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連城劍法

2024-11-18 19:34:49 作者: 你們說了算
  第57章 連城劍法

  風逸這話一出,血刀老祖深解其意,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想他乃是青海黑教血刀門第四代掌教,素日掃蕩青海,生平也不知已經歷過了多少艱危兇險,而今竟然栽在一名晚輩手裡,

  但他與正派大俠不同,內心也不怎麼看重名聲,打不過,那就跑唄,畢竟好漢不吃眼前虧嗎!

  可卻被風逸直接一語道破用心!

  什麼叫膽量如何,繼續干就是膽大。

  落荒而逃不就是沒膽量嗎!

  而且風逸能這樣說,顯然知道自己會跑。

  霎時間,血刀老祖腦中轉過了十多條計策,卻覺沒一條管用。

  他自己的大弟子勝諦被風逸頂胸一撞,雙眼暴突,嘴裂眼斜,口中血如泉涌,已經沒了人樣,死在頃刻。

  其他幾名弟子武功不如勝諦遠甚,自己若是沒受傷,也能與風逸一戰。

  奈何吃了風逸一拳,只覺身體疼痛,還則罷了,可吐出一口血後,胸口還能憋了氣,帶的自己呼吸不暢,身子仿佛脫力一般,渾身輕飄飄的,若非身邊有弟子扶著,他都想癱坐於地。

  他知道自己內傷不輕,絕非十天半月所能好的,只能加緊運氣調息,好能讓自己擁有脫身的氣力。

  血刀老祖麵皮漲紫,忽地哈哈大笑,將手中刀一震,厲目一閃:「風逸,老祖也知道你是通達人物。

  你說,如今我與四大弟子,跟你搏命,伱又能占得什麼便宜,你剛才當著眾人說的那句若不殺你,誓不為人,豈不是一句空話?」

  血刀老祖也清楚,風逸之所以與自己說話,乃是被自己砍中了一刀,他身穿寶衣沒受外傷,可也有了傷損,再不濟也得半身酸麻。

  他這會按摩肩膀,就是再用內力疏通經脈,好讓身子恢復。

  哪怕還有一個凌退思,帶了這麼多人,也沒用。

  因為這會凌退思派人上前,風逸死不死不知道,但自己八成會死。

  畢竟他想過,若他與風逸易地而處,凌退思招呼人上前的時候,他會怎麼做?

  肯定是會撲入到自己與徒兒中間,

  那自己這個武力最強、又身受重傷的人,一定首當其衝。

  憑藉凌退思手下那幫飯桶,又豈能插的上手?最終還得自己與徒兒拼命!

  血刀老祖為自身考慮,怎麼也得拖延時間,讓自己恢復行動能力再說。

  所以這會的他,滿腦子都只想著自己如何脫身,若讓風逸將目標轉移,就是個好辦法!

  凌退思也不是笨人,瞬間明白了血刀老祖的用意,臉上一陣抽搐。

  

  他也是有苦難言,本以為血刀門師徒聯手,怎麼也不可能敗給風逸,縱然不濟也能讓他大耗功力,誰知勝諦轉眼間就成了死狗,血刀老祖也被打的吐血。

  風逸短短七天時間學了「神照經」與「無影神拳」已經突破他的想像了,卻沒想到今天還能玩劍!

  風逸在凌退思手底下十多年,凌退思就沒見其練過劍,短短几天,劍法竟也一精緻斯。

  這不禁讓凌退思生出一種想法。

  自己根本不是再與人斗!

  而是天!

  憑著自己手下這幫人,豈能奈何得了?

  最恐怖的還是一個刀槍不入的風逸。

  凌退思也是武學好手,風逸此等高手刀槍難傷,那是何等恐怖?

  一看他手下各個呆愣的樣子,明顯心中又驚又懼,故而他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就盼著風逸繼續與血刀門火拼。

  這會自己下令圍攻風逸,不一定殺了風逸,血刀門的人倒是有可能跑,可自己呢?

  血刀門可以退回青海,他還能離開荊州不成?

  凌退思與血刀門本就是因利而合,一時間,兩幫人都是各懷鬼胎,都希望對方為自己吸引風逸的殺手。

  風逸豈能不知兩人的想法,輕笑一聲,冷冷道:「凌退思固然該死,可你血刀門奸淫擄掠,不知害了多少良家女子,更不是東西!」

  說著加緊運轉內力,好讓左肩經脈通暢。


  血刀老祖目光閃動,哈哈笑道:「風逸,老祖教你一句,及時行樂,方是我輩所求!

