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騎這邊，大王子回到陣中，看了小王子一眼。
「他們沒有留什麼後路逃跑嗎？」
「那又怎樣，我的騎兵已經堵在他們退回京城的路上，巴不得他們跑呢。」
大王子冷冷回了弟弟一句，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可開心了。
因為功勞就算在他頭上，他王弟這邊沒分到一點功勞，以後他才是可汗！
如果現在一擁而上把秦盛殺了，那算誰的可就說不清了。
這裡也有一層內鬥在，因此大王子並不希望立即拿下秦盛，同時他們都還得演，兄友弟恭得讓人看到，這樣的可汗才能服眾，所以搶功勞也得暗地裡進行。
「大哥，那我們怎麼進行？」
「一左一右，各憑本事，你覺得如何？」
「好……那如果秦盛自己逃走了呢？」
「追嘛，我不信，來了十幾萬大軍，都堵不住他一個人！」
幾萬騎兵兵分三類，包抄了秦虎小隊所在的山崗。
但是，畢竟山地複雜，想一舉拿下是不太現實的，尤其是秦軍如此精銳。
兵法云：「十則圍之。」
而在這樣的地方要圍住山崗，縱然百倍差距，也難以形成真正的包圍。
包圍圈太大，你的陣型就很薄，秦軍精銳騎兵輕鬆就擊穿。
不重要，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拿下秦盛，一旦秦虎的騎兵衝下來，能纏住即可，減緩騎兵的速度，就讓其他周圍的部隊有了進一步縮小包圍的可能。
秦虎當然也看到了這一幕，讓使團的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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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魯，你的人在前，我們從正面突襲。」
「什麼，你們要正面突圍？」
「正是，你如果拒絕，我現在就殺了使團的人，選擇吧。」
「好，我站你們前面！」
耶魯當然有這個覺悟，哪怕現在自刎，他也是自己選的。
但還沒到那個時候，他要親眼看到這支秦軍滅亡，就得活著。
然後他四處尋找：「世子呢？」
「你管那麼多幹嘛，上馬，記住，只要你們改變方向，我們就射箭。」
……
秦盛帶著燕燕已經跑出了幾十里外，他相信秦虎有辦法突圍。
要不怎麼精銳部隊難打呢，因為他們可以以一敵十，你大量部隊使用起來不方便，臃腫不靈活，所以少量精銳騎兵輕鬆戲耍大軍的情況很多。
但是，馬不能一直跑，如果對方兵力太多，始終會消耗完的。
到時候用精銳換對方的普通部隊實在不划算。
「那世子，我們去哪裡？」
「這裡北上，有個雞鳴山，不遠了。」
秦盛是輕裝，沒有任何累贅，隨便就可以跑出八百里加急的速度。
而之前秦龍的部隊還散落在這邊，已經探過路了，秦盛只需要沿著他們經過的方向跑就行，還有不少騷擾小隊在這條路上，秦盛一路收攏這些散落的騎兵。
當晚，秦盛就已經來到了雞鳴山。
辛原的部隊在這裡，秦龍的部隊也收攏了，他們此時有千餘人。
論起來，比霍去病首戰難度大一點，因為要攻打的是大部族，幾十萬人呢。
「世子，咱們的騎兵大約一千出頭。」
「嗯，夠了，天黑以後，你們兵分兩路破營，先把留下的防禦力量殺一遍。」
秦盛麻利地分配作戰任務，「我帶格林娜單獨突入，她知道養馬的地方在哪裡，到時候我會燃起大火，你們朝火光的地方突進，記住，不要戀戰，我們要的是馬。」
「我知道，他們主力已經盡出，但也不要戀戰。」
「草原上的人，是殺不完的，現在也不是好時機。」
「秦虎在拖著他們呢，不知道他們能堅持多久，我們帶走馬群速度也不會很快，要抓緊時間，你們得手以後，往西走，到河套地區，有人在等我們。」
秦龍很詫異，這個世子仿佛對戰場一點都不陌生。
看他下達命令時的樣子，仿佛這種事以前就經常干。
簡單清晰，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其實打一個沒有防備的蠻族營地，他們主力還出去了，哪怕住著百萬人也是砍瓜切菜般簡單，因為兵和民的差距很大，哪怕是上馬就能戰的牧民。
主力出去，代表他們沒有裝備了，拿什麼跟人打？
而且留下的也是老弱病殘，當然你可以說他們連女人也是馬背上長大的，但實際一個人有沒有訓練過的差別都非常大，何況這種閃電戰一樣的威懾力。
沒見過戰場的，看見戰馬奔來分分鐘嚇尿。
「好，記住了。」
「辛原你呢？」
「我也記住了，世子放心，我們新軍絕不丟人。」
「嗯，這是你們第一次戰鬥，而且第一次就殺入了北蠻腹地，而且我們將取得從未有過的戰果，你們要果斷，不能多想，建功立業就在今天！」
訓練得再好，第一次上戰場都會出問題，秦盛再明白不過。
論實戰經驗，他前世可是戰神，哪怕到了這個世界也不會比任何人少。
兵也帶過，所以秦盛更知道新兵的問題。
因為戰場對他們很陌生，在這樣陌生的戰場上，你需要做各種抉擇，而且你並不知道哪個抉擇才是對的，莫名的恐懼就產生在這裡，而不是敵人多強大。
訓練不能解決一切，否則老兵就沒有什麼含金量了。
「世子放心，我們雖然是讀書人，但不少都讀過兵書，雖未上戰場殺過敵，但夢中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場景，讀過書，心中才更為堅定！」
「對，所以我看好你們。」
無懼也分兩種，一種是無知無畏，不知道厲害，就不怕了。
而另一種，則是明事理，很清楚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並且還心中堅定，這種勇敢更有含金量，你下刀狠，是因為你什麼也不懂，我下刀狠，是因為我心志堅定！
作為軍中戰神的秦盛，他很清楚PTSD是怎麼產生的。
士兵戰後留下心理創傷，多半就包含了一個「愚」，士氣是鼓舞起來的，靠著一股血勇拼殺，實際上他們的心志並不堅定，這是莽夫的破綻。
所以這些人戰後要做心理疏導，而明義的人，不需要什麼疏導。
他們知道自己做的是對的，並且還能一直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