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斃勝諦,老祖現
這五人都是血刀門中的高手,尤以勝諦更是了得,武功僅在血刀老祖之下。
風逸要是對付一人,舉手之間便能殺掉,兩三人也不難料理。
可五人形成了連環進擊的場面,若要強殺一人,氣力必要凝於一招。
那時全身上下,便好似去了殼的雞蛋,對方各個武功高強,必然為其乘虛而入,一旦受傷,今日這種局面,可謂死無葬身之地。
雖說他有烏蠶衣護體,硬抗對方一招,殺掉一人也不為難。
可風逸心思敏銳,做事未雨綢繆,他深知血刀門可不只有這五人,他們還有個師父。
血刀老祖究竟來沒來,誰都說不準。
風逸絕不會認為,原劇情中丁典在荊州牢房,面對的是血刀五僧,自己也就一定會如他一般。
這種想法未免太過想當然了。
故而烏蠶衣是風逸為血刀老祖準備的殺手鐧,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浪費在這幾人身上。
若是血刀老祖在側,窺到這一幕,再難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一舉而定乾坤。
有鑑於此,他才與幾人憑藉真功夫過招。可寶象這一大叫跌落,讓血刀幾僧不由吃了一驚。
若是單打獨鬥,風逸哪怕一招打死寶象,他們也會毫不吃驚。畢竟風逸內力之深,他們也親眼見識到了。
然而幾人是同時圍攻,風逸內力再深,攻擊別人的同時,也得分派出內力抵擋、躲閃別人的招式,全身內力根本不敢加諸一人之身,
這才是他們明知風逸內力深厚之極,也敢於圍攻的根本。
殊不知風逸神照功大成,內力之深厚,舉世無雙,比原劇情中的丁典更勝三分。
畢竟他是一個健全的身體,沒有穿琵琶骨,也沒被挑腳筋,身上更沒有重銬重鐐。
他們也就接丁典兩三拳的功力,但風逸只分出三四成力抵擋,寶象也勝他不過,飛退之中,神照功後勁未消,他只感奇勁透體,渾身酸痛,當即跌落。
好在寶象久練的「血刀經」內力,亦屬陽和一類,性命卻也無礙,否則神照功直入肺腑,他必死無疑。
饒是如此,寶象躺在地上,也覺手臂欲裂,渾身酸痛。幾乎麻痹,短時間無法起身。
風逸內力一強至斯,見者無不竦然色變。
勝諦震驚之下,刀招生出一絲破綻,這破綻稍縱即逝,可對風逸來說已經足夠。
這一劍批虛搗亢,忽地快了數倍,疾如掣電。勝諦聽到風逸「著」的一聲,便感到一股鋒銳無比的劍氣,逼得全身汗倒豎,回刀擋架躲閃均是不及,其他幾位師弟的兵刃想要落在風逸身上也要有個過程。
風逸這一刺看似簡單,可威力強弱,全在使劍者的功力。這一劍是乘虛而入,又聚起神照功的全勁,那就是無法可擋可閃的招式。
勝諦劍光刺眼,心頭一涼,暗叫:「我命休矣!」
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風逸突覺周圍氣機大異,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一人如流星彈丸般從屋頂瀉落在風逸背後。
這一下人人都是大出意料之外,沒想到在屋頂上另行伏得有人。
來人叫道:「休得傷我徒兒性命!」聲音蒼老乾枯,好似裂帛。
電光石火之間,呼的一道紅影,閃向風逸腦門,
風逸聽得背後金刃劈風之聲,刀鋒遠在三尺之外,一股銳利的刀氣幾欲撕裂衣襟,內力遠在血刀諸僧之上,不在落花流水之下。
風逸不用回頭已經知道來人是誰,自己若要強殺勝諦,縱有烏蠶衣護身,腦袋也有可能被剖成兩半。
閃念間,克敵制勝的方法已經隨心而生,隨手而動,只見風逸反手回劍,架向來刀,
「噹啷」一聲急響,嗡嗡聲不絕,雙刃相交,風逸劍勢倏地一頓,來人也被他的神照功震的胳膊一麻,不禁退後一步。
但只是這一頓,風逸的殺招被破,這就讓勝諦得到了機會。
他輕功非凡,腳下連蹬,當即滑出,然而風逸回手架刀的同時,借來刀之力,腳下又猛然一蹬,整個人仿佛出膛炮彈,直衝勝諦。
勝諦感覺風逸整個人帶著一股潮水般的烈風,逼的自己呼吸不暢,急揮彎刀去格。