  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男人喜歡女人,自古亦然。

  可你這麼好的功夫,竟然對美人不感興趣,那戚長發的閨女花容月貌,身姿婀娜,

  老祖本來還想找她玩玩,卻被你兩巴掌打的,直接沒了胃口。究竟是你不懂憐香惜玉,還是想救人哪?」

  風逸之所以將戚芳打成豬頭臉,就是猜到幾人都是血刀門中人,生怕她被幾人盯上,不過這事他也沒想著解釋,卻被血刀老祖看出來了。

  風逸微微一笑,「噌」的一聲,將手中劍往地上一插,接下腰間葫蘆,痛飲起來。

  剛才交戰,雖然只是短短几招,因為緊張,他頗有些口乾舌燥。

  血刀老祖心下暗暗著急,他知道風逸快要恢復了,而他這一口真氣還未聚攏,又轉頭看向善勇:「徒兒,聽說風少俠對那位水岱的姑娘也不感興趣,有沒有這回事啊?」

  「師父說的不錯!」善勇一揚眉毛:「聽說水岱的女兒花容月貌,咱們這位風少俠卻將『落花流水』打了一個落花流水!」

  寶象哈哈一笑,聲若洪鐘道:「師父,這小子不喜歡美人,怕是好男風吧。否則丁典這小子怎麼會將神照功傳給他!」

  血刀老祖手中刀颳了刮腦門,嘻嘻笑道:「風大俠,這就是的不對了。

  男人哪有女人好玩啊!」

  血刀老祖等人都是武學行家,深知內力運行,得凝意專注,故意挑動風逸,讓他動怒,延緩他的恢復時間。

  風逸豈能不知這幾人的心思,自是不動聲色,緩緩將葫蘆塞上,往腰間一掛,不緊不慢地道:「你們緊著說吧!

  反正你們幾個臭禿驢,一見老子立馬就會『逃之夭夭、屁滾尿流』,過幾句嘴癮,我深表理解!」

  說著已經抓住了這把寒光湛然,冷氣森森的長劍。

  寶象等人見他拔劍,心下均是一驚,嚴陣以待的同時,目光齊齊掃向師父,仿佛再問,師父,你還行不行!

  血刀老祖輕咳一聲,吸了一口長氣,說道:「也罷,老祖縱橫一生,向不服人,今日敗的心服口服。

  寶物能者居之,神照經我血刀門不要了,就請凌知府一人看著辦吧!

  我等還有要事,就不奉陪了。」

  說著一揮手,與幾位徒弟登時向後退去,竟是要腳底抹油,溜之大吉,連勝諦的屍體都不要了。

  凌退思渾身一震,盯著血刀老祖,心中暗罵:「狗屁的血刀門掌教,老子跟這群王八蛋合作,真是瞎了眼了!」

  「慢著!」風逸一閃身已經跨過數丈,冷冷道:「老賊禿,留下腦袋再走!」

  長劍如匹練般直奔血刀老祖胸腹。

  他左肩還未能恢復如初,但血刀老祖要跑,也就顧不得了。

  血刀老祖看他喝酒提劍,就想跳上屋頂,可內力不暢,他是真的不敢騰空而起。

  身在半空,無處借力,身法不能自由迴旋,面對風逸這種高手,那是自尋死路,還未等想好脫身之策,就見風逸驟閃,劍花朵朵,罩向自己,心中大罵:「他奶奶的,這小子武功可比老祖爺爺強出太多,今兒個說不得得歸天!」

