如今沈欣言被猛獸襲擊落下山崖生死未卜,承澤帝只覺得自己一統天下的夢也跟著出現了裂紋。
莫要讓他知道是誰對沈欣言出手,否則他定會讓那人生不如死。
鄭僉事頭上挨了一下,血水順著額頭流下來,可他並不敢擦,只迅速低頭認錯:「微臣知罪,微臣這便派人去崖下尋找。」
不是沒想過下崖,只是夜裡視線不好,那山崖又沒有任何入口,此事棘手他們只能從長計議,沒想到陛下對此事竟如此暴怒。
但有句話一直在他嘴邊轉悠卻不敢說出,這都過去了一整夜,寧國公會不會已經...
鄭僉事能想到的事,承澤帝怎會想不到。
承澤帝聞言越發憤怒,當即又是一個硯台砸過去:「給朕找,若他們二人出了事,五軍巡撫衙門從上到下所有人連著家眷都去給他們二人殉葬。」
這話鄭僉事是相信的,畢竟他們陛下身上一直都帶著股子瘋勁,當初攻城的時候,但凡投誠慢了些,亦或是與廢帝牽連大的,幾乎都被屠戮殆盡。
那段時日京中日日都用牛車向外運送屍體,地面被鮮血浸濕,數日不曾褪去...
但凡記性好的,都永遠無法忘記那個場景。
也正因如此,陛下管制下的官員異常乖順,生怕陛下一言不合提劍便砍。
得了陛下讓自己滾蛋的命令,鄭僉事頂著鮮血淋漓的腦袋,連滾帶爬地離開皇宮。
鄭僉事剛走沒多久,天虎便出現在書房中:「陛下,屬下已經查明,此事是文太傅派人下的手。」
他比鄭僉事聰明,雖然同樣有保護不力的責任,但尋到主謀至少可以轉移陛下的注意。
承澤帝果然被牽引了心神,當即冷笑連連:「好,非常好,朕倒是將文庸那老賊的野心養出來了。」
當初父皇愛重先皇后疼寵先太子,對他們這些兒子也多有打壓。
他婚配之時,父皇擔心他們勾結外戚影響太子地位,恨不能塞給他們一堆歪瓜裂棗,並不給他們指家世太高的女子。
倒是當時身為吏部侍郎的文庸,主動將女兒送進王府當側妃。
登基後,他也對文庸多有關照,沒想到竟把文庸的心養大了,居然敢動他的人!
承澤帝發出冷笑:「之前讓你們收集的那些東西不是準備好了嗎,那就趁早處置了吧。」
既然文庸給臉不要,那就連命都別要了。
天虎點頭應諾,隨後迅速消失。
王海適時端了杯茶過來:「陛下,您歇歇吧,吉人自有天相,霍同知和寧國公會沒事的。」
承澤帝捏住茶杯,似乎想將杯子丟出去,可最終卻放棄了:「都是不省心的。」
沈欣言是個有福氣的,希望這次也能逢凶化吉,至於霍恩...
不提也罷!
長公主府
長公主正焦急地詢問臉色難看的齊御醫:「怎麼樣,究竟是什麼情況,是不是受了驚嚇的原因!」
姚錦佩昨日還好好的,可到了晚上就開始發熱,臉上出現了紅色的小疙瘩,後半夜時更是開始說胡話,這怎能不讓長公主擔心。
就如今的情況看,受了驚嚇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齊御醫臉色糾結,當即給長公主跪下:「殿下,小小姐這是痘疫。」
長公主跌坐在凳子上:「此事當真!」
齊御醫對長公主拱手:「殿下,下官雖不知道小小姐從何處沾上的豆疫,可這病是傳染的。
還希望殿下立刻將病人與其他人隔離,全府上下徹底清掃,應該還來得及。」
長公主看向花溪,從齒縫中擠出兩個字:「去辦。」
同時對齊御醫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如今本宮的府邸也不知安不安全,煩請你在本宮這多留些時間可好。」
豆疫不是小事,萬一照顧不好很容易變成天花,公主府是需要一個御醫坐鎮的。
齊御醫嘆了口氣:「下官接觸過小小姐,的確不應該到處亂走,便只能如此了。」
將人帶齊御醫去藥庫選藥,花溪看向長公主:「殿下,小小姐那邊該怎麼辦,這痘疫可會傳染啊!」
長公主的表情凝重:「趁早處置了吧,連那屋裡伺候的奴才一併處置掉,手腳利落些,莫要讓安平發現端倪。」
天知道安平知道姚錦佩生病會不會吵著去探望,她可經不起這樣的風險。
為了防止姚錦佩傳染更多人,還是儘早處置的好。
知道長公主這是要殺了姚錦佩,想到那個乖巧懂事的姑娘,花溪心中顫了顫:「殿下,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蹊蹺。」
她怎麼覺得錦佩小姐這事不簡單呢,會不會、會不會與小公子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