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忽然就覺得這世子挺有意思，說他不是廢物還不高興。
不管怎麼說吧，這證明世子是個實在人，對別人嘴上說的不會太在意。
那接下來就得直奔主題了：「我北境與你秦家，有世代的恩怨，而且我們面對秦家從未有過勝績，相比起來，上次我父汗死於秦軍之手也無足輕重了。」
「秦軍一直勝，而我們一直敗，這已經不是什麼私仇。」
「在這裡，我要勝你們秦軍一次，從此打破你們秦軍的神話！」
看得出來，北境對秦軍一直有執念，大王子也很看重秦盛這個「經驗寶寶」。
什麼殺父之仇，都得往後稍稍，他們就是要打敗秦軍一次。
可見秦軍給他們北境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陰影，而且能贏這一次，大王子的聲望也足以繼承汗位，他當然會表現得十分鄭重，把此戰的立意拔高。
這不是什麼私人復仇，這是正面擊敗！
雖然，秦軍此時只有五百騎，而對方出了十幾萬……
哪怕是臨時衝過來的，現在也有數萬騎兵，但他們就覺得這是很公平的，能這樣擊敗也算數，至少北境的遊牧部族都會認，多打少怎麼了，這可是秦軍！
那麼，秦軍將士會有什麼反應呢？
他們沒有反應，全都是一臉冷漠地準備迎接戰鬥。
真正的強者從不抱怨環境，哪怕只剩下一個人，他們也會迎接戰鬥。
可見，要維持這個恐怖的勝率，秦家也付出了不少。
如果打法足夠靈活，秦家也不至於只剩下祖孫兩人，這都是大周國內給的壓力，導致有的戰術不能執行，比如佯裝落敗，會導致後方巨大的輿論壓力。
你必須一直贏，不能輸，哪怕是裝也不行！
秦盛搖了搖頭，這恐怕不是什麼好的趨勢，秦軍不能這樣打下去。
這會導致很多時候為了面子，也要付出巨大犧牲。
但也有好處，那就是秦家在軍中無與倫比的威望，這方面做到了極致。
「你說這是兩軍對戰？其實並不是，無所謂輸贏，我軍目標是護送貨物到你們北境，遺憾的是，我們的貨物被人搶了，所以秦軍也算輸了吧，你開心嗎？」
「什麼，貨物被人搶了？」
大王子目瞪口呆，他此行的任務之一，當然是搶貨物。
沒想到有人事先出了手，他馬上扭頭看身後遠處的小王子，是不是這小子……
秦盛知道他怎麼想的，早就按計劃先出了手。
你想搶，我們還想搶呢！
「就是這樣的，不信，你可以問你們使團的人，不奉陪了，接下來咱們開戰吧。」
「呵呵，開戰？你秦軍雖勇，但也不是神仙，如何戰我數萬騎兵！」
「數萬騎兵又如何，我話放在這裡，這次我定讓你們北境雞犬不寧！」
「那就看你有沒有你父輩的驍勇了，還妄圖威懾北境！」
大王子當然是不信的，調轉馬頭，「以你現在的實力，只能跑，但現在你也跑不回去，我已經安排了大軍越過此處，堵住你的後路，你回不去了！」
不止秦盛想到要跑，對方當然也想到了，這又不是多難猜。
任何口嗨都沒有意義，唯有在這裡殺了秦盛，才是大王子拿得出手的戰績，對了，他還得跟自己弟弟爭功，這次出來了十幾萬騎兵，秦盛這一千騎絕對躲不過去！
只有達成這個目的，大王子才敢說自己勝了一盤。
「哎，且慢，據說你弟弟那個小王子勃……什麼的，這次強勢回歸，給你造成不少麻煩呢，他也一定很關心汗位歸屬吧，你雖是兄長，但他部族實力更完整。」
「哼，這與你何干？」
「與我暫時沒有關係，我估計你是爭不過他的，要不是他還顧忌自己的名聲，不能直接跟你這個哥哥動手，只怕此時他已經坐上汗位了。」
秦盛笑著說，「回去你得好好考慮，若是想要那個位置，或許我能幫你。」
「呵呵，秦盛，你先能活著回去再說吧。」
「已經和你說過了，我不僅不會有事，還能大破你北境，讓你們為貪婪付出代價！」
……
現在秦盛無論說什麼，人家都不會聽的，包括在大王子面前挑撥。
這不能算是挑撥，如果在中原，你這麼說別人肯定揭穿你挑撥的真面目，但在草原部落三觀不同，你就明著挑撥去，人家也是優先考慮利益。
否則你以為大漢為什麼能將西域分而治之？
你就明著去說，我支持你當王，幹掉你其他兄弟姐妹。
人家根本不會裝，如果真有可能，符合利益，就立馬答應你。
但是現在，秦盛在大王子眼裡已經是個死人了，和死人沒什麼好說的。
秦盛回到陣中，吩咐秦盛：「我離隊，去找秦龍，你負責牽制他們的主力，能否做到？」
「誓死拖住他們！」
「別誓死，如果過於勉強，也可以周旋，他們回去也是來不及的，儘量減少損失是前提，記住了，最好一個都不能少，你們可是我爺爺的精銳。」
「記住了！」
「還有，他們的使團，就不用管了，你們自己行動與他們周旋。」
秦盛吩咐妥當，要求秦虎以保存實力為前提，他們會不打折扣地執行。
然後他帶著燕燕，先離隊繞路北上，悄然脫離了隊伍。
「我們往北走嗎？」
「往南走肯定不行，他們肯定有人堵路呢，而且我說過，要讓他北境雞犬不寧，說到就要做到，否則下次他就不會有壓力了，放心，這次我們讓他們感受一下慘痛。」
秦盛帶著燕燕，悄然從後面下山，往西北而去。
忽然想起燕燕的父親，那位被流放的大人還在戍邊呢。
「燕燕，你父親，應該是在西北戍邊吧？」
「嗯，怎麼……咱們這要過去？」
「不，還沒到時候，對了，如果遇敵廝殺，你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
燕燕怎麼說也是這個時代的人，沒有後世那樣的嬌氣，殺個人吐半天的那種矯情通常只存在於影視劇里，是和平年代人的幻想場景，被人為地放大了。
這年頭，就連普通百姓都見識過屍橫遍野，尤其在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