  他是這樣想,但見暫時無法脫身,反倒冷靜下來,身子一閃,勁透右臂,血刀破空而出,刀如薄紙,曲直無方,挽了一個大圈子,布置出了九道刀網。

  只見一團團紅影籠罩了全身,喝道:「徒兒們,他左臂不靈,專攻下盤與左臂。」

  寶象善勇等人也各挺兵刃圍上,他們久經習練,兩刀盤頂飛舞,專攻風險左臂與上盤,兩刀好似捲雲飛雪,專攻中下兩路。

  這番惡鬥,比之剛才又多了幾分兇險。

  風逸一氣攻破血刀老祖六道刀圈,勢頭倏竭,終被阻住。

  他若與血老老祖單打獨鬥,面對一個重傷的對手,自然可以一口氣破掉他的刀網,奈何他有四名弟子相助,風逸可以不防護上身,下半身卻不能不護。

  而且這「血刀刀法」全然不能以常理臆測,看似攻右,卻又轉後,一刀削下,忽改橫切,處處都是匪夷所思之招,一般武人全然無法趨避。

  血刀老祖雖然受傷,可血刀乃是削鐵如泥的利器,他浸淫一生,刀法精純無比,那是將血刀刀法的詭奇發揮到了淋漓盡致。


  寶象等人的武功無法與血刀老祖相提並論,但他們並未受傷,在快、狠、准上卻毫無影響。

  好在風逸「神照功」大成,以神禦敵,自然而然應勢反擊。手中得自梟道人的長劍也非凡物,更是身穿烏蠶衣,無形中上半身就可以不用防護。

  手中這抹劍光好似寒星掣電,任意東西,掠來掠去,六人跑馬燈似的團團疾轉,將身輕劍疾、拳勁如山、刀快詭詐演繹的淋漓盡致。

  只聽嗆啷啷,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

  風逸知道這次出其不意,將血刀老祖打的重傷,但機會只有這一次。

  下次再見,血刀老祖必然不會與自己正面交鋒,他若一心奔逃,未必追的上。

  而且「落花流水」的下場,未必不會出現在自己身上,是以長劍迅疾無倫,雖然看似應付五人,多半都在血刀老祖身上。

  血刀老祖見他狠了心要弄死自己,氣的牙根痒痒卻是毫無辦法,

  此地若是窄小之地,他們五人圍攻,血刀老祖若是捨去一兩名弟子性命,或許能將風逸置於死地。

  可這是萬家大院,地方寬闊,風逸飄閃如飛,劍出如電,他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五人卻不能分的太開,以免被他逮住機會,各個擊破。

  而且風逸身穿烏蠶衣,也不需要太過防守上半身,這就讓血刀門很多殺手大打折扣。

  畢竟想讓他再被砍一刀,身子不靈活,都非幾人所能了。

  一句話,血刀僧打不死風逸,可稍有疏虞,便有利劍穿身之禍,各個心中連珠價叫苦不迭。

  眾人目睹這番大戰,那是眼花繚亂,膽戰心驚。

  凌退思悄立一旁,雙目一瞬不瞬地盯著戰局,他對雙方打鬥情景,雖然十分留神,但神色間並無變化,因為兩方不管誰死,都和自己無關,他所考慮的只是怎麼才能弄死風逸。

  凌退思城府深沉,殺機斂藏不露,他今天可是讓人將「金波旬花」的毒液塗在了弓箭箭頭上,只要有機會,就得給風逸招呼上。

  至於風逸有解藥,他也得緩過手能吃才行。

  然而這六人穿梭往來,兔起鶻落,各展絕技,刀光劍影,勁風呼呼,遠隔數丈都是刮面如刀。

  凌退思有心想讓手下放箭,但幾人結成了一道力網,弓箭未必能夠射死風逸。

  那時弓箭若是被反格回來傷到自己,亦或惹怒了血刀門的人,他們掉轉槍口,對付自己,那……

  凌退思終究惜命,出於此想,只能靜觀其變。

  風逸在五人夾擊之下,幾十招後,身如巨鷹盤空,忽如龍蛇疾走,

  劍招越來越快,劍上嗤嗤破空聲更是尖銳,招式豪放如若大江東去,有如婉約如小橋流水,有的粗獷如旭日噴薄。

  直接讓風逸樂在其中了。

  不知不覺間,將「神照功」與「唐詩劍法」發揮到了淋漓盡致的地步。

  嗯,他這會的唐詩劍法,幾乎可以說是「連城劍法」了。

  風逸本來習得「唐詩劍法」,想要推演出「連城劍法」,那是需要將「神照經」融會貫通,盡悟玄功妙諦,又心領神明,否則斷無可能。

  然而今日所遇乃血刀門高手,體內的「神照功」被徹底激發出來,尤其血刀老祖與勝諦這種能夠給自己造成大威脅的高手,一傷一死,他心裡少了幾分緊張。

  那些驚世之作,如同一幅美麗的畫卷展現在了世人面前。許多從未想過,從未見過的精妙招數,也是泉涌而出,似乎不是自己使劍,倒是劍在自行飛舞,自己不過隨順其勢而已。

  而這也就是連城劍法的意義。

  連城劍法以古詩為招,本就是要求如大詩人一般驀得靈感,不求其工而自工,不求其妙而自妙。

  無論是在風格還是表達方式上,都充滿著詩情畫意,讓人陶醉其中。

  血刀僧就見身前全是劍光閃幻,不知哪劍是實,哪劍是虛招,讓人難以招架,心中叫苦不迭。

  他們以為風逸再有護身寶衣,也不能將全身防護的風雨不透,怎料風逸愈戰愈勇,不但內力沒有絲毫衰減,劍法反而越來越神妙。

  血刀老祖又是被風逸著重招呼,鬧的險象環生,若非他幾十年的武學功底,這會已經躺下了。

  可他知道自己重傷之身,撐不了多久,心裡定下了一條脫身之策,這是他不到萬不得已,不想動用的,可現在……


  「這是連城劍,啊!」

  善勇一聲大叫。

  血刀門名聲太臭,人人喊打,若非血刀門弟子各個武功高強,又遠在青海,早就被武林一舉拔除了。

  就這,他們也是不常來中原,一來,武林人士就會對他們動手!

