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洛這幾天作為最大嫌疑人,她嘴上說著身正不怕影子斜,可心裡還是希望有人能幫自己作證,證明傀儡蠱與她無關!
此刻,聽到薛青瑤說有辦法證明她的清白,她心情無法抑制地激動起來。
薛青瑤勾了勾紅唇,「很簡單,如果在你離開九洲回南詔的路上,宮裡發生同樣的傀儡蠱傷人事件,不就可以證明害死藍箏公主的兇手另有其人?」
藍洛眼底的光一下子熄滅了,「還以為你能有什麼好辦法,就這?」
她無語地剜了薛青瑤一眼,轉身準備離開。
薛青瑤見狀,連忙拉住她,「藍洛公主,你要相信我,這個辦法絕對是證明你清白最好的辦法!」
藍洛盯著她,眼神流露出幾分不耐煩,「你讓我到哪裡去找傀儡蠱?」
薛青瑤愣了一下,「你們南詔人難道不是隨身攜帶蠱蟲嗎?」
但凡她真的讀過記載南詔蠱蟲的書籍,也不可能問出如此愚蠢的問題!
藍洛心中冷笑,嘴上也沒放過她,「薛貴人,蠱蟲沒臉想得那麼簡單,在南詔也只有蠱師才會制蠱。畢竟蠱蟲也不是那麼好操控的,稍有不慎,母蠱就可能反噬主人。就憑你,根本不可能駕馭得了蠱蟲。」
薛青瑤微微一笑,「洛兒公主,你想自證,把蠱蟲交給我是最好的辦法。只要我們合作,你回南詔也不會被當成罪人。沒準蒙大將軍還會因為之前懷疑過你,對你心生愧疚。」
藍洛如今的處境確實艱難,若是藍箏死於傀儡蠱的消息傳回南詔,父王也認定她是兇手的話,她這個被九洲拒絕聯姻的公主這輩子就徹底完了。
因此,哪怕她知道薛青瑤沒安好心,只是想利用她得到蠱蟲,眼下她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藍洛在心底權衡片刻,終於開口道,「我沒有騙你,我身上確實沒有傀儡蠱。」
薛青瑤見她眼神不像是騙自己,眼底划過一抹失望。
自己好不容易才想出那麼完美的計劃,難道就因為沒有傀儡蠱,就要落空了嗎?
她剛想鬆開抓著藍洛的手,耳邊就再次傳來藍洛的聲音,「但是,我有一對情人蠱。」
薛青瑤還沒來得及鬆開的手再次抓緊藍洛的手臂。
心情更是按捺不住的激動!
……
「情人蠱?藍洛居然把情人蠱給薛青瑤了?」
自從慕容鄴重傷後,慕容楠來宮裡越來越勤,楚馨月自然也跟著來了。
此時,她坐在水月軒院子裡,在聽薛悠黎八卦薛青瑤私下跟藍洛公主見面的事。
薛悠黎坐在她對面,兩人之間擺了個泥炭爐子。
爐子上罩了個鐵網,上頭在烤花生栗子和橘子。
薛悠黎剝開一隻橘子,分了一半給楚馨月,「烤完的橘子好甜,你也嘗嘗。」
楚馨月接過桔子,一臉好奇地追問,「阿黎,你還沒跟我說薛青瑤得到情人蠱想幹什麼呢?難不成她打算把情人蠱種在慕容鄴身上?」
薛悠黎把嘴巴里的橘子吃完,才不緊不慢地回道,「薛青瑤哪裡是那麼長情的人?慕容鄴在她眼裡算是廢了,根本不值得她浪費那對來之不易的情人蠱。」
楚馨月經她這麼一提醒,立刻反應過來了,「薛青瑤不會是想給你家皇帝種情人蠱吧?」
薛悠黎點頭,「情人蠱的子蠱一旦種下,慕容徹就會對擁有母蠱的薛青瑤言聽計從。薛青瑤打算等自己平安生下小皇子,就讓慕容徹立自己兒子為儲君,只要她兒子當上太子,慕容徹必然暴斃,而我這個最受寵的嬪妃得第一個陪葬,你跟我走得近,她應該也不會放過你。」
楚馨月被氣笑了,「薛青瑤可真行啊,才拿到情人蠱,就把咱們的結局安排得明明白白!阿黎,要不今晚我就去把她手中的情人蠱搶過來?」
薛悠黎說話的時候,手上也沒閒著,又剝了個栗子,「搶過來做什麼?咱們又用不上那玩意兒!」
楚馨月順勢接過她手裡剝好的栗子,眯起眼睛,嘴角也跟著露出壞笑,「說吧,你又想幹什麼壞事?」
薛悠黎回了她一個壞笑,「她不是要種情人蠱嗎?咱們幫幫她。」
說著,她湊到楚馨月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什麼?太監?」楚馨月眼神亮亮的,樂得合不攏嘴,「好好好,阿黎,論缺德還得是你啊!」
薛悠黎撇了撇嘴巴,「我的原則你是知道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刨她祖墳!」
「對了,慕容鄴現在到底什麼情況?你家皇帝真的打算悄無聲息地嘎了他?」楚馨月聲音壓得極低,說完還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她們都很清楚,慕容鄴活著就是對慕容徹皇位最大的威脅。
這次藍箏把慕容鄴捅了,真的是老天爺開眼。
慕容徹將慕容鄴隔絕在太醫院,又禁止任何人去探望他,肯定是想藉此機會把這個棘手的大麻煩解決掉。
薛悠黎見她一副等著看熱鬧的表情,輕嘖一聲,「太難了,你知道你家康王為什麼最近來宮裡這麼勤快嗎?他不就是擔心他的好二哥眼睛一閉就再也睜不開了嗎?」
慕容楠平常看著單純天真,但是作為在宮裡長大的孩子,誰沒有親眼見識過鉤心斗角爾虞我詐?