風逸速度不減,右手曲指一彈,鐺的一聲,勝諦從未見過如此迅捷的手法,腕脈一麻,單刀如風吹敗葉,向右飄飛,空門大露。
這一輪變化又快又奇,勝諦不及轉念,風逸已經合身撞在他的胸口。
這一撞猶如山倒海傾,只聽喀喇喇一陣響,勝諦仿佛攻城錘撞了一下,整個人成了弓形,四肢百骸幾乎散架,仿佛破麻袋一樣飛了出去。
人在空中,雙眼暴凸,耳鼻之中黑血直冒,嘴巴大張,飛出數丈之外。
這其間說來話長,交手卻不過電光石火間事。
別說場上眾人沒有看清,就連場上多了一人,以風逸之能,都沒時間去看他長得究竟是什麼樣子,可見戰況之激烈,之兇險。
忽見勝諦飛出,凌退思一眾手下響起了一片驚呼。
不管眾人反應如何,勝諦還未摔在地上,四柄彎月形的長刀,其中一隻泛起了紅彤彤的光色,兵刃與其他三人不同,帶著錐尖般的刀風,封鎖了風逸周圍的四面八方。
這一手使將出來,除了硬接下這一擊之外,很難破圍而出。
可這四把挾帶著強大勁力,合圍而至的刀,風逸手中只有一把劍,能不能接下,誰也不知道。
風逸剛撞死勝諦,急忙呼出一口大氣,腳下一用力,幾塊地磚被震成粉末,同時大袖飄揮,塵屑飛揚,劍勢如環,將上下左右護的密不透風,
眾人就見風逸周圍起了一股旋風,地上的粉末彌天蓋地,勢如龍捲,不覺眼為之迷。
幾位血刀僧武功雖強,也看不清風逸具體身影,只能憑藉之前記憶與推演揮刀去砍。
就聽「鐺鐺」聲不絕於耳,火花四濺,轉瞬間一道白影從刀網中竄了出來。
風逸借著煙塵阻攔幾人視線,劍盪、袖拂,非但將四人攻勢盡數接下,竟然破圍而出,這讓四僧驚怒之餘,又嘆為觀止。
而且他們未能把人困住,也無法再上。
因為寒天飲冰水,冷暖在心頭。
善勇、巴音、呼結內力尚且不如勝諦,與風逸兵刃相交,胳膊都震麻了,無法快速凝聚起與風逸交手的內力。只能橫刀而立,暗中運氣調息,為下一輪攻擊做準備。
但他們不行,不代表別人不行,就聽嘿嘿冷笑聲中,一道黑影去如怒箭,那道紅影掠向風逸後背,喝道:「躺下吧!」
這一刀既快且猛,又正值風逸破圍而出。
風逸內力雖深,可他也感受到了壓力之強大,那四把彎月刀,其中三把還則罷了,其中一柄的強大勁力,幾乎擠破他旋起的護身劍幕。
正要吐出一口濁氣,刀風再次臨身,凌厲非常。
危急之時,風逸再次回劍格擋,怎料紅影閃閃,迎風彎轉,竟如一根軟帶一般,突然輕飄飄的轉了方向,劈向他後背。
風逸一口內息沒有緩過來,手上不覺緩了一緩,對方這一招又迅猛異常,後招無窮,若是回劍格擋,失去先機,那幾個緩過氣來,……
風逸心下一橫,當即決定行險,身子橫移三尺,那黑衣人後招反削他腦袋,風逸腳下一個踉蹌,腦袋一偏,就聽「鐺」的一聲,紅影正中風逸肩頭。
眾人齊聲驚呼,凌退思見狀,眼中不由放出光來。
他見來人刀法狠辣,內力深厚,風逸再是厲害,這一刀可不將其胳膊給卸了下來,那麼他還能上天不成?
怎料那黑衣人「咦」了一聲,似乎也未料到這一幕。
原來他經驗老道,這一刀砍下,瞬間感覺到沒有刀鋒入肉之聲。
高手相爭,勝負一剎。
他這一招失利,風逸一口濁氣吐出,神照功急行一催,臉上紅氣一閃,肩頭用力一晃,身子微側,左拳勢如閃電,擊向對方胸際。
風逸這才得空看清他的長相,見是一個身穿黑袍的和尚,他年紀極老,尖頭削耳,滿是皺紋的臉上湧起了一股駭人的紅氣。
風逸知是血刀老祖。
饒是血刀老祖身經百戰,也沒想到他這寶刀也有砍人不入的時候,而且隨著風逸肩頭一聳,寶刀直接不受控制,彈飛而起。
這一下可是讓血刀老祖唬了一大跳,他的兵刃乃是寶刀利刃,他深信縱然修成少林金剛不壞神功,也絕不會砍之不入。
更恐怖的是,手中鋒刃非但沒砍進去,反而受到風逸神照功反震,不但彈了起來,胸中也是氣血如沸。
血刀老祖暗呼糟糕,一股大力已經如山壓來,下意識擰身躲閃,可惜風逸這一拳可是占了先機,拳風將他籠罩,躲閃不及。
拳勁所到,蓬的一聲,血刀老祖胸口一悶,滑出兩丈開外,一股血箭奪口而出。
「師父!」
血刀老祖後方的善勇、呼結,搶上扶他,怎料指尖才碰上師父後背,便有巨力湧來,蹬蹬蹬連退三步,搖晃站定。
這些動作,寫來雖長,但都在眨眼之內完成,幾人出手之快,變式之速,直接讓眾人悚然色變,齊聲發出驚呼。
