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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何止飛上枝頭,她怕是要獨占鰲頭了!

2024-11-18 21:31:12 作者: 安春暖暖
  緋晚停住了後退。

  伏首跪著。

  輕輕道:「陛下,奴婢晉封不晉封都是小事,地上涼,請您保重身體,千萬別動氣。若您因為奴婢龍體欠安,奴婢唯有以死贖罪了。」

  曹濱心想這是句人話。

  就算鋪了軟墊,這廢舊屋子也是潮氣重得很呢。

  今兒陛下突然在這裡行幸,已經讓他倍感壓力。

  若再讓陛下受寒染病,他可擔不起責任。

  正要順勢勸皇帝趕緊沐浴驅寒氣,仔細斟酌措辭的時候,不料蕭鈺卻突然嗤笑一聲。

  「你死字掛嘴上,不怕不吉利?」

  不用再勸,他自己起來了。

  還叫曹濱送水來。

  曹濱暗呼神奇。

  平日要是皇帝生了氣,他勸保重龍體的時候,那可是太難了。

  忽然生氣又忽然消氣,他摸不准皇帝心緒。

  只好連忙跑出去叫水。

  幾個太監很快抬了浴桶進來。

  熱氣騰騰的水,驅散屋中陰潮。

  皇帝平伸雙手,等著褪衣。

  適才不管不顧的,他衣衫除了一半,有失帝王威嚴。

  曹濱上前服侍。

  「讓她來。」

  皇帝說。

  

  曹濱一愣,連忙暗暗朝緋晚招手。

  緋晚垂著頭,小心跪行到跟前。

  輕輕站起身,屏住呼吸,前後左右地圍著帝王動作,將他衣袍一件件除去。

  只剩最後一件時,住了手。

  低著頭站在一旁,手足無措。

  寬大的浴桶,皇帝坐了進去。

  曹濱讓人把巾帕香露都擱下,輕輕朝緋晚使眼色,到這地步還不明白?

  緋晚磨蹭走到浴桶邊。

  有些慌,有些怕。

  正當曹濱要催促她時,她一臉鼓起勇氣的模樣,咬著唇,堅定地拿過了擦巾。

  曹濱鬆口氣,帶人躬身退走。

  狹窄的空間裡,再次只剩兩人相對。

  「謝陛下不怪罪奴婢愚鈍,還許奴婢服侍。」

  緋晚伸手,蘸濕了巾帕,明明非常羞怯,卻非常恭謹地擦拭皇帝肩頭。

  小心翼翼的模樣,柔若無骨的觸碰,讓蕭鈺不忍再怒。

  臉色和緩了些。

  他放鬆靠在桶沿上,任她擦洗。

  一邊詢問她哪裡學的儺舞。

  「奴婢出身鄉野,當地自古敬神,春有儺戲,秋有社戲,平日裡祈雨驅邪或者婚喪嫁娶,都有一套儀程。

  有一年,奴婢的姐姐還被選為儺戲的主舞巫女,奴婢就是那時候和姐姐學的敬神舞。」

  提起兒時舊事,緋晚語氣難得輕快起來。

  羞澀緊張都忘了,唇邊梨渦隱現,笑意漫上眼角眉梢。

  蕭鈺注視。

  這婢子,過分卑微小心時讓人惱火,惹人心疼。

  此時自然流露的少女稚嫩,一派天然,又十分令人意動。

  「……巫女的儺舞很美,巫師那種又很嚇人,要帶上凶凶的面具……啊!」

  緋晚正在訴說,冷不防被拽入浴桶。

  水花四濺。

  曹濱站在檐下,冷冷叮囑手底下內侍。

  「今晚這裡的事,若無陛下明示,一個字兒都不許傳出去,否則,都給我去辛者庫做最重的苦役!」

  內侍們凜然應下。

  一個小太監悄聲問:「師傅,裡頭那位姐姐,是不是要飛上枝頭了?」

  曹濱瞪他:「這是你該議論的?」

  何止飛上枝頭。

  他覺著緋晚怕是要獨占鰲頭了。

  伺候皇上這麼多年,反正他是沒見過皇上對哪個女人如此迷戀過。


  水中。

  緋晚伏在皇帝肩膀,低聲求放過。

  在皇帝看不見的地方,嘴角卻微微勾起。

  很好。

  今晚很成功。

  男人先對女人難以遏制,才談得上其他。

  互相愛戀兩情長久只在戲文里聽說,現實中她沒見過。

  何況她哪有時間和皇帝慢慢培養感情。

  抓緊勾住他,她才能快速脫困。

  不羞恥。

  不丟人。

  努力求生有什麼丟人的?

  說起來這紅牆碧瓦之中,圈養的女人又有誰不想勾住帝王。

  在荒舊的廢屋裡,夜之魅舞。

  佛堂清淨地,卻偏偏殘破。

  少了禪林威儀,多了密會意趣。

  試問滿宮嬪妃,誰能給皇帝這樣的體驗?

  沒有人,唯有她!

  忽然,一絲絲血痕在水中漫延。

  「怎麼?」

  蕭鈺鬆手。

  緋晚將雙臂從水中拿出。

  兩條小臂上,蜿蜒抓痕赫然呈現,滴答流著血。

  燭光里更顯猙獰。

  「怎會這樣!」

  蕭鈺動作停頓。

  緋晚膽怯陳述,他才知道,這也是挨打的傷。

  血止了還沒結痂,為了敬神擦些粉遮擋住,所以之前他才沒看出來。

  此時水衝掉了粉,泡軟了傷口,血便再次流出。

  「傷這樣重,你竟不說?」

  蕭鈺憐惜握住緋晚的手。

  後宮裡的女人,受點小傷擦破點皮,都恨不得躺在床上十天半月作態,哄他垂憐。

  這個真受傷的,卻半點不肯宣之於口。

  若不是他無意中發現,她會隱瞞到什麼時候!

  「陛下,奴婢不是有意欺瞞……嘶!」

  緋晚臉色越來越白。

  忍不住往回撤手。

  蕭鈺鬆開,她立刻按住左手,痛得話都說不出來。

  這半天她一直帶著儺舞的幾根木質指套。

  蕭鈺此時看出不妥,伸手拽下。

  指套里,竟藏著血肉模糊、形狀扭曲的手指。

  連指甲都沒了?!

  「到底怎麼回事!」

  蕭鈺震動。

  緋晚暗哂,怎麼回事?

  當然是我在一步一步地,遞進告狀啊。

  一股腦全讓你知道,豈不是效果不夠震撼!

  「陛下,不要看……太醜……」

  「求陛下不要嫌棄奴婢……」

  她驚惶摟住他肩頸。

  將流血的手指手臂盡皆藏起。

  生怕自己被丟棄的模樣。

  像是突然失了群的小鹿,茫然驚懼。

  蕭鈺未能釋放的怒意轉眼被她磨掉。

  ……

  「曹公公,您怎麼在這裡?」

  雨幕中。

  廢舊小院牆圍倒塌,牆外經過一個撐傘的人。

  曹濱帶人侍立在夜色里,沒有提燈,卻也被對方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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