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鬮。
眾人臉上都有了一絲裂痕。
雖然大家知道抓鬮這種方式,但是從來沒有在這種宴會上用過這樣的方法。
「那就抓鬮!」
祝夫人趕緊回道。
差人將托盤上的彩頭都寫在紙上,放在另個托盤上打亂順序。
季如慧看著托盤上的一個個折起來的小紙頭,心不免提了起來。
只要不要讓那個柳尋拿到,那鳳釵還會回到她手裡。
三分之一的概率,她能拿回來的概率還是很高的。
但是儘管如此,季如慧也開始懊悔自己為什麼要逞一時之快下這麼大的賭注。
很快,所有的彩頭都已經被抄錄完成。
獲勝的三人站在中心,其他貴女千金則圍在她們身側。
大家不免都有些緊張。
抽取方法很簡單,每人輪流抽一張。
沒多久,三人手裡都已經拿了不少。
托盤上已經空了,一個活潑的女孩兒推了推其中一個獲勝的女孩。
「快打開看看,你都抽中了什麼!」
「是啊,快打開瞧瞧。」
女孩將手裡的紙頭一張張展開。
「金絲香木嵌蟬玉珠。」
「累絲珠釵。」
「碧玉滕花玉佩。」
「赤金寶釵花細」
......
女孩兒將手中的紙頭全部都展開。
「瑤姐姐運氣還是差了一點,沒有抽到鳳釵呢。不過好在這些東西都不錯呢。」
有人出聲安慰。
被稱呼為瑤姐姐的女孩,眉間雖有遺憾,但是很快就掩過去了。
畢竟能得到這些彩頭也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那鳳釵就只能在剩下兩人手裡出現了。
季如慧手緊緊捏著帕子,心中不斷暗自禱告。
「那不如看看我的吧。」
另一個溫婉的女孩開口。
「碧玉滕花玉佩。」
「金累絲托鑲茄形墜角兒。」
「銀鳳鏤花長簪。」
......
手上的紙頭越來越少,眾人的臉色也一起越來越緊張。
最後一張紙頭被展開。
「紅珊瑚耳環。」
女孩兒面上可見的失望。
在最後一個彩頭被念出來以後,大家的視線一致轉向柳尋。
這個女孩兒,運氣也太好了吧。
身為武將家中的女子,在才女眾多的宴會上,居然讓她僥倖占了前三。
而且居然還得到了鳳釵。
柳尋見到前頭兩個女孩兒都沒有抽到鳳釵,也有些驚訝。
她本來對這些釵環首飾興趣就不大,因此隨意打開了一張。
「鳳釵。」
真的是人比人氣死人。
尤其是季如慧,在聽到兩個文臣之女沒有抽到鳳釵的時候,心都涼了。
都怪沈棠,非要弄一出抓鬮。
定個頭名不就好了,如今倒好,這鳳釵是真的就送出去了。
這可是她平日裡都捨不得帶的,今日是為了想要艷壓和顯擺才帶出來的。
祝夫人將三人各自那份分好。
「恭喜三位。」
這一鬧,時間過得也差不多。
祝府自然是備下酒菜。
眾人移步花廳,雖然是冬日,但是炭火給的足,竟然感受不到一絲寒意。
「略備薄酒小菜,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沈棠身份地位高,依舊坐在主桌。
而季如慧失了鳳釵,如今一整個心思都在想著如何拿回鳳釵,整個人都有點心不在焉。
雖然祝夫人說的是薄酒小菜,但是這席面確實不一般。
沈棠不禁咂舌,一桌席面就夠一戶人家家用好多年了。
用過飯後,眾人便散了。
沈棠被祝詩雯留下又說了一些話,出祝府的時候,眾人都已經走完了。
只剩下一輛普通的馬車和自己的馬車停在一起。
車簾掀開,柳尋從馬車上下來。
「今日,多謝寧安侯仗義執言,柳尋多謝侯爺。」
說完,盈盈一拜,被沈棠眼疾手快拉住了。
「柳姑娘客氣,我只不過是說些實話罷了。」
柳尋看著沈棠近在咫尺的臉,只覺得這張臉瞧著有些眼熟的樣子。
「侯爺,我們此前見過嗎?」
沈棠笑了笑。
「我想大抵是不曾見過,我自出生到現在一直生活在江南。這是我第一次來京城。」
「我瞧侯爺十分面善,像是在哪裡見過似的。」
柳尋說的不是假話,她是真的覺得沈棠的臉給她一絲熟悉的感覺。
「有些人投緣,是這樣的。我很喜歡柳姑娘率真的性子,若是有空,不妨來寧安侯府坐坐。過些時日,我就準備回江南了。」
「侯爺賞識,柳尋莫敢不從。」
「天色不早,外頭也寒冷,早些歸家吧。」
兩人就此作別。
兩輛馬車相背而馳,消失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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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拿回來這麼多貴重的東西!」
柳夫人看著女兒從外頭回來,身邊的丫鬟,還端著一個小盒子。
誰知道女兒淡淡地撂下一句:
「宴會上贏回來的。」
柳夫人打開一看,無一不是精緻的首飾。
另外丫鬟還特地掏出一個盒子遞到柳夫人手上:
「夫人,這也是小姐贏回來的呢!」
柳夫人好奇打開一看,盒子裡赫然躺著一隻鳳釵。
這做工和手藝明顯不普通,瞧著絕非凡品。
「這個鳳釵可是當初長公主賞賜給柔嘉縣主的,被咱們小姐贏回來啦。」
柳夫人讓丫鬟將宴會上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
「我的老天爺,這多虧了寧安侯啊。」
「可不是,那縣主,連我都看出來,是故意想要刁難人的,但是沒想到,被寧安侯給識破了。
而且,回來的時候,侯爺還說讓小姐去侯府坐坐呢!」
柳夫人聽了以後,臉上露出更加燦爛的笑容。
「當真?」
柳尋點點頭。
「那真的是太好了,咱們家在京城沒有根基。如今搭上了寧安侯,也算是有了些門路。趁著這段時間寧安侯還在京城,過兩日,備上一些薄禮,你去侯府一趟。
你爹和你哥哥不在,家中就咱們母女兩個。你爹官職不高,誰都能欺負咱們,如今你同寧安侯交好,寧安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又是侯爺,想必以後大家都不會小瞧了你去。」
柳夫人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關外,你爹爹和你哥哥他們現在如何了。這兩年不太平,今年聽說還冷。」
「娘,我總覺得侯爺很是面善,像是見過似的。」
柳氏好笑地看了一眼女兒,自己這個女兒,向來一根筋。
別人對她好,她就對人掏心掏肺。
如今看樣子是被寧安侯的好意給收買了。
「好人都有相似之處,面善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