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回香園,蕭運澤朝紅豆吩咐道:「去打些熱水來。」
「是,殿下。」紅豆應了聲便急忙出去打水了。
一路上二人都沒有單獨相處的時間。
幾個徒弟都在,宋聽晚也不好問。
現在終於有機會了。
宋聽晚拉著他在外間坐下,「你坐下,我有一個問題。」
「為什麼那些蔚國的使臣要待到過完年再回去啊?」
「過年還有多久?」
蕭運澤算了算,「估計還有一個月左右吧。」
「這是規矩。」蕭運澤大手將她的小手徹底覆蓋住,「他國使臣來訪,若是恰逢年節,就得待到新歲。」
宋聽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還有這種奇怪的規矩呢啊。」
手機平板都已經沒電關機了,帶過來的充電寶的電也都耗乾淨了,所以她不太清楚時間。
日子一天天過去,宋聽晚都沒想到竟然已經快過年了。
「小姐,殿下。」紅豆端了滿滿一盆水進來,「熱水來了,奴婢現在伺候洗漱?」
蕭運澤擺擺手,「退下吧。」
「是。」紅豆點頭,穩穩地將熱水盆放到了架子上便退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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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運澤牽起宋聽晚的手,將她帶到熱水邊,柔聲道:「今夜,我來代紅豆?」
「嘶——」宋聽晚眉目舒展,「稀奇啊。」
「堂堂一國太子,竟然要伺候我洗漱,傳出去不怕別人笑話你啊。」
蕭運澤不以為意,拿起一旁的牙膏就往宋聽晚的牙刷上擠,「那又如何?」
「為心愛之人做這些,是理所當然。」
「這天下男子都應當以我為表率,向我學習。」
「噗——」宋聽晚見他一臉自豪,不自覺笑出了聲。
哪有人以此為榮的。
現代人她都沒見過這樣的,更何況他們古代人。
宋聽晚接過牙刷,往杯子裡裝了點涼水就開始刷牙。
她一邊刷牙,蕭運澤就一邊為她拆頭上的髮飾。
好在宋聽晚平日裝扮素雅,頭髮上攏共就幾支簪子,很快就卸下了。
刷完牙,蕭運澤又拿起洗面奶往她手上擠了一泵。
宋聽晚感到新奇,「喲,連這個步驟都知道了,看來平時沒少用我給你的那些東西啊。」
「真臭美。」
蕭運澤傲嬌地哼了一聲,「記性好罷了。」
「我不愛用這些。」
見宋聽晚已經抹上了臉,蕭運澤又道:「不過上次左將軍看見此物,甚是喜歡,我答應賣他一瓶。」
宋聽晚抽空回應他,「怎麼賣?」
「不多,一片金葉子。」蕭運澤氣定神閒的,仿佛一片金葉子不值什麼錢。
宋聽晚:「賣出去了?」
蕭運澤點頭,「就你給我那瓶,也沒用幾次,想著你這兒還有,就先賣給他了。」
說著,蕭運澤從袖中掏出一枚金葉子遞給她,「晚晚收下,這是本未來夫君為你掙來的第一筆家用。」
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宋聽晚認真地憋著笑,好險才沒當著他笑出來。
「好,那我便收下了。」
「這金葉子做得還蠻好看,我可以留著做紀念嗎?」
「隨你喜歡。」
「晚晚,接下來,該伺候你沐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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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春風樓的不愉快並沒有傳出去,本來在場的人也不多,消息封鎖得很緊。
接下來的幾天,蕭運澤每天都在往皇宮裡跑。
剛打了勝仗回來,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宋聽晚也沒有什麼時間和他見面。
有時候甚至她都睡著了,蕭運澤還沒有從宮裡出來。
齊肅雲也再沒有整過任何么蛾子。
沒有再提要娶她。
也沒有提要和哪位公主和親。
就連那狗皇帝也沒提和親的事兒。
宋聽晚樂的清閒,該吃吃該睡睡。
每天就往醫館跑一跑,還和國公夫人約著一起去了趟寒山寺,為新的一年祈福。
宋聽晚本來是不信這些的,奈何國公夫人說世子的腿治好了,要去寒山寺還願,一定要和恩人一起去。
盛情難卻,宋聽晚便沒有再拒絕,一塊兒去祈了福。
還有一個月左右就過年了,宋聽晚也準備離開了。
這天,宋聽晚坐在院子裡嗑瓜子,左等右等,天都黑了,蕭運澤還沒有回來。
紅豆將椅子搬到了屋內,「小姐您上裡邊歇著,外頭涼。」
宋聽晚沒作聲,抬頭望天,開始數星星。
此刻思鄉之情急劇蔓延。
她想苒苒了,也想藥店,想「墨色生香」,想她的築夢公司。
也想開古玩店的李老頭,他和陸舟還約好了年後給她辦一場拍賣專場。
竟還有一點想念親生父母。
說實話,宋聽晚到現在都不知道親生父母的長相。
從前她與孫欣媛只是室友,從沒見過她的父母。
後來得知自己才是藥店夫婦的女兒後,她回到了藥店,卻也沒有進過那倆夫妻的主臥。
家裡其餘地方也沒有他們的照片。
不知道在主臥能不能找到他們的照片呢?
不知道他們會是天上的哪兩顆星星?
宋聽晚仰著頭,脖子都仰酸了,看見了兩顆挨得很近的星星。
宋聽晚笑了,發自內心地笑了。
「小心別著涼。」
一件厚實的大氅披上肩,很暖和。
宋聽晚轉身靠近他懷裡,「你終於回來了,我都快睡著了。」
蕭運澤揉揉她的腦袋,「用過晚膳沒?給你開個小灶?」
宋聽晚眼珠一轉,輕聲道:「太子殿下親自動手嗎?」
不消一會兒,宋聽晚桌前就擺上了一碗熱騰騰的面,臥了兩個蛋,還有幾片青菜。
宋聽晚和蕭運澤對視一眼,會心一笑,「真香啊,辛苦了太子殿下。」
蕭運澤的手藝意外的好。
宋聽晚本來不太餓,愣是一口一口把這碗面都給吃完了。
連兩個蛋都吃乾淨了。
見她吃完,蕭運澤又奉上一杯茶,「喝口茶清清口。」
宋聽晚將茶盞放下,「手藝很好,十分滿足。」
「再跟你說個事兒。」
蕭運澤:「洗耳恭聽。」
宋聽晚抿了抿嘴,「我打算這兩天離開京城,回四方去。」
蕭運澤似乎一點兒也不意外,淡淡點頭,「嗯。」
宋聽晚狐疑地凝著他。
他不應該問一句為什麼嗎?
畢竟馬上就要過年了,況且皇帝很緊張她的動向。
「你不問問為什麼?」宋聽晚頓了頓,又道:「或者,你也不打算阻攔一下?」
蕭運澤失笑,「你以為我這些日子在宮中忙進忙出,腳不沾地的,是為了什麼?」
宋聽晚眨眨眼。
蕭運澤笑得寵溺,「自然是為了陪你回四方,得提前把一切都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