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路丟盔棄甲,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步履蹣跚的前行。
當看到熟悉的大帳營地後,全都鬆了一口氣。
不管怎樣,總算是回來了。
騎在馬上的烏維,此時也如釋重負。
緊繃的神經一松,「我竟然活著回來了,哈哈哈……」
先是猙獰大笑,隨即咬牙切齒,滿臉怨毒的道:「譚君艷,你給老子等著,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儘管此次慘敗而歸,但只要能保住性命,仍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扶我下馬。」還未等進入營地,烏維就因右腿劇痛而臉色慘白。
馬蹄每一次震動,右腿都會傳來鑽心的疼痛。
一路上疼的,幾次險些暈厥過去。
眾人雖已疲憊到了極點,但也不敢違抗烏維的意思,紛紛強撐著上前,把烏維扶了下來。
烏維被眾人攙扶著,一瘸一拐地朝著營地走去。
結果,還不如騎馬呢,一走路腿更疼。
「怎麼扶我的,疼死了!」
說著,他抬手就給了身旁的士卒一巴掌。
士卒被抽得臉頰紅腫,也不敢有絲毫反抗,只能苦著臉,小心翼翼地扶著烏維繼續前行。
「都給我停!」
烏維突然一聲大喊。
整個軍營內鴉雀無聲,太寂靜了。
並且,站崗的士卒們也不見了。
一切顯得都有些詭異,太不正常了。
烏維緊皺眉頭,眼中閃過一絲警惕。
「守營甲士怎麼都不見了?」
驚弓之鳥一般左顧右盼,
「你們幾個,去那邊營帳看看,你們去那邊……」
烏維低聲向士卒們下令。
士卒們也察覺到了情況不對,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後,小心翼翼地朝著不同方向走去。
緊繃著神經,生怕碰到什麼可怕的事情。
其中一個士卒,顫抖著雙手,緩緩靠近一座營帳。
他見外面並無異常,便深吸一口氣,猛地掀開了營帳的帘子,想要進去躲一躲。
「噗!」
還沒等他看清帳內的情況,就被迎頭一刀削去了半個腦袋。
與此同時,營帳的陰影處、堆積的雜物後,湧出了大量的譚家軍將士。
他們眼神冰冷,二話不說,揮舞著手中武器,朝著蠻夷軍直接殺了過去。
「糟了,有埋伏,撤、快撤。」
烏維膽都要被嚇破了,大喊大叫著轉身,一瘸一拐的朝外跑去,
「馬,快扶我上馬。」
此時,都後悔讓人把自己從馬上弄下來了。
眾人也很無語了,一會兒上馬一會兒下馬的,太難伺候了。
不得已,七手八腳的把烏維扶上了戰馬。
「烏維,你插翅難逃了。」
子陽突然大喊,「我家主帥早已命吾在此為你設下了天羅地網。」
烏維聞言更慌了,為了跑的更快,一刀砍在了馬屁股上。
戰馬吃痛,嘶鳴狂奔,差點把烏維給甩下去。
做夢也沒想到,營地竟然被譚家軍給占領了。
沒了營地,士卒們去哪裡集合?
完了,徹底完了,真的大勢已去了。
譚君艷太可惡了,要不是她死守澎水城,早長驅直下了。
現在被她折騰的,都散架了,還怎麼圖霸聖龍國了?
該死的譚君艷,她怎麼不去死?
其他蠻夷軍叫苦不已。
全都成了喪家犬,狼狽不堪的朝外逃竄。
之前被譚家軍殺得丟盔棄甲,好不容易逃回到營地,早已精疲力竭,哪裡還有力氣與譚家軍再戰。
更何況,為了逃命,兵器都扔了,此時手無寸鐵,拿什麼和人家打?
「我投降了,不要殺我。」
有位蠻夷軍實在是跑不動了,直接舉起倆手跪在了地上。
「我也投降,不要殺我。」
其他蠻夷軍見狀,紛紛效仿,眨眼間,地上跪了一大片。
他們眼中充滿了祈求之色,希望譚家軍能網開一面。
有位譚家軍士卒看向子陽,詢問道:「怎麼處理他們?」
子陽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經過一番思索後,語氣堅定的道:「不接受投降,給我殺了他們。」
「啊!」
這位將領滿眼震驚,「真……真殺嗎?」
「真殺!」子陽語氣無比果斷,
「我會向主帥去負荊請罪,所有罪責我一個人來承擔,與其他人無關。」
心中對蠻夷軍的怨氣太重了。
這些蠻夷軍時常攻城,譚家軍因此死傷過半。
昔日戰場上堆積如山的屍體,都是他們造成的。
其中,有多少是自己曾經並肩作戰的兄弟啊!
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而且,他們還偷襲澎水城,害得譚君艷都險些喪命。
再者,接下來要專心對抗十八路諸侯,根本沒有精力盯著這些蠻夷軍。
放他們一馬,無疑是給自己留下後患。
這位將領微微點了點頭,面向眾人,大聲說道:
「蠻夷軍們屢次攻城,給我們造成了巨大傷亡。」
「他們根本沒把我們當人看,我們不能接受他們的投降,全部清除掉!」
「是、是……」譚家軍士卒們齊聲回應,並紛紛舉起了手中兵刃。
他們對這些蠻夷軍恨之入骨,眼中只有恨意,沒有絲毫憐憫。
死在這些敵人手上的兄弟太多了!
