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你死的了嗎?」
宇文介覺得大慶的女子真的好天真,他還沒吃到嘴的獵物,怎麼會讓她輕而易舉的死掉呢。
謝萱知道自己可能十有八九要死了。
這個男人身上穿的是皮子,她想要弄死他,只能是那個時候。
她知道自己跑不到約定的地點了,但是她可以示弱,可以直接解決了宇文介。
謝萱抱著必死的決心,不斷地往後撤。
宇文介一點一點上前,把外面的大氅扔在地上,彎腰抓住謝萱的腳就把謝萱拉回來。
「太冷了,你給我暖一暖。」
謝萱不是黃花大閨女,強忍著噁心去踹男人。
她不是在演戲,是真的在反抗。
她越是掙扎,宇文介就越是興奮。謝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就在謝萱絕望到要忍受宇文介的侮辱之時,宇文介身子一頓,隨後壓在她身上。
謝萱震驚的抬頭,看到宇文介額頭上的那根黑色的箭,頓時淚如雨下。
她用盡全身力氣把宇文介推開,起身整理好衣服,才擦掉眼淚。
不到半個時辰,跟著宇文介上山的人,全部都死了。
娘子軍也有好幾個受傷的。
好在都是輕傷。
顧玄知名人打掃戰場。
宇文介手下的人好東西不少,令牌,衣服,以及視頻,就連鞋子都沒放過。
東西整理好,堆在一起。
其他人全部都解決掉。
天色已晚。
顧玄知名人在山腳下安營紮寨。
謝萱和她的娘子軍也被大家接納。
「這次能毫髮無傷解決這一千多侍衛,全靠了謝將軍和眾位將士。這杯酒是我敬你們的。」帶頭的男人是流放過來的,曾經是個小官。
為人有些傲氣,也很古板,最瞧不起出格的女子。
這次他肯低頭也是真心認可謝萱她們。
謝萱端起酒杯道:「徐大人,請。」
謝萱酒量不好,她面前的酒是梅子酒,度數低,適合女子飲酒。
而男子的酒都是烈酒。
在冬日,喝上一杯烈酒,能暖暖身子。
帳篷里的女兵們也很熱鬧,她們吃著熱氣騰騰的火鍋,大口吃著米飯,身子都暖和了。
顧玄知見著大家和睦,也沒有繼續留在帳篷里。
他來到外面,沉聲問道:「那些衣物都整理好了?」
「都整理好了,有些太髒的,按照您的吩咐都給扔了。」
這些是要給孟芊芊送過去的戰利品。
雖然他也知道孟芊芊會喜歡這些東西,可也不是什麼垃圾都能給孟芊芊送過去。
顧玄知親自檢查過,除了具有民族特色的外衣,以及從宇文介的馬上,找出來的嶄新的裡衣之外,其他的裡衣全部都扔了。
他意念微動,那些東西瞬間消失在顧玄知眼前。
*
孟芊芊接到這些東西。
碰都沒碰,龍嬋就通知上面的人過來接收。
「你都不算一下這些東西的價值嗎?」龍嬋覺得孟芊芊心有點大。
孟芊芊覺得龍嬋也有點位面太把她當回事了。
她認得清自己的位置。
「這些東西,是國家拿來研究的。對他們來說,這是歷史,是無價之寶,具有非常重要的研究價值。但對我來說,這就是古代的衣服。我在路邊看見了,甚至會想,這該不會鬼擋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絕對會繞路走,碰都不會碰一下。」
所以,上面給她多少功勳點,她就要多少功勳點。
她相信國家爸爸,不會坑她的。
龍嬋明白她的意思,豎起大拇指:「你可真通透。」
「我就是憑藉本心做事。」
孟芊芊一點都不驕傲。
收到了大禮,孟芊芊還給顧玄知寫信,問他傷亡的情況。
因為突發意外,他們都沒能好好溝通。
顧玄知回信:「並未有任何傷亡。」
「那就好。」
孟芊芊想到另外一件事。
她要和顧玄知說出清楚,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有件事我想和你說。」孟芊芊坐在倉庫門口,開著小門,把字條扔進去,就等著顧玄知回消息。
有種隔著門跟鄰居家小哥哥偷偷傳紙條的感覺。
沒一會兒,紙條過來了。
「什麼事,你說吧。」
孟芊芊看不到顧玄知的申請,組織一下語言,在紙上寫道:「你應該知道我們兩個世界是有一些聯繫的。宇文介的死,導致一些不好的事情發生。需要付出一些代價,代價就是你這次送來的東西,可能不夠平帳的。」
顧玄知本身就很緊張,等了許久,等到回信,看清上面的內容,卻鬆了口氣。
他認真地在紙上寫道:「芊芊姑娘,若是不夠,你需要什麼,我再給你準備一些可好?」
「我就是告訴你,這次送過來的東西都白送了。」
孟芊芊怎麼覺得這男人好像在哄她?
