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陣愣神後,目光齊刷刷地投向被戰馬壓著的烏維。
隨後,紛紛朝著他走了過去。
「看什麼看,還不把我弄出來……」
烏維見眾人圍過來後,只是呆愣愣地看著自己,頓時氣急敗壞地大喊了起來。
雖然狼狽不堪,卻依然不改那囂張跋扈的性子。
眾人面面相覷,短暫的眼神對視後,有幾位士卒上前,二話不說,揪住烏維就開始往外生拉硬拽。
「啊……」
烏維疼的慘叫出聲,「先把戰馬抬走啊!」
「你們這群蠢貨,想把我弄死嗎?」
「就沒見過你們這樣的廢物,都想死是不是……」
烏維忍著疼痛惡狠狠咒罵,把眾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士卒們也不反駁,繼續生拉硬拽,疼的烏維幾近昏厥,額頭上青筋暴起,全身筋肉都痙攣了。
有一位夥計見戰馬太過沉重,實在難以將烏維從馬下拽出,竟衝上去摘下烏維戰盔,然後一把抓住他的頭髮,用力往外薅。
「幹什麼你們?」
烏維終於察覺到了情況不對,他驚恐地瞪著眼睛,再次瘋狂地大喊大叫起來,
「都住手,停停,快放開我、放開我……」
這時,另一名士卒見眾人蠻幹不是個辦法,大喊道:「大家聽我口號,一起用力。」
「一、二、三,拽!」
幾人一起發力,終於把烏維從戰馬下拽了出來。
由於慣性太大,幾人齊齊朝後倒去,把烏維摔在了地上。
「啊……疼死了!」
烏維再次發出慘叫,眼中滿是怒火,
「你們這群混蛋,我絕饒不了你們……」
整個右腿已血肉模糊,疼的額頭汗珠如冰雹。
褲子早已被鮮血浸透,緊緊貼在腫脹的腿上,看著觸目驚心。
烏維強忍著劇痛,嘴角狠抽著,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吼道:「去那邊砍兩棵樹,做成擔架抬著我走。」
「蠢貨看什麼看,還不快去?」
有位夥計上前一步,冷冷道:「大人,您覺得我們還有活路可走嗎?」
「我管你們有沒有活路?」
烏維怒目轉身,直直盯著他,「你什麼意思?」
「哼。」這夥計冷哼,眼中的不屑更甚,
「什麼意思?我們要把你交給譚家軍。」
「你……」烏維表情一呆,
「你們瘋了?我可是你們的首領,你們敢背叛我?」
「首領?」這夥計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其荒謬的詞彙,
「你配做首領嗎?」
「你看看你都把我們帶到了什麼境地。」
「你野心勃勃,屢次驅使我們攻打澎水城,害我們死了多少兄弟?」
「那些死去的兄弟,他們都有家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卻因為你的命令,永遠地倒下了。」
他越說越激動,眼中怒火愈發強盛,
「現在譚家軍不接受我們投降,都是被你害的。」
「你若不慘無人道,禽獸不如,我們怎會淪落為喪家之犬?」
「你已經把路給走死了,即便到大涼軍那邊,他們也不會接納你這樣的禽獸。」
「但我們不同,我們只要抓了你,把你交給譚君艷,她必會給我們一條活路。」
「是啊,到那時,咱們就不再是被人追殺的蠻夷軍,而是衣食無憂的譚家軍,再也不用過這種食不果腹,提心弔膽的日子了。」
烏維心中慌亂,連連吞咽了幾口唾沫,強裝鎮定的大聲道:
「別做夢了,譚家軍也沒幾天蹦躂了。」
「十八路諸侯,用不了多久就會把譚家軍給滅了。」
「你們現在把我交出去,一樣沒有好下場,就等著跟譚家軍一起滅亡吧!」
烏維眼中閃過慌亂,試圖掙扎著起身,但右腿的劇痛讓他又跌坐回去,
「你們這群叛徒,要是敢動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你現在還在威脅我們?」有位年輕士卒怒視著烏維,眼中滿是怨毒,
「我們為你出生入死,可你何時把我們的性命當回事了?」
「每一次戰鬥,有人受傷就直接下鍋烹煮,你拿我們當人了嗎?」
「我們只是你實現野心的工具罷了,如果現在放過你,你一旦有機會,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將我們除掉。」
「我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你就認命吧!」
說完,這位年輕士卒看向旁邊一位夥伴,那位夥伴會意,上前將拴在馬上的繩子解了下來,然後看向烏維,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烏維大人,對不起了。」
另一位甲士手一擺,大聲喊道:「按住他。」
眾人聽聞,紛紛上前,將烏維死死地按在地上。他們拿出繩子,就要將烏維綁起來。
烏維見狀,頓時慌了神,忍著腿上劇痛,開始拼命掙扎,「別碰我……」
「你們會後悔的,我是誰?是你們能動的嗎?」
「譚君艷不會放過你們,因為你們是蠻夷軍,她對我們恨之入骨……」
