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盛和北蠻的第一次談判結束，這個結果立刻傳遍了京城。
這裡面可是有秦盛自己的推波助瀾，看，人家就是這麼要價的。
而郎石的記錄傳到了皇帝那裡，皇帝頓時被氣了個七竅生煙。
他倒也不是捨不得這個女兒，而是人家逼到面上來，顯得他很丟人。
和親在古代其實不算丟人的事，被人逼著和親才丟人。
李世民自己就和親不少，不管用的是誰，反正都以皇家公主名義和親。
但是，那得是李世民主動的，或者是你們遣使來求。
姿態不一樣，給人的觀感也不同，漢初被逼著和親就感覺很恥辱，而到了李世民這裡，他卻覺得很划算，不要用自己的思維定義古人，大家不是一個價值觀。
所以，秦盛是將了皇帝一軍，人家囂張的姿態逼上來，你答應嗎？
七公主的宮裡，也收到了這個消息，她已經哭過了，臉上掛著淚痕。
「沒想到，他還是這樣的人，以為之前看錯他了呢！」
在公主的書案上，還擺著秦盛的那些詩詞，看起來氣勢磅礴，怎麼如此豪邁連個女人都不保？保家衛國不是你們軍人的事嗎，為什麼要犧牲女人來換取和平？
從女人的角度，就比較符合後世三觀了。
「殿下，不要再傷心了，世上哪來那麼多好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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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看他詩句，以為他其實是忍辱負重，沒想到仍然是傳說中的樣子。」
「殿下，奴婢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恕你無罪。」
「那秦家……其實與皇家並不怎麼和睦，此事也不是我說，整個京城誰都在傳，秦家功高震主，陛下眼裡……也不是奴婢想嚼舌根，殿下應該能懂的。」
公主又含淚了：「我懂，可無論什麼危機，不能化解嗎，我若是嫁過去兩家就成為了親家，以前的事，就不能彌補過來嗎？」
「秦家，畢竟只剩下了爺孫二人……」
「這……難不成他是想害死我？用我來解恨？」
「殿下，奴婢屬實不好說。」
誰知道呢，秦家的人命不是人命？
秦盛憑什麼要在乎一個公主，他爹媽都沒了，不是皇帝連年讓秦家出征，糧草還不給夠，自己人還製造那麼多麻煩，皇帝能沒點責任？
說實話，也就皇帝能指使秦家了。
門閥那邊都是文官，他們頂多背後做點手腳，是不可能直接對將軍府發難的。
所以鍋主要還是皇帝的，軍人不怕強敵，就怕背後捅過來的刀子。
七公主又看著桌面上的詩詞，不知不覺，自己居然成了反派？
……
毫無疑問，這份記錄在朝會上開始討論了。
秦盛和鴻臚寺少卿郎石，一起被召喚到殿前應對。
「秦盛，你怎能答應對方如此無禮的要求，他們不是打敗了嗎！還是被大將軍，你爺爺打敗的，你敗家都敗到國家上了！」
這回居然是鴻臚寺卿帶頭斥責，秦盛一臉的淡定。
「鴻臚寺卿，你是想說我要造反？」
「你……豈有此理，這種玩笑怎能在朝會上開！」
「我沒有開玩笑，公主是否去和親這種事，可不是我能答應的，也不是我能拒絕的，如果我有資格答應或者拒絕，那說明了什麼問題？」
鴻臚寺卿說不出話，秦盛又笑了笑，「我聽北蠻使團的人說，之所以要的那些歲銀，還是寺卿大人答應下來的呢，現在大家談不下去了，他們非要寺卿去談。」
「你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答應他們了？」
「下官也是這麼問的，他們說是寺卿大人口頭答應的，還說，咱們堂堂天朝上國，當官的好歹得是個君子吧，哪有說過的話不算數的，這資敵大罪，我不敢妄議。」
「你……」
這個時候，皇帝出來說話了：「都別吵，秦盛，你把這個東西遞給朕，是怎麼想的？」
秦盛坦然道：「沒有任何想法，是臣有做這個決定的資格嗎？」
「你是沒有，但你難道不知朕已經把七公主指婚於你？」
「說是這麼說了，可按照民間習俗，雙方並未接觸，聘禮都還沒有給，那公主就不是我們秦家的人，我們說了不算，此事還得陛下親自決定。」
「那是朕的聖旨不算數？」
「陛下的聖旨也不算結親議程的一環吧，民間婚姻都沒有聖旨，他們姻親都不算數？」
這事其實秦盛沒什麼錯，錯就錯在交到了皇帝這裡。
那任何決定都是皇帝自己做的，這事就傳大了，傳出去了影響不好。
百姓聽了會怎麼想，人家打輸了都還這麼囂張，想要什麼就要什麼！
之前還要交歲銀呢，這是在幹嘛，連同這事一起捅出去了。
公主就是用來抵歲銀的，這麼聽起來，百姓都感覺恥辱，這皇帝你別做算了。
皇帝丟人，丟的就是全天下百姓的臉，怎麼聽都覺得窩囊。
所以這個帶起的輿論情緒，是很嚴重的，打贏了還這麼舔，你敢號稱天朝上國！
此時的皇帝覺得秦盛著實可惡。
「那朕若是答應了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無可指摘。」
「之前朕指婚就不算父母之命了？」
「算，全憑陛下金口，臣只能聽命。」
秦盛又給皇帝添堵了，你說什麼是你的事，推翻聖旨也是你自己做的，怎麼，別人能說什麼嗎？要秦盛不捅出來，這事就提不到那麼高層面來討論。
至於之前還跟人蠻族談價錢，百姓更是不知道。
怎麼，公主不如那三十萬兩銀子？
不管是不是抵得上那三十萬兩銀子，拿出來比較就很羞恥了。
秦盛只是把他們做過的事捅開，然後讓皇帝來做決定，你不讓公主和親，就是想給三十萬兩銀子，簽下不平等條約，這也是你當皇帝的恥辱。
而皇帝還想用七公主這個聯姻，穩住將軍府呢。
但秦盛來自於另一個時空，這種政治聯姻他是反感的。
更何況自己家人的死跟這個皇帝有關係，秦盛要是真答應了，以後怎麼也洗不白，哪怕你形象想扭轉，將軍府的那些人命又該怎麼算？
「報……陛下，公主跪在殿外，她說……她願意和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