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圖窮見匕
「你不說我可要關閉秘法印記了。」
珀妮嘆道:「你應該能懂,如果比勒爾的行動致使托因斯體內詛咒之力壓制不住,他必然要想辦法轉移,轉移對象無非是你們和我,還有比勒爾自己,誰都免不了,比勒爾真瘋了才會做這種事。
本來以托因斯的情況他短時間內無需轉移詛咒之力,現在-——很不好說。伊文,伱們恐怕沒時間了。」
對面的話讓伊文的心涼了半截,他才知道比勒爾使用的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自己等人恐怕要被殃及池魚。
他發現一點問題:「不對,你是說托因斯還能將詛咒之力轉移給比勒爾,他不是在城堡外嗎?」
珀妮道:「不然呢,我和比勒爾為何能一直活著,不就是對托因斯有價值。據我們觀察,詛咒之力剛轉移到我們身上時,詛咒仍屬於托因斯,一旦有人身死詛咒之力必然全部回到他身上。
只有我們活的,才能慢慢融合詛咒之力,活的越久融合越多,托因斯還能繼續轉移詛咒,死後詛咒也不會再影響托因斯。」
這一點貌似是一個好消息。
伊文突然想到什麼:「那我是不是可以趁機跟托因斯提一點小要求?」
「嗤。」珀妮被他的話逗笑了,「你大可以試試看,我很看好你,哈哈。」
兩人商量一會,沒商量個所以然來,畢竟實力遠不如人,只能先聽之任之,再覓良機。
翌日。
天清氣朗,從雲層中透下來的光芒分外明亮,伊文心裡卻有股止不住的涼氣在瀰漫。
一個小時前,雲霧僕從帶來托因斯的新指令,讓他中午去一趟拉爾大殿。
沒想到珀妮的話應驗這麼快,之前幸災樂禍準備看戲,才過幾天迴旋鏢就擊中自己,命運真是無常啊!
有些事情終究躲不過。
時間來到中午,伊文發現接到通知的不止自己,這次他儼然是位列第一,第二個應該是有些興奮的勞瑞,他估計在想著什麼好事呢。
「啾啾。」
在雲霧僕從的帶領下,伊文沒進拉爾大殿,而是來到左側不遠處一間沒有窗戶的屋子。
房門打開,一股陰涼之氣撲面而來。
這是一間實驗室,伊文進屋後能感應到多處有高能力場,印入眼帘的是各種泡在玻璃瓶溶液中的生物樣本,有魔化野獸心臟、犄角、利爪、帶觸鬚的獸眼珠子等等,還有摸樣猙獰的大蟲子,古怪的丑魚,看著像人類器官的漂浮物。
他瞳孔微縮。
一個熟悉頭顱封鎖在膠液中,栩栩如生,竟是登島後就不見蹤影的羅賽德。
原來羅賽德早就進了導師的實驗室,這怪不得誰,只怪他沒看清楚自己的地位和價值。
即使是仇人,伊文心裡也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伊文,好孩子,過來這裡。」
托因斯的話讓伊文回過神,托因斯端坐在實驗室內側,臉上依然帶著溫和的笑意。
伊文走上前行禮:「很高興見到您,導師。」
托因斯微微頷首:「伊文,我記得我對你說過,知識是有價的。」
「您說過,我記得很清楚。」
「很好,那麼我將向你分享一份力量,一份活潑的力量,你覺得如何?」
果然,托因斯的目的就是這個,伊文在心裡估算一下動手被反殺的機率,應該是百分之九十,另外百分之十是監禁起來,結果一樣糟糕。
「若能報答導師您的恩情,我覺得自己沒有拒絕的理由。」
「很好,你是一個明白人,不像有些人只知道索取,卻不知道思恩。」
托因斯很滿意他的回答,他挽起自己的巫師袍袖口,露出自己的手臂,手臂上有一個色澤暗青的圖案,圖案布滿半隻手臂,組成圖案的紋路像是交織在一起的毒蛇,顯露著別樣的猙獰。
伊文下意識掃了一眼,立即感受到一種徹骨的惡寒,嚇得他趕忙收回目光。
在托因斯的示意下,他挽起自己左臂的衣袖。
托因斯神色慎重地從暗青圖案中攝取一小團能量,嘴裡念叨著某個咒語,反手將力量精準地彈到伊文左臂上,伊文只感覺手臂被熾~熱的溫度燙了一下,不由地打一個哆嗦。
托因斯放下袖子:「這是春木之印,對你修煉冥想法有益處,你回去能慢慢體會到。」
信你個鬼!
伊文腹誹不已,這什勞子春木之印果然是詛咒,光膜上都出現了變動。
[詛咒學:lv0(1/10)]
他之前絕對想不到,這樣還能給自己帶來一個新學科,算是一點慰藉吧。
不過,托因斯的話似乎不是假的,咒印正散發著一種溫熱的氣息,讓附近的血肉肌膚出現某種奇怪的舒適感,明顯有益於身體。
他還察覺到,通過咒印自己和導師之間產生了某種聯繫,這估計又是一個麻煩的問題。
見弟子遲遲沒移動腳步,托因斯詫異問道:「伊文,你還有事?」
伊文看著他:「導師,這應該不是什麼春木之印吧。」
「你覺得應該是什麼?」
「詛咒,一個能要人命的詛咒,我想之前的那些學徒就是葬身於此,而我以後也會步入後塵。」
伊文直接戳破了導師的虛偽之言。
他的話剛說完,實驗室里連空氣都變得凝固和危險,偌大的威勢從托因斯身上傳出,落到他的身上。
這一刻,伊文沒有選擇退縮。
正如他對珀妮所言,他要試著提一點要求,一些對托因斯來說算不得什麼的要求,對他而言確是生存的希望所在。
最嚴重的情況不過是一拍兩散,他早死幾個月,讓托因斯的前期成本打水漂。他比任何人更愛惜自己的命,所以他不能幹等活命的機會,要靠自己為自己拼搏。
好一會,托因斯才問道:「伊文,你想做什麼?」
「我只想活下去,活更久,而不是懵懵懂懂等死,才斗膽提一點小請求。」
「說說你的打算。」
「為了更好的活著,我想了解一些關於這個詛咒的信息,我還希望能為導師煉藥,在飛魚港時,我在一家醫館當藥師,期間曾將一份殘缺的中等秘藥修復完整,變成另一種容易煉製的呼吸秘藥。」
伊文從口袋裡取出準備好的藥方,一份是原來的水漩藥劑,另一份是湛藍藥劑,以此證明自己的煉藥實力。
兩個要求是他思考再三的結果,他身上只有藥劑學可能存在打破僵局的希望,也最適合於眼下的情況,他願意為此冒險一次。
托因斯接過兩份藥方掃了一眼,以他的經驗能輕易判斷出這確實是藥效相同的方子,證明對方所言非虛。
「伊文,知識是有價的,它們對我而言沒有多大價值,你還有什麼?」
「還有剩餘的時間,我猜測如果活的更久,想必能為導師分擔更多詛咒之力吧,所以請導師認真考慮學生的請求。」伊文決定為自己爭取到底,如果對方發怒,只能說錯估了自己的價值。
托因斯臉上看不出喜怒,伊文卻能感受到他體內像是藏了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你真的很聰明,你的請求我會考慮,現在回去。」
「遵命,導師。」
從實驗室出來,伊文背後已經被汗水打濕,他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本章完)