慕容楠猜到慕容徹的心思,每天都進宮就是想盯著太醫院的那群太醫,免得慕容鄴哪天死得不明不白。
楚馨月的表情頓時從『嘻嘻』變成『不嘻嘻』,「慕容楠這個二貨,就知道拖我後腿!想想都叫人生氣!這次,他要是敢當絆腳石,我第一個不會饒過他!」
她話音剛落,天機書突然在薛悠黎眼前現身。
書頁上顯示出一行大字:【劇情觸發,檢測到慕容楠讓清風引開太醫院裡守著慕容鄴的守衛,自己溜進了慕容鄴住的小院。】
薛悠黎心下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說吧,他又捅什麼簍子了?】
天機書:【慕容楠突然出現,餵藥的醫女被嚇了一跳,藥碗摔在地上恰巧把昏迷的慕容鄴吵醒了。】
薛悠黎看完天機書,很無語:【之前太醫不是診斷說,慕容鄴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嗎?現在摔個藥碗都能把他嚇醒?這男主角光環真是離譜它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楚馨月還在剝烤熱的栗子吃,見薛悠黎臉色不太對勁,疑惑地看向她,「阿黎,你怎麼了?」
薛悠黎嘆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小忠子就從外頭走進水月軒,朝她們走過來,「主子,奴才剛才路過太醫院,聽到太醫們說賢王醒過來了,如今程太醫親自去紫承殿向皇上匯報情況了!」
小忠子很會察言觀色,哪怕薛悠黎從來沒有在明面上說過她跟慕容鄴不對付,但是小忠子也能看出來,自從慕容鄴重傷昏迷起,不論是皇上還是薛悠黎笑容都比從前更多了。
慕容鄴清醒過來的消息對慕容徹跟薛悠黎來說,無異於惡噩。
薛悠黎聽到這個結果,還沒立即表態。
旁邊的楚馨月驚訝得瞪大眼眸,「程太醫不是說賢王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嗎?你會不會聽錯了?」
小忠子連忙道,「回康王妃,奴才聽得真真切切,絕對錯不了!」
薛悠黎把手裡最後一瓣橘子送進嘴巴,才補充道,「不出意外的話,今晚慕容鄴就會出宮。」
楚馨月肩膀一塌,鬱悶道,「怎麼好端端的,這個傢伙說醒就醒了?」
薛悠黎沒有把慕容楠潛入小院的事說出來。
當然,她不是想包庇慕容楠,單純就是不想為了區區一個慕容鄴影響他們的夫妻感情。
慕容鄴有主角光環在身,就算慕容楠沒有去太醫院,他也會通過別的途徑醒來。
「安心啦,你別忘了,他是你親手塑造出來的萬能男主,哪有那麼容易死?」
薛悠黎從炭爐前起身,把她拉起來,「皇上收到消息肯定會前往太醫院,咱們也過去湊個熱鬧?」
等她們趕到的時候,果然在太醫院外看到了慕容徹的儀仗。
兩人對視一眼,加快腳步邁進太醫院。
此時,小院的床榻上,慕容鄴虛弱地靠在床頭。
他臉上沒什麼血色,可垂下的黑眸里卻掠過一抹精明的暗芒。
「皇上,臣記得臣昏迷前正準備去給母后請安,誰知藍箏公主突然衝出來刺了臣一劍。後來發生了什麼事,臣就不記得了。皇上,藍箏公主人在何處?臣自問跟她無冤無仇,臣想當面問問她,為何要殺臣?」
慕容徹睨著他慘白的臉色,哪怕明知傀儡蠱就是他搞的鬼,卻沒辦法揭穿他,只能耐著性子解釋,「藍箏公主被傀儡蠱控制了,傷你應該是意外。不過,你沒有機會跟她當面對質了。」
慕容鄴眸光跳了跳,費解地擰起眉頭,「為何?」
【慕容鄴傷這麼重都沒有影響他的演技,他當王爺真是屈才了,應該去當影帝才對!】
慕容徹聽著門口傳來的心聲,立刻知道是薛悠黎來了。
沒等他回答慕容鄴的疑問,楚馨月便大步走到床榻前,「賢王殿下,你不知道嗎?藍箏公主活活被火燒死了!她死得那叫一個慘!不僅面目全非,身體也燒得烏漆麻黑,你受的這點傷跟她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畢竟,藍箏公主失去了生命,而你只是被捅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