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年齡越大，就越想小時候的事情。
特別是一個人的時候，就越容易想家。
經歷過生死離別的孟芊芊，對於和家人分離這件事，她不會再覺得是多麼難以忍受的事情。
不能見面也好，只要他們還活著，知道他們還活著，對她來說，就是最好的。
龍嬋記得孟芊芊的家庭環境挺好的，家裡不說有幾百億，幾個億還是有的。而且，新聞上還說了，她母親留給她的遺產，就足足有三個億。
低價賣掉，能在短時間內湊出三個億的那種。
誰知道有錢人家的小孩兒，也和普通人家的小孩兒一樣，知道如何養雞鴨鵝呢。
「希望能快點。」
孟芊芊很禮貌地提出自己的訴求。
龍嬋抬起手機晃了晃：「很快。」
孟芊芊也知道很快。
誰知道第二天早上，一萬隻雞，一萬隻鴨，一萬隻大鵝都送過來了。
「這些雞鴨鵝都是從研究所里挑選出來的。有專門的養殖基地，這一次我們各挑了一萬隻成年的雞鴨鵝，已經安排養殖基地，幫忙繁育新的雞鴨鵝了。等到春天的時候，適合養小雞仔的時候，把年幼的小雞仔都給送過來。」
龍嬋都沒讓其他人見到孟芊芊，她親自出面的。
至於對方提出的想法，也由她轉述給孟芊芊。
孟芊芊聽完頻頻點頭：「這個想法不錯，我覺得蠻好的。我也想看看，新鮮出爐的小雞，和農場自家產的小雞有什麼區別。」
農場的圍欄再次擴大，但這不用把圍欄拆掉。
而是在加一條大大的圍欄，隔出一個出口。再另一邊再加大範圍，圈出一個牧場來。孟芊芊給這個牧場取名為2號牧場。
2號牧場範圍和1號牧場的範圍差不多大。
先把小雞小鴨都放在2號牧場，養上一段時間再說。到時候只需要開中間的大門，讓兩個牧場徹底通開。
等到第二批小的雞鴨鵝送過來的時候，正好可以和這些大的雞鴨鵝區分開。
由於擴大養殖面積。
農場開始加人。
這次送來的都是研究人員，研究人員還都是家屬是能穿越到末世，自身閥門很高的那些人。
他們不止要養殖，還要做研究。
每天比孟芊芊還要忙碌。
不知不覺間，一個星期過去了。
龍嬋拿著數據過來，眼底帶著明顯的興奮。
孟芊芊在鍛鍊，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汗濕了。她看著龍嬋走進來，拿著毛巾擦著身上的汗，走過來問：「有好消息？」
「何止是好消息，簡直不能再好的消息了。」
「牧場的雞，效果要比牛羊肉的效果更要好。咱們牧場的雞吃得好，還下蛋。這是這七天雞蛋的對比，你可以清晰地看到，雞蛋的價值在不斷增長。就這麼說，你今天吃的雞蛋，只是一個普通的雞蛋，你明天吃的雞蛋，就是價值翻百倍的雞蛋。這枚雞蛋，別說賣一千塊一枚，也有人搶著要。而七天後的這枚雞蛋，完全可以賣出天價去。」
「沒必要那麼貴，這是天天要吃的東西，可以吃好幾個，因為沒有什麼副作用的東西。完全可以賣得便宜點。」
龍嬋皺眉：「一百塊錢一枚，你覺得貴了？」
「那我不是虧死了？先賣一千塊一枚吧。」孟芊芊左思右想，「我覺得一千一枚已經很人道了。雞蛋的話，有保質期。前面這些錢的雞蛋，就先送到災區去。後面這幾天下的雞蛋，再看看，如果後面雞蛋的價值更高，所有的雞蛋都按照一千塊一枚來賣。鴨子和大鵝也下蛋的話，它們的價格比雞蛋的價格翻個倍就行。」
孟芊芊覺得這樣的價格，有錢人應該能接受。
「雞呢？」
「一隻雞的效果和一斤羊肉的效果相比，哪個更好？」孟芊芊問龍嬋。
「只看效果。一個月的羊比不上一個星期的雞鴨鵝。還是雞鴨鵝的效果更好一點。」龍嬋在心裡瘋狂的算帳，她見過搶錢的，可孟芊芊這樣這個生意來錢也太快了點。
「暫時不賣雞，如果有人非要買，五十萬一只。」
好傢夥，這是搶錢嗎？
孟芊芊看穿龍嬋心裡的想法，坦然道：「我現在養的只是幾千人，以後我要養的是一個國家的人。」