顧玄知仿佛看到了她寫這句話的神情,冷峻的眉峰被一股春分撫平,染上溫柔繾眷。
「本身那些東西對我們而言,就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你每日送來的糧食,對我們來說,是我們現在還不起的。」
他現在能給的不多。
只要他有的,他都想給她。
翌日,顧玄知帶人回去。
馬匹足夠多。
甚至還多出五百。
顧玄知帶著人,騎馬追趕那些奴隸。
他們騎著馬過來,那些驅趕奴隸的兵嚇的瞬間四分五散。
賈易帶著人去追,砍傷大半,才帶人回來。
奴隸們並沒有跑,他們知道自己的命運,瀕臨死亡,跑也沒有用。不過是苟延殘喘而已,因此那些去干他們的人跑掉後,他們都停在原地。
「你們想活下去嗎?」
顧玄知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問那些奴隸們。
那些眼底帶著死寂的奴隸不可置信地看向顧玄知,隨後就低下頭不再看顧玄知。他們根本就不相信顧玄知的話。
那些貴族是不會在乎奴隸們的死活的,他們的命根本就不是命,甚至比不上羊。
有些人撐不住昏過去,周圍的人神情麻木,跟沒看見一樣,絲毫不關心那些人死活。
反正他們也很快就死了。
「想活,就聽我的話,我會給你們一條命。」顧玄知再次開口,靜靜地等待著。
他知道這些人到現在還在堅持,就是不想死。
其中一個男人踉蹌著起身,不解地問:「我只要聽你的話,就能活下去嗎?」
「當然。」
「你會讓我們做什麼?」有一個人開口,就會有第二個人開口。
顧玄知在引導這些奴隸們。
他不想要只會埋頭砌成牆的勞役,他想要的是有自己的想法,心中有天元城,有凝聚力的子民。
「守護我們的城池。」
顧玄知這話說得奴隸們全都愣住。
貴族們難道不是要把他們當畜生養嗎?
我們的城池?
奴隸不理解這句話,他們本身就是貴族的私有物,沒有任何私人物品。
他們的概念里就沒有「我們的」「我的」這樣的概念。
如果有,那就是我們的奴隸主。
可是在這一刻,他們聽到了我們的城池這幾個詞,眼底閃動著一些別的東西,他們不太懂。
顧玄知直接說:「在城池裡,沒有任何奴隸。你們想擁有什麼,就要憑藉自己的勞動來換取。要遵守城池內的規則,一旦有人犯了錯,便會被驅逐。」
他給了奴隸們思考的時間。
確定他們充分了解了剛才這些話的意思,才繼續往下說:「現在,想活下來的,以後都不想做奴隸的,永遠都不會背叛天元城的人,請站到這邊來。」
顧玄知心有所感,一抬手,一個個搭建好的,巨大的敞篷憑空出現在空地上,瞬間震懾了那些奴隸。
奴隸也不是沒有壞的。
心腸歹毒的奴隸,沒有被規矩束縛的奴隸反而有不少。
他必須要震懾住他們。
那些原本還有些不敢相信的奴隸們,瞬間跪在地上,嘴裡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惶恐不安地不停磕頭求饒。
他們看向顧玄知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神明。
顧玄知走進帳篷,那些奴隸們依舊沒起來。
「這些人必須先吃藥,吃了藥之後。讓他們自己過來領,不用你們發。告訴他們,這個藥多吃會死,必須按照要求來吃。」
此行跟來的女子裡,有幾個是跟在謝純學習的醫女,有了這些醫女,就不用擔心那一萬多奴隸的病沒人治。
顧玄知就是擔心有些人堅持不住會死掉。
「想活的人,過來排隊看病。」