「師父,你沒事吧!」
巴音又縱身上前,扶住驚魂未定的血刀老祖。
寶象這時一口氣也緩了過來,叫道:「師父,這小子內力太過邪門,千萬小心。」
眾人無不駭然,這老和尚竟然是這群血刀僧的師父,竟然聯手也戰不下風逸一人。
凌退思不禁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血刀老祖驚魂未定,卻搖了搖頭,揚聲道:「我沒事。」
然而嘴角還在淌血,右手那柄軟軟的緬刀,刃口向外,看上去銳薄鋒利,刀身不住顫動,宛然是一條活蛇一般,
他看似不沒事,可實際上五臟六腑都快倒轉了。
神照功勢道雄強無比,這一擊又打中胸口要害,若非風逸中刀在前,這一拳不足平時五成力,血刀老祖出場就下線了。
饒是如此,他也已經深受內傷。
血刀老祖抬眼看去,就見風逸目光陰沉,正徐徐收回右拳,幽幽說道:「血刀老賊!」
血刀老祖心中之憤,更勝內傷,兩眼直視風逸,大笑道:「好厲害,好厲害,老祖就說你這麼大的威名,怎會給我一刀卸了胳膊。
他奶奶的,沒想到你身穿護身寶衣,還故意接了寶象的一拳,老祖這次可失算了!」說話時,還拿著刀背慢慢掠過那澄亮的光頭。
血刀老祖一刀不入,以他的閱歷見識,也不該如此輕易中招,
只是他見風逸連寶象的一拳都要抵抗,而且他剛接了自己與徒弟的十多招,一口氣沒緩過來的情況下,自己這一刀揮出,那是何等威力,已操必勝。
就想著怎麼炮製殘廢,弄來他的神照功,那麼自己必然天下第一,這世上的美人可有的爽了,正自心曠神怡。
渾然沒料到風逸身上穿有烏蠶衣,內力又遠在他之上,這是故意讓他砍中的,有心算無心,當即吃了大虧,他自然不服。
風逸看著血刀老祖那極具標誌性的動作淡淡:「伱也很厲害,若非寶衣護身,我這條胳膊已經被你卸了。你能活到這麼久,果然是名不虛傳,佩服!」
說話間,風逸將長劍交到左手,在肩頭開始按摩起來。
他雖然有烏蠶衣、神照功雙重護體,但血刀老祖這一刀,也不好挨。
對手內功之深厚,遠非勝諦等人可比,血刀本就為利器,薄於一般單刀,勁力凝於一點,故而他這時半個身子也有酸麻之感,只能暗暗調息。
血刀老祖大拇指一翹:「沖你這句,本該與你再過三百招。可惜老祖我失了一手,陪不了你了!」
「三百招?」風逸呵呵一笑:「你配嗎?」
血刀老祖面孔殷紅,兩眼似要噴火。
風逸卻是氣色如常,嘴角一絲笑意,始終不曾散去。
風逸知道血刀老祖在連城世界,武功不是最高的,可他的戰績卻最為輝煌的,面對「落花流水」四個武功不在自己之下的對手,能讓三人喪命,俘虜了一個,堪稱奇蹟。
可這份奇蹟,最大因素是因為地理優勢,以及深知雪中習性,打了「落花流水」一個措手不及。
可今天面對風逸,他非但沒有這份優勢,相反風逸反而對他了解頗深。
從他未出場,就想著怎麼陰他,到他出現,這一切謀劃就給他用上了。
不過風逸想到適才之危險,也是後心冷汗直冒。
血刀老祖輕哼一聲:「你內力的確比我強的多,可你不過依仗寶衣護身,你狂個什麼勁?」
風逸淡淡道:「你潛伏在旁,看著五大弟子圍攻於我,一是消耗我的精神氣力,二則看我的武功家數。
卻沒想到,我早知道你這個人,一直留著心思。
你心性狠絕,若非勝諦是你弟子中,武功最高的,恐怕他死了,你也不會出手。
就是要我精力減退,你再從容出手,一舉定乾坤。
可惜武學之道千變萬化,武功只是前提,勝負輸贏還得時機運氣,實戰發揮。
你帶著五大弟子,可我身穿寶衣而不露,你我誰都不比誰光彩。
可你內力不如我,武功也不比我強,實戰經驗再老辣,這裡是荊州,我還比你熟。
你又料敵失算,棋差三招也不止,你一個老朽,憑什麼跟我三百招?」
血刀老祖一顆心沉入谷底,他對風逸知之甚少,風逸卻對他了如指掌,心中大罵:「他奶奶的,終日打雁,卻讓小鳥啄了眼。」
最上笑道:「妙極,妙極!」刀背掛著光頭腦袋,嘖嘖連聲:「你說這話,今日想必是要留下老祖我吧?」
「這個麼?」風逸眯起雙眼:「就要看你自己膽量如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