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春風樓的菜是真好吃啊!」何小四摸著圓滾滾的肚子,一臉饜足。
柳月也附和,「那道菜不愧是春風樓的招牌,二兩黃金一道菜,真是人間美味啊!」
幾人正往包廂外頭走,有說有笑。
何小四:「要不以後醫館閉館了,我就來春風樓幹些雜活。前些日子我聽人說春風樓的夥計包吃!」
柳月調侃道:「那還是等你再長大一些吧,春風樓可不招還不到我腰線的夥計。」
「柳月師姐!」何小四登時臉都紅了。
宋聽晚被他們逗樂了,走在一旁跟著笑。
一行人說說笑笑走到樓梯口時,斜刺里突然衝出來一個人。
猛地一下就往宋聽晚這邊撞過來。
眼前就是樓梯,身後又是人,宋聽晚根本來不及躲。
電光火石之間,一隻大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往樓梯台階上拉。
宋聽晚腳下一空,卻沒有像預想中的一樣從樓梯上滾落下去,而是穩穩地站在了台階上。
心驚肉跳。
一切就發生在眨眼之間。
待宋聽晚回過神來,朝她撞來那人已經躺在了樓梯腳下,正哀聲痛哭,滿地打滾。
一旁幾個帶刀侍衛快速將他架住了。
幸虧春風樓打烊,已經沒什麼人了。
「師父!」
「小姐,你沒事吧?」
聞言,宋聽晚朝樓梯口的幾日投去安心的眼神,又將搭在自己腰間的手掰開。
抬眼竟發現這個救了自己的人不是一般的眼熟。
「大使?」
齊肅雲漫不經心地挑起一邊眉毛,「神女,按照大慶這邊的風俗習慣,本殿救了你,你是不是應該......」
「以身相許?」
宋聽晚:「......」
收拾好心情回以僵硬一笑,「不好意思啊大使,我不是大慶的人呢。」
「神女莫不是要賴掉這救命之恩?」齊肅雲沒打算放過她。
宋聽晚皺眉,「多謝。改日讓他們送些好茶給你。」
「小姐,你可有受傷?」紅豆見她家小姐和一陌生男子說著悄悄話,看表情似乎有些不耐,便出了聲。
「嘶。你這麼一問,我這腰好像確實有點傷到了。」宋聽晚如獲大赦,立刻抬腿要往上走。
還沒邁上一級台階就被抓住了。
齊肅雲大手緊緊握著她的小臂,「不知是不是本殿方才太用力,將你家小姐拉傷了。」
「為了賠罪,本殿會帶她回去,為她請最好的大夫治腰傷。」
何小四十分天真地站了出來,「這位公子,不必了。」
「我們幾個略通醫術,可以為師父治傷。」
柳月皮笑肉不笑地將何小四攔到了自己身後。
「小師弟說的是,師父有咱幾個就綽綽有餘了。師父,現在回醫館?」
宋聽晚朝她點頭,又凝眸冷厲地看向攥著自己小臂的那隻手,「大使,你越界了。」
齊肅雲不以為然,「初見時神女推我摔進了池子裡,如今本殿又救了你。」
「如此算來,神女欠本殿的,可是多得很呢。」
「不以身相許,又如何還得清?」
宋聽晚冷著臉聽他說了一通厚顏無恥的話。
動手動腳還淨說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簡直無恥。
宋聽晚抬手剛要給他來一巴掌,手腕就被截住了。
「晚晚,別髒了手。」
宋聽晚有些錯愕,「你怎麼來了?」
蕭運澤朝她投去淡淡一笑,「慶功宴開得差不多了,便提前離了席,過來找裴世子聊兩句。」
說完,蕭運澤話鋒一轉,「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大使。」
齊肅雲應對自如,手上並沒有鬆開,「太子殿下的慶功宴,我蔚國人無須參加。」
「閒來無事,便來這京城最大的酒樓看看。」
見蕭運澤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的手上,齊肅雲挑釁道:「怎麼,大慶有規定,蔚國使臣不得進出春風樓?」
樓梯口的幾個人見這劍拔弩張的氣氛,沒一個敢吭聲的。
剛剛神女還在和那男人說話時,他們便注意到了站在樓梯腳下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在聽到那人讓神女以身相許時,臉色很難看,他們也沒敢出聲。
只要不是聾子,京城沒人不知道太子殿下和神女關係親近。
有太子殿下在,也輪不到他們出頭。
蕭運澤此刻臉色陰沉得能夠滴出水來,沒有再和他廢話。
大手掐住齊肅雲的手腕,暗暗使勁擰。
齊肅雲眉頭皺起,察覺到不對勁時已經來不及了。
手腕處傳來骨頭斷裂般的疼痛!
沒想到蕭運澤竟真敢對他動手!
齊肅雲驀地鬆開五指,強忍著痛意盯著蕭運澤,「太子殿下這是何意?本殿好歹也是一國皇子,此行也是為了同大慶交好。」
「如此看來,大慶莫不是不願同我蔚國交好?」
一下子將個人恩怨上升到了國家層面。
宋聽晚有些看不上這種做法,默默白了他一眼,便走到了樓梯口,與紅豆他們站在一起。
他相信蕭運澤會處理好這件事情。
他不是一個衝動的人。
這邊,蕭運澤聽了齊肅雲的話,不怒反笑,只是這笑與平日裡溫潤的笑大有不同。
眾人只聽見他們的太子殿下語氣涼涼的,帶著些威脅意味地道:
「若是你們蔚國還想活,就給我滾回去安安生生守好疆土,不要再動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否則,這世上還會不會有蔚國,可就不一定了。」
齊肅雲不明白,「蕭運澤,就算她是神女,法力通天又如何?為了個女人和我蔚國翻臉,值得嗎?」
蕭運澤冷著臉,沒有絲毫退讓,「蔚國的貢品已收到,蔚國的交好意向大慶也已收到。」
「過完年,就帶著你的大部隊安安靜靜地回蔚國。」
「別讓我聽到你對神女再出言不遜,有任何非分之想。」
蕭運澤頓了頓,眼眸深如寒潭,「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