賈易帶著人站在帳篷外,連喊三聲。
奴隸們才倉惶不安地爬起來,試探地朝著帳篷里走來。他們看到給他們看病的人是個年輕的女娃,也不敢有任何怨言,一個個都老老實實地等著排隊。
「拿藥,取水杯,喝熱水。不允許私下喝涼水,到時候病死就徹底救不回來了。」
開口說話的姑娘長得十分秀氣,看著不過十三四歲,講話的聲音脆生生的,長得也很好看,巴掌大的小臉,五官小巧精緻,看著就不像是草原上的姑娘。
但沒人敢小看她。
「下一個。」
「後面的人都聽著,誰要是不聽話,死了就髒產誒拖出去,不救第二次。」謝明月可是一點情面都不講,那氣勢自然也不是一般的姑娘能比的。
她是謝家二房的嫡女,也是最小的姑娘。
流放的時候,她母親要帶著她一起去死。小姑娘死活不肯死。
她說:「娘,流放的日子是苦,可再苦能苦又怎樣?我爹的仇還沒報呢!我要是死了,誰給他們報仇。」
兄長們都死了。
大伯家的兄長們也都死了。
只剩下一個三哥。
姐姐們出嫁也被休回家,比她的日子更慘。
她不想死,也不能死。
活著才有希望,她要活下去。
她娘死了。
她跟著族人在牢里住了三個月,終於,謝氏族人背叛流放塞外。女子沖營妓,男子沖徭役。可那又怎樣,不是還活著嗎?
她沒想到,太子殿下還活著。
還帶著他們逃了出來。
她知道為何邊關的人沒追他們,如果邊關的將軍下令追他們,他們是都活不成的。
因為那些人想到了他們自己。
謝家人不該落得這樣的下場。
謝明月他們迎來了希望,她沒人管束,跟著姐姐們學醫,跟著姐姐們上戰場。她發現自己學醫的天賦還挺好,就趁著謝純不注意,就跟著謝萱跑了。
她還哄謝萱:「二姐姐,你以後會帶很多人上戰場殺敵,肯定不會向現在一樣毫髮無傷。軍中最缺少的就是軍醫,我會成為一個好大夫,也會成為你們娘子軍的好軍醫。你就不要趕我回去了。」
謝萱只是心疼妹妹。
可她看到妹妹眼底燃著的光,怎麼都說不出把人帶走的話。
謝萱站在帳篷外,看著謝明月控場的樣子,眼底帶上一抹欣慰。
「若是祖母看到這一幕,肯定會驕傲的。明月妹妹真的很厲害,比我想的還要厲害。」
顧玄知看著偷偷抹淚的謝萱說:「你也很優秀。」
*
孟芊芊讓人把所有能帶走的羊,全部都帶走了。
牛肉留給那些不能吃羊肉的人。
前面一批羊被運走,後面一批羊又送進來。
孟芊芊忽然靈機一動,什麼東西出欄快,還肉多?
而且,還有另外一種生物更合適。
「姐,能幫我買點雞鴨鵝嗎?」
龍嬋都不問緣由,只問:「要多少?」
「每樣來個上萬隻。」
「上萬隻?」
龍嬋震驚:「你養得過來嗎?」
孟芊芊已經在身份卡上聯繫客服,讓客服幫忙找人過來蓋雞窩,鴨棚和大鵝們住的地方了。
「雞鴨鵝這些動物,就是髒了點。可雞鴨鵝的糞便,又是最好的養分。它們還能捉蟲子,天黑之後也能自己回到窩裡。我們只需要每天把飼料和水放上就可以。」
雞下蛋的地方也要多準備點。
大鵝有的時候也會隨意下蛋,到時候還得招人過來,每天負責撿雞鴨鵝的蛋。
牛奶價值高。
但是牛的塊頭大。
雞鴨鵝的塊頭小,說不定會更快。
孟芊芊倒是想養豬,可是養豬太難了,除非是散養的豬,隨便養幾隻,這樣不辛苦,可以留著自己吃。
龍嬋沒養過雞鴨鵝並不懂這些。
她驚訝孟芊芊這個千金大小姐是怎麼知道的。
「我外公外婆就養這些啊。小時候,家裡的雞都是散養的,每天下幾個蛋,他們都留著給我吃。」孟芊芊有點想家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