跪地投降的蠻夷軍們頓時傻眼了。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投降竟然也無法換來一條生路。
「不是向你們譚家軍投降,就不殺嗎?」其中一位蠻夷軍顫抖著聲音問道。
「那得分誰,對你們,不接受,給我殺。」子陽再次冷聲示意眾人動手。
剎那間,兵器揮舞,鮮血飛濺。
蠻夷軍們嘴裡發出痛苦且絕望的慘叫聲。
沒人理會他們的哀嚎,譚家軍對他們的痛恨已經深入骨髓。
有些蠻夷軍見求饒無用,不得已起身就跑。
但譚家軍下手毫不留情,能成功逃脫者,寥寥無幾。
大多數逃跑者,都被譚家軍斬殺在了逃亡的路上。
有些正在往營地趕回來的蠻夷軍,遠遠看到同伴正在被砍殺,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掉頭就跑。
特麼的,老窩竟然被譚家軍給抄了,去哪啊?
烏維不是稱必勝嗎,怎麼會敗的如此徹底?
他們心中滿是慌亂與迷茫,不知道究竟何處才是安全的。
有的朝著深山跑去,有的朝著密林深處狂奔。
「兄弟,想不想活命?」
混亂的逃亡中,有位中年蠻夷軍喘著粗氣,對身旁一起狂奔的同伴說道。
他的同伴上氣不接下氣的回道:「你這不廢話嗎!不想活命,我用這麼拼命的跑嗎?」
中年蠻夷軍眼睛一眯,「想活命就生擒烏維,把他交給譚家軍。」
「你沒開玩笑吧?」同伴一臉驚愕地看著他。
「誰和你開玩笑了?」中年蠻夷軍語氣堅定的繼續道:
「你想想,譚家軍為什麼不接受我們投降,還不都是被烏維給害的。」
「他三番五次地攻打人家,還想拿人家百姓當食物,那種喪心病狂的事,都是他幹的。」
「我們若是譚家軍,會接受這樣的敵人投降嗎?」
「偷襲澎水城,差點殺了譚君艷,都是烏維的主意,譚家軍最憎恨的就是他了。」
「只要我們能擒住烏維,交給譚家軍,說不定就能活命。」
「這位老哥說的不錯……」
另一位夥計接過了話茬,他邊跑邊道:「我們現在有這下場全怪烏維。」
「要不是他沒人性,譚家軍也不會不接受我們投降。」
「總之,現在只有綁了烏維,交給譚家軍,我們才有一線生機。」
「不然,我們沒有食物沒有水,在外面能撐幾天?」
「即便不被譚家軍殺死,也得渴死、餓死。」
又一位蠻夷軍道:「看來,想要活命,唯有生擒烏維這一條路了。」
「對,生擒烏維。」
「反正他平時也沒拿咱們當人看,我們也沒必要再為他賣命。」
眾人雖然心中有些顧忌,但在生死存亡的緊急關頭,也顧不得許多了。
接下來,眾人一邊繼續狂奔,躲避著譚家軍的追殺,一邊開始商量如何擒住烏維。
「烏維那傢伙現在肯定也在逃命,想找他可不容易。」
「我們可以先往他可能逃跑的方向去追,他受了傷,跑不遠的。」
「而且他的馬受了驚,說不定已經把他甩下去了。」
「他能往哪逃?」
「我想,多半是大涼軍那邊。」
「駕、駕……」
烏維這邊,正騎著戰馬在荒野上狂奔。
為了儘快甩掉譚家軍,他時而狠狠地在馬屁股上來一刀。
起初,戰馬因劇痛而狂奔,速度極快。
但長時間的奔跑讓戰馬體力嚴重透支,再加上身上的傷口不斷流血,逐漸,即便被烏維用刀砍也跑不動了,速度越來越慢。
「沒用的東西,跑啊?」
烏維心急如焚,見用刀砍馬屁股不管用,竟喪心病狂地朝著馬脖子狠狠地刺了一刀。
鮮血如泉涌般噴出,戰馬發出一聲悽慘嘶鳴,隨後轟然倒下。
正好壓住了烏維受傷的右腿。
「啊!」
烏維疼的慘叫出聲,額頭上汗珠滾滾而落。
他試圖推開戰馬,但重傷的他根本沒有多少力氣,只能在原地痛苦掙扎。
被戰馬壓住了,如果被譚家軍發現,豈不是必死無疑了。
越想越害怕,可不管怎麼用力都掙脫不出來。
不多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有人在極速趕來,烏維被嚇的忙屏住了呼吸。
片刻後,見是自己人,忙高聲大喊,「我在這呢,快來救我。」
「烏維!」
眾人齊齊止住了身形。
找烏維還找不到呢,他竟然自己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