她拿出電腦，找到某段資料，點開讓龍嬋看。
「小冰河時代，百年內，瘟疫，洪澇災害，地震災害，蝗災，乾旱等等，加在一起足足有幾千起。很多地方的老百姓吃不起飯，會活活地餓死。古代最缺少的就是人，而各種災害之後，迎來的不是希望，而是瘟疫。瘟疫過後，還會有寒冬，很多人都熬不過第一個自然災害。熬過第一個，又怎麼能熬到春天呢？」
龍嬋沉默了。
她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很天真的小姑娘，竟然想到很遠的事情。
「你就這麼相信顧玄知？」龍嬋自然是少數知情者之一。
孟芊芊眼神堅定：「不是相信他，而是必須要只能支持和相信他。他能在被其父皇逼死後，還能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可見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他只是缺少了一些運氣，現在我來彌補這一部分運氣，他憑什麼不能成功呢？」
孟芊芊驀地轉頭看著龍嬋說出最後一句話。
龍嬋竟然從她的身上看到了一股說不出的氣勢，上位者的氣勢。
若是她能像修道者一樣，擁有玄之又玄的天眼，是不是就能看到孟芊芊身上匯聚著淡淡的紫氣？
孟芊芊這番話，真的震懾到了她。
她肅然起敬。
不再把這個小姑娘當成是簡單的小女孩兒了。
「他能和你溝通，說明他就是上天選定的真龍天子。他不成功，誰成功？」
孟芊芊自信地笑了。
「選一批耐寒的小雞小鴨和大鵝。等到開春，我要把這些小雞小鴨和大鵝給顧玄知送過去。算是慶祝他們建成之喜。另外，讓人在外面買一批肉雞，等到開春後，直接處理好送過來。我直接給顧玄知送過去。最好來個三萬隻，爭取讓那些人，人人都能吃個痛快。吃得好了，才能賣力地幹活。」
「還有絲絹都準備好了是吧？他們那邊的第一個喜事也要著手開始準備了。」
龍嬋聽著，不斷點頭：「都準備好了，你什麼時候要都可以。雞這個我已經安排下去了。另外，要不要殺幾隻大鵝？我覺得你可以把農場裡的大鵝殺幾隻給顧玄知送過去。你牧場裡養殖出來的東西，好像比外面養得更好一些。」
「是這樣嗎？」孟芊芊還真沒想過這件事。
龍嬋也只是一個猜測：「要不試試？把他們當成補品那種，救命之類的，單獨給病人或者是孕婦，老年人之類的吃，會不會更好點？你看，教授他們帶走的東西，都沒有你這邊養得好。明明他們養得更科學，也更細緻。」
「你說的有道理。這樣吧，你單獨幫我留一些出來，我會單獨供應顧玄知他們那邊。生病的人也不適合吃豬肉，我這兒就不養豬肉了。但是，我牧場的山上可以種點水果嗎？蘋果、桃子、李子、梨子、板栗、榛子、核桃等等的，不是都可以的嗎？」
孟芊芊笑得就像是個單純的小姑娘。
龍嬋聽著有種脊背發涼的感覺，不愧是孟硯辭和那位家裡的孩子，年紀雖小，這氣場可不小，真是怪嚇人的。
「放心，安排。」
「這邊的地能種點蔬菜的吧？我的牧場和其他的牧場不一樣，其他地區的水果和蔬菜是不是也能種植？反正我已經不科學了，我的牧場也不科學，不如大家就大著點膽子，試試看？」
孟芊芊只是提出自己的奇思妙想。
龍嬋就得著手安排。
可惡的是，她竟然覺得孟芊芊說得十分有道理。
牧場的潛力很大的。
為什麼不能再深挖一下呢？
於是，第二天，還沒解凍的河流中，放了很多的魚進去。
原本不該這個時候栽樹的季節，已經有人開始移栽各種果樹了。
就連那塊一畝多的自留地里，都開始翻種。不同的教授，帶著學生們，種大豆的種大豆，種小麥的種小麥，還有的人種玉米，種水稻。蔬菜的種類就更多了。
每一塊的劃分得可好了，旁邊插著五花八門的牌子，還有聯繫方式等等。
總之，這不是一塊簡單的地，成了試驗田了。
「你沒事兒別過去，想吃什麼我親自過去給你整。」龍嬋擔心孟芊芊會天天過去晃悠。