「那也比跟著你送死強,至少還有一絲生機。」
有位中年士卒冷冷地說道。
他扯下一塊長袍,狠狠地塞進了烏維嘴裡。
「嗚嗚……」烏維瞪著眼睛,發出一陣含糊不清的嗚嗚聲。
不多時,就被五花大綁地綁在了一個木槓子上,被抬豬似的朝著澎水城的方向走去。
……
「主帥,這次我們雖然損失了些人手,但蠻夷軍死的更多。」
譚君艷這邊,正在指揮打掃戰場,有位將士如實的匯報導,
「並且,我們繳獲了大量盔甲和武器,戰士們正在收集中,只是數量太多,暫時無法清點出準確數字。」
另一位將士接著道:「有五千多士卒受傷,但神明之前給的急救包派上了大用場。」
「也多虧了防彈衣和頭盔的保護,大部分兄弟都不是什麼致命傷,經過治療應該都能恢復。」
譚君艷站在戰場上,目光掃過忙碌的士兵和滿地狼藉,
「繳獲的武器等物資固然重要,但此次勝利,最關鍵的還是王炎及時送來了子彈。」
「若不是他,咱們就完了,他又一次救了咱們所有人。」
將士們聽聞,紛紛點頭表示贊同,眼中滿是對王炎的感激之色。
石熊激動的道:「是啊,要不是王炎及時送來了子彈,後果不堪設想。」
「沒有王炎的神助,我們甭想翻盤。」
一位將領感慨道:「他簡直就是我們的守護神。」
「王炎救我們多少次,我都數不清了。」
「他雖不是神明,但對我們來說,卻勝似神明。」
「每一次我們陷入絕境,都是他給我們帶來了希望,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他。」
「主帥……」
就在眾將士感慨議論時,有個士卒快步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道:「蠻夷軍……又來了!」
「什麼!」眾人頓時面色大變。
「怎麼又來了?」
「之前追殺他們,子彈已消耗的經所剩無幾了,這不糟了嗎?」
「難道天要亡我們!」
「該死的蠻夷軍,真是太可惡了。」
有位將士滿臉焦急的道:「主帥,再向王炎公子求助吧!」
「對,只有王炎能救我們。」
「王炎是我們的神。」
……
其他將士也紛紛附和,表示著同意。
「咳咳。」
前來匯報的士卒乾咳了聲,
「眾位將軍不必驚慌,他們是來投降的。」
「投降!」
有位將士瞪著眼睛,「不一口氣說完,你在哪逗我們玩呢!」
「不接受。」石熊毫不猶豫的大聲開口,
「我們與蠻夷軍是死敵。」
「假設,我們向蠻夷軍投降,他們會把我們關起來,像對待牲口一樣,餓了就把我們殺掉吃肉。」
「他們殘忍的沒人性,我們絕不能接受他們的投降。」
「對,堅決不能接受他們的投降。」
即刻有將領表示贊同。
眾人對蠻夷軍都痛恨到了骨髓,真心接受不了與死敵共事。
「咳咳。」
士卒再次乾咳,清了清嗓子道:「之前子陽將軍拒絕了他們投降,他們為了生存,特意把烏維給綁來了。」
「哦。」石熊眼睛一亮,「還有這事,你怎麼不早說?」
「算了,他們來了多少人?」
士卒如實回答道:「大約有一萬多人。」
「你小子說話大喘氣,害我們一陣瞎緊張。」
有位將領佯裝生氣,抬腿在這士卒屁股上輕踢了一下。
士卒揉著屁股,笑嘻嘻的道:「情況緊張的時候,我才能一口氣說完嘛!」
石熊大手一擺,笑罵道:「去你大爺的,帶我們去見見那些蠻夷軍。」
「好嘞。」士卒答應著,轉身就朝外走去。
譚君艷微微皺眉,邁步跟了上去。
起初聽了士卒的話,心裡也猛地一緊,真以為蠻夷軍又來攻城了呢!
這士卒,真是太調皮了。
但也沒太在意士卒的小玩笑,一路上,始終在思索著,該如何處理這些蠻夷軍。
是接受他們的投降,還是將他們全部殺掉?
好像,怎麼處理都有點欠缺。
雙方仇恨太深,留下來怕成禍患。
殺了也不行,哪有投降還殺的道理。
不多時,便隨眾人來到了城外。
見蠻夷軍萬人隊伍,沒了往日雄風,鬆散的不成樣子。
各個灰頭土臉,眼中滿是疲憊與惶恐,看起來狼狽不堪。
烏維被五花大綁地扔在隊伍前方,臉貼著地,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譚將軍……」
有位在蠻夷軍中德高望重的老兵走出人群。
對譚君艷和眾將領一拱手,「我們知道罪孽深重,已無顏祈求眾位的原諒。」
「但我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若不是被烏維逼迫至此,也不會與你們為敵。」
「我們都是普通的士兵,只想活下去,我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只求能給我們一條活路,我們真的不想再打仗了。」
「如你們所見,烏維已經被我們給綁來了,我們是真心歸順。」
「如果諸位還信不過我們,想殺就殺吧!」
這位老將說著,直接跪了下去。
其他人紛紛效仿,全都跪在了地上。
其中有不少人還在不斷磕頭,「譚將軍,各位將領,給我們一條活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