  善勇因為長得胖呼呼的,看起來比較面善,在中原相對走動較多,見識也多,中原武林的好多事,都是由他給血刀老祖進行科普。

  比如武林中最富盛名的「南四奇、北四怪」血刀老祖是不知道的。

  斗到這會,善勇突然發現風逸所用的乃是鼎鼎大名的「連城劍法」,不禁脫口而出。

  可言尤未完,就「啊」的一聲,肩頭已著了風逸一劍,鮮血迸飛。

  此時的他全力抵抗尤不能敵,分心開口說話,豈能不中招?

  這也是血刀老祖與其他人刷刷數刀,分襲風逸要害,他幾面受敵之下,力未使足,否則善勇一條胳膊已經被卸了。

  饒是如此,善勇剛躲過斷臂之禍,忽聽嗖的一聲,風逸左拳擊出,正是「無影神拳」。

  善勇倉促間揮刀斜掠,風逸手臂一沉,掃在刀面之上,手中一麻,刀發顫鳴,直飛上天。

  善勇剛要躲閃後退,風逸拳走連環,順勢再進,這一拳快極,倏然間已中了他胸口。

  就聽「啪」一聲震響,如中敗革。

  善勇直接離地而起,人在半空,「哇」地吐出一口鮮血,撲通一聲,摔在地上,已是雙眼半閉半合,面如金紙。

  巴音、呼結眼見善勇中招,虎吼一聲,揮刀直向風逸砍去,一取下盤,一取腦袋。

  可揮刀之時,突覺後背襲來一股勁風,心頭一驚,還不及回頭,背上一痛,只覺對方勁力好生熟悉,已經不由自主撲向風逸。

  原來血刀老祖為人狡黠,既工心計,心腸亦是毒辣之極,他始終想的是自己怎麼活命。剛才看似奮勇,實則一直保存體力,找尋機會脫身。

  眼見善勇步了勝諦後塵,再打下去,下一個不知道是誰,若是縱身而逃,以風逸的武功,自己沒有機會上房。

  故而不惜將兩名徒兒當作暗器擊向風逸,好給自己爭取上房時間。

  所以這一推,使足了勁力,含著他修為數十年的血刀經上乘內力,巴音、呼結兩人都像人肉炮彈一樣,射向風逸。

  風逸與這兩人距離既近,不足六尺,血刀老祖這一出,也是讓他好生意外。

  這固然傷不了他,但已不及閃避,只能揮劍一削,左掌斜揮。

  劍光一閃,巴音直接被從頭頂到腰劈成兩半,腸腸肚肚流了一地,眾人齊聲驚呼。

  呼結被他用掌撥向一邊。

  血刀老祖哈哈笑道:「老祖先走一步了。」

  他輕功本自超絕,再借一推兩徒的反力,嗖的一下躍上屋頂。

  風逸那時正在揮劍出掌,自然不及阻攔,這時緊忙飛身而上。

  血刀老祖將血刀口中一銜,飛身退後的同時,兩隻大袖扯的仿佛船帆,只拂袖一揮。

  半個屋頂的青瓦如被颶風帶動,帶著嗚嗚之聲,都朝風逸裹來。

  日光下只見一片青芒,籠罩向了風逸。

  風逸身在空中,右手劍光飛旋,將襲來瓦片攪成粉碎,可他在空中格擋如此多的瓦片,使力不小,又無處可以借力,真氣難以為繼,只能向地面落去。

  那寶象見到師父用師弟逃命,也乘著風逸追擊師父,早已朝著圍牆飛躥而去,還大叫一聲:「還不放箭!」

  「放箭!」

  凌退思一聲厲喝。

  此前幾人混戰,無法放箭,這時風逸身在半空正在格擋瓦片,可算有了機會。

  羽箭亂如雨點,向風逸射到。

  凌退思的弓箭手又豈能與血刀老祖相較,風逸在空中撥劍用不了多大力,拂袖振劍的同時,非但將羽箭擊落,大袖拂出的羽箭更是反射回去。

  就聽「哧嗤……」之聲接連響起,數十人噗通一聲,跌倒在了地上。

  有的人被羽箭射中了頭顱,有的人身上中了羽箭,也是立馬跌倒,鮮血汩汩流淌,整個萬家,瞬間成了血色修羅場。

  風逸未等二輪弓箭射來,腳下輕一點地,已經再次騰空而起,重新竄上了屋頂。

  舉目一看,血刀老祖那道黑影隱沒於屋後一角。

  霎時間,風逸臉色鐵青,目光冷厲,又看向了一臉震驚的凌退思。

  心裡只有一個想法,究竟先殺誰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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