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以來,秦盛就給他派任務。
「你派人盯緊崔嚴,看他在搞什麼,還有崔家的其他人。」
「消息如果不靈通就去找王婆,她如果不提供消息就封了她所有客棧。」
「另外,我清河會所那邊,現在已經停業,你也派人盯住,看有什麼人進出。」
秦盛在錦衣衛里也讓他們收買線人,做得好的可以升為密探。
這一手都是正常操作,有的事不用想那麼複雜,其實在街頭攔住一群混混,發給他們一些銅板,他們就能幫你辦事,別嫌少,多的他們也辦不了。
而這些線人只提供一些粗淺的情報,發現有嫌疑了,再重點盯防。
線人里,總有能力強脫穎而出的,這些人值得進一步收買。
作為特務組織,錦衣衛這些事不能不會辦。
一開始當然沒那麼靈通,但長此以往,就會形成一套嚴密的監視體系。
「會所不是世子自己的嗎,也要盯著?」
「對,還不算自己的,而且我要會所也不是為了賺錢。」
「那卑職去辦了,留下幾人讓世子差遣。」
「去吧,我的要求不高,至少在京城範圍內,錦衣衛的消息必須隨傳隨到。」
沒有電話,消息就很難傳遞,哪怕在同一個城裡,收消息也非常滯後。
如果東城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那西城的人第二天才知道也很正常。
錦衣衛的人活動起來,秦盛要他們加速信息傳遞。
李牧一走,七公主好奇地問:「我還在這裡呢,你不怕我聽了什麼機密?」
「這個不用避諱你,你胳膊肘再怎麼拐,也不至於拐到門閥那邊,我和你父皇是聯手對付他們呢,雖然他們也會聯手對付我,但一碼歸一碼。」
「都已經那麼複雜了嗎?」
「很多事,你還是不知道為好,我送你回去吧。」
此時的大周,表面上並沒有什麼亂象,但只是表面而已。
因為歷史以來都是大一統,所以很多時候王朝都依靠「慣性」在前進。
也就是說百姓都習慣了,就算沒人管,也會這麼繼續下去。
這些是大一統的慣性,私底下勢力怎麼斗,只要不擺在明面上,這個慣性都能維持大周平穩,但這個局面也很脆弱,只需要有誘發的因素就天下大亂。
有可能是內部勢力,也可以是外部壓力。
……
把公主送回去之後,秦盛就直奔自己的會所。
這個時候,旺財已經通知到了,帶著秦虎一群人封了清河會所。
薛珅正在大罵旺財呢,有這個會所在,一樓二樓隨便開一處就是日進斗金,封掉他可太心疼了,看見秦盛到來,他就撲過來哭訴。
「表哥,你看旺財他們都幹了什麼!」
「哭哭啼啼這是幹嘛,我讓封的。」
「啊?表哥,這是為何,咱們賺得好好的……」
「這幾天,你先不用幹了,回去等著吧。」
不知道秦盛是要做什麼,薛珅也不敢在秦盛這裡耍賴,退到一邊去了。
秦盛又叫住他:「慢著,你去把負責一樓的掌柜,和負責二樓的老鴇都叫來。」
說著,秦盛上了三樓。
不多時,秦虎就把人帶來了,掌柜以前也是管過賭坊的,而那老鴇氣質非常好,三十多歲,遠非天香樓那個老鴇能比,秦盛自拿下這裡之後,就沒怎麼來過。
這兩人,不是崔家的人,這裡還剩下的都只是原先雇員而已。
至於崔嚴自己的核心人物,他肯定都帶走了,秦盛也不能信他的人。
還有沒有留下埋樁子的,難說,這也是秦盛一直不來這裡的原因。
「你們兩個,不是崔家的人?」
「世子爺,我是崔家從江南請的,只負責賭坊的事,崔家的事是一概不知。」
這位掌柜姓袁,率先開口撇清關係,他不是出身崔家。
旁邊二樓的老鴇也輕聲細語地說:「我原籍也是江南,經營的也是青樓,只是崔家把我的青樓弄倒了,按理說我和崔家該有仇才對。」
都是請來做事的人,表面上沒問題。
「袁掌柜,你們一樓的賭坊,原先崔嚴是怎麼經營的,和現在有什麼不同?」
「呃……現在是正常點了,原來一樓都是虧本買賣。」
「哦?」
「原來的話,崔公子吩咐,我們對一些官員極其家裡人都是散財,當然得是達官貴人,一般人就不搞這些,而有身份地位的,多多少少讓他們贏點錢。」
這不奇怪,崔家靠這個籠絡官員,當然不是賺錢用的。
但是,能受這個恩惠的人,肯定不是全部。
「那你們跟誰,散了多少,有帳本嗎?」
「有,我這就給世子拿來!」
很快,袁掌柜拿來了帳本,給秦盛過目,秦盛只是稍微看了看。
總體上其實散得不多,一些中下層官員要好處,崔家也不太看得上他們。
還有的就是官家的下人,都在這裡贏過錢,崔家還是很爽快的。
但數額不大,秦盛也不意外,大額的肯定在三樓……
「我聽說,以前清河賭坊是所有達官貴人都來過?」
秦盛收了帳本,繼續問。
此時老鴇說話了:「世子有所不知,這清河賭坊,當年可是號稱第一樓,這裡的姑娘都是天下各處選來的,只是久了沒人提而已。」
看來,一樓是掌握不了什麼核心秘密的。
散的也都是小錢,確實很多中下層的來拿了,但這些皮毛都影響不大。
當然,擱朱元璋來肯定都得殺……
可是秦盛知道,二三樓才是崔家辦大事的地方。
「袁掌柜,你先回去,有事我再叫你。」
秦盛讓掌柜下去了,只留下了老鴇,「楊媽媽,我來問你,崔家開這個賭坊不為了賺錢,他們幹了什麼?」
「世子,我……其實老身並不知情,若是知道,他們不會讓我留下。」
「你只是管理姑娘嗎,那他們怎麼繞過你辦事的?」
「我只是管理姑娘們的日常,這裡頂尖的姑娘,接待過達官貴人之後,都由他們崔家的人單獨詢問,出來什麼也不許說,我哪敢問。」
原來是這樣,秦盛大概知道崔嚴在幹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