孟芊芊看著光禿禿的，連一點綠色都沒有得得，詭異地沉默了下說：「姐，你覺得我什麼時候才能吃得上呢？」
「也許很快？」
悄悄這遲疑的語氣。
孟芊芊轉身往回走。
「那塊地在我的農場範圍內，可是距離我這邊是有層層關卡的。那些人過不來，我也不會閒著出去晃悠。」
孟芊芊知道村子裡的人，大部分都是村子裡的人，只是有很多人都默默地搬走了，住在裡面的都是其他異能者的家屬。
她騎著電動車，打算去超市看看。
龍嬋坐在後面的座位上，有種自己提前過上了老年生活的感覺。
「你家這個老年代步車，速度還挺快。」
「還可以更快。」
孟芊芊切換擋，快檔那小速度一起來，北風掛在臉上，差點沒把龍嬋凍傻。
「到了，我進去買根冰棍。」
龍嬋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什麼東西？
大冬天買根冰棍？
她踉蹌著從車上跳下來，跟著孟芊芊走進店裡。
孟芊芊進屋之後，摘下頭盔，老闆看到孟芊芊，明顯印象很深刻：」你們家鹽吃完了？」
「沒吃完。」孟芊芊看到裡面的雪糕和冰棍，想著顧玄知他們沒吃過這玩意，就說，「老闆，你們家冰箱裡的好貨，都拿出來給我唄？」
老闆叼著棒棒糖走過來說：「咋的？吃鹽吃齁著了，想吃點甜的？你也不怕吃這玩意把牙花子給凍掉了。」
「那怕是有點難。我們家屋裡溫度27度，供暖效果賊拉好。不吃點涼的，感覺不太舒服。」孟芊芊說這話的時候，還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
老闆把雪糕給她裝車上，回到家就開始捅爐子，往爐子裡放了一撮箕煤。
他就不信他們家的暖氣不熱乎。
龍嬋看到旁邊放著的幾箱雪糕就覺得冷得牙齒打戰，孟芊芊還敢買這麼多。
「女孩子能吃這麼多涼的嗎？」
孟芊芊微笑：「我又不打算結婚，也不打算生孩子，宮寒也沒事。再說，我身體好得很，特殊時期從來不忌口。」
誰羨慕了龍嬋不說。
兩人到家，旁邊的小暖棚也整起來了。
簡易的小暖棚里，全都是自動化的設備，裡面種的是西瓜，香瓜還有一些嬌氣的水果。
「我想吃聖女果。」
孟芊芊難得開口說想吃的。
龍嬋二話不說就傳遞消息出去，隨後相關方面的專家就來監督種植了。
不知道是不是牧場真的變異了。
裡面種植的蔬菜生長速度很快。
一眨眼，到了年底。
孟芊芊睡前，給顧玄知寫信。
她把信送過去，就坐在花房裡，看外面的天空。
天空上的星河很燦爛。
龍嬋說，危機解除了。
她送過去的幾萬枚雞蛋解決了大問題。
似乎隨著年關到來，一切危機都解決了。
令孟芊芊不安的是小舅並未如期歸來。
她想問，又不敢問，似乎只有不問，小舅就是安全的。
一定會沒事的。
小舅那麼厲害。
她還是把不安寫在了信上。
*
瘟疫大爆發。
顧玄知撿的人也越來越多。
不少感染瘟疫的人，在察覺自己有點異樣後，全部都朝著慕容旭和謝望朝所指的方向前行。
慕容部落，也有人感染瘟疫，只是慕容部落的人處理得很迅速。
發現就把人趕出去。
很好地控制住了瘟疫。
宇文部落死了很多人，驅趕了很多人，對於這樣擁有幾十萬人口的大部落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起程，回去。」
顧玄知他們也在這邊逗留太久了。
宇文部落的人早晚會回來，他們必須要迅速撤離。
慕容旭如期歸來，帶來了好消息。
高句麗人跟他們做交易，收穫頗豐，慕容旭帶著幾名醫師，帶著足夠的疫苗也藥物，前去高句麗。
順便磨掉了顧玄知他們留下來的痕跡。
顧玄知他們也回城了。
他們來的時候，只有一百人。
回去的時候，浩浩蕩蕩